＞焚夜的“粉丝见面会”余波未平，仙界人力资源部就发来了“关于非在编人员违规参与重大活动的质询函”。
＞我们都以为魔尊要掀桌，谁知他认真研究《仙界员工手册》后，提出了三个完全合规的“小小要求”。
＞第二天，功德殿的KpI考核现场，焚夜带着全宇宙后援团提交的“跨位面影响力证明”，要求将粉丝数计入绩效考核。
＞当考核官颤抖着说“这不符合规定”时，焚夜微笑：“那请指出手册第几条禁止将信仰力转化为功德值？”
＞整个仙界的人力资源体系，迎来了成立万年来最恐怖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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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夜那场惊世骇俗的“演讲”引发的热潮，直到论坛结束后的第三天，依旧没有完全平息。小灵实时推送的舆情报告显示，“魔尊焚夜”、“力量共鸣论”、“万象共生平台”这几个词条的热度居高不下，连带学院官网的访问量都创了历史新高，咨询合作的玉符像雪片一样飞来，其中不乏几个实力雄厚、作风……嗯，比较狂放的宇宙文明。
“老大，硅基帝国那边发来合作意向，想邀请焚夜助教去给他们做一场关于‘混沌变量在逻辑优化中的应用’的内部培训，报酬是这个数。”小灵在我识海里投影出一串晃眼的数字，后面还跟着一长串零。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回绝掉。理由……就说焚夜助教目前专注于本院教学工作，暂不承接外部商业活动。”
开玩笑，放焚夜去那种绝对理性的机械文明地盘宣讲他的“混乱进化论”？我怕他直接把人家的核心数据库给忽悠得当场宕机，或者更糟，催生出什么崇尚“无序之美”的机械邪神来。
“另外，”小灵的语气带上一丝幸灾乐祸，“仙界人力资源部，简称‘仙事部’，刚用加急通道发来一份《关于非在编实习人员违规参与并扰乱“首届多元宇宙文明论坛”重大活动的质询函》，附件是三页的违规条目清单和初步处理建议。哦豁，要扣功德点了哦。”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叹了口气，点开那份金光闪闪、格式严谨到令人窒息的玉符函件。里面用极其官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仙文，详细列举了焚夜的几大“罪状”：未经批准擅自发言、发表与论坛主旨严重不符的煽动性言论、引发会场秩序局部失控、可能造成不良跨宇宙影响等等。最后建议对责任人焚夜进行“诫勉谈话”、“扣除本月全部绩效功德”并“限制参与未来一年内所有重大外事活动”的处理。
典型的仙事部风格，不跟你吵不跟你闹，直接用规章制度压死你。
我把函件内容共享给了凌绝和慧心。
凌绝冷哼一声，剑气在身周萦绕，切割空气发出细微的嘶鸣：“尸位素餐。当日若非他搅局，那些崇尚力量的异宇宙代表岂会如此关注平台？功过不分。”
慧心则微微蹙眉：“仙事部依规办事，其来有自。焚夜道友行事……确与仙界常规有悖。然，此番‘破局’之效，亦不可抹杀。此事需妥善处置，避免激化矛盾。”
我们三个正头疼，事件的主角却优哉游哉地晃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枚最新款的跨界通讯玉简，上面正滚动播放着某个宇宙频道对他演讲的激情转述和……粉丝剪辑的魔尊风采集锦。
“哟，都在呢？”焚夜红瞳一扫，精准地落在我面前悬浮的质询函光幕上，嘴角那抹慵懒的笑意加深了，“看来，本尊的‘小小发言’，惊动了一些大人物？”
我把函件推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仙事部的质询函，处理建议都下来了。”
我以为他会不屑一顾，或者直接一道魔气把玉符给扬了。毕竟，让一位曾经统御魔界、言出法随的魔尊，被一个“人力资源部”指着鼻子说“你违规了，要扣你钱”，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然而，焚夜只是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阅读起来，手指甚至还在那些条条框框上滑动，看得异常仔细。
片刻后，他抬起头，红瞳里闪烁的不是怒火，而是一种……发现了新玩具的光芒。
“有点意思。”他摩挲着下巴，“这《仙界员工手册》，编得倒是周全。看来，得按规矩陪他们玩玩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都有点跟不上这位魔尊的脑回路。
“焚夜，”我试探着问，“你打算……怎么‘按规矩’玩？”
焚夜冲我露齿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纯良（错觉，一定是错觉）：“院长放心，本尊最是讲道理。他们不是要按规矩办事吗？好啊，本尊这就去好好研读一下《手册》，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可以被合理利用的条款。”
他说完，竟真的转身就走，直奔学院的典藏阁——那里存放着仙界各种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的最新版本玉简。
一种更加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底油然而生。让一个精通规则、善于钻营（或者说，善于打破规则）的魔尊，去深入研究仙界的规章制度？这感觉，就像是把一只饥饿的狐狸扔进了养鸡场，还告诉它“请遵守饲养手册”。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焚夜除了按时完成他名义上的“实习助教”工作（主要是在平台上进行一些力量冲突模拟测试），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典藏阁，对着那厚厚的《仙界员工手册》以及相关的《功德绩效考核实施细则》、《外事活动管理规范》等玉简，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拿出个小本本（对，就是凡人用的那种纸质笔记本！他说这样有仪式感）记上几笔。
仙事部那边大概以为我们认栽了，又发来一份措辞更加强硬的催促函，要求我们限期对质询函做出答复并执行处理建议。
就在回复期限的最后一天，焚夜终于从他的“法律研究”中抬起头，拿着他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小本本，找到了我、凌绝和慧心。
“院长，两位副院长，”他笑容可掬，语气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关于仙事部的质询，本尊已有决断。答复函已经拟好，只需学院盖章即可发出。”
我接过他递来的玉符，神念一扫，里面的内容让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根本不是认错道歉或者申诉辩驳，而是一份……充满了仙事部官方用语、引用规章条款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逻辑严谨到令人发指的……**合理化要求申请**！
申请核心内容有三点：
第一， **要求仙事部明确界定“扰乱”与“激发讨论热情”的量化标准**，并附上了论坛前后平台访问量、跨宇宙合作咨询量、相关议题讨论热度等详细数据对比图，证明其发言“显着提升了论坛影响力与成果转化率”，符合《手册》中“鼓励创新思维、积极拓展对外交流”的精神。
第二， **依据《手册》中“实习人员享有与在编人员同等的参与集体活动与表达个人见解的权利”条款**，质疑将其发言定性为“违规”的合法性，并保留向上级仲裁机构（如果存在的话）申诉的权利。
第三，也是最绝的一条—— **鉴于其活动对仙界及学院产生了“显着的、可量化的正面宣传效应”，要求仙事部依据《功德绩效考核实施细则》中“对单位有重大贡献者可申请特殊绩效嘉奖”的规定，重新评估并追加其本次活动的功德点奖励**。
我看得目瞪口呆，凌绝万年冰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慧心直接闭上了眼，默念了一句佛号。
“焚夜……你……”我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憋出一句，“你这是要跟仙事部打官司？”
“非也非也。”焚夜摆摆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只是合理利用规则，表达一些‘小小的诉求’罢了。他们不是最喜欢讲‘规定’吗？本尊就跟他们好好讲讲‘规定’。”
这份“答复函”最终还是以学院的名义发出去了。毕竟，焚夜的理由……从《手册》字面上看，还真特么的有点道理！而且，他保证绝不会动用武力，一切在规则框架内解决。
可以想见，这份函件在仙事部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据说，负责处理此事的仙官看到后，直接拿着玉符去找了上级，上级又去找了更上级……最后据说惊动了一位副部长级别的大仙。
仙事部的反应也很快，或者说，被挑衅后的愤怒让他们效率奇高。第二天，一份盖着仙事部大红印章的《通知》就发到了学院：**“鉴于涉事实习人员焚夜对初步处理意见存在异议，现定于三日后，于功德殿召开专项绩效评议听证会，由仙事部考核司主持，当面审议相关事宜。”**
得，事情闹大了。
听证会当天，功德殿那庄严肃穆、通常只用来评定金仙晋升或者重大project结项的大厅里，破天荒地坐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仙家。毕竟，“魔尊硬刚仙事部”这种戏码，万年难得一见。
仙事部派出的考核官是一位面色古板、眼神锐利的中年仙君，一看就是规章制度的化身。他面前堆着厚厚的案卷和《手册》玉简，准备充分。
焚夜则依旧是一身暗纹黑袍，红瞳慵懒，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无聊的茶话会。他甚至没带任何资料，只拿着他那本宝贝纸质小本本。
听证会按流程开始。考核官率先发难，一条条重申焚夜的“违规”行为，引经据典，言之凿凿。
等到他发言完毕，焚夜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先是对着考核官和几位列席的评议仙官微微颔首，姿态优雅无可挑剔。
“考核官阁下所述，皆基于《手册》条文，本尊并无异议。”焚夜开口第一句，就让在场所有以为他要胡搅蛮缠的人一愣。
“但是，”他话锋一转，红瞳中精光一闪，“阁下似乎忽略了一些事实，以及，《手册》中另外一些……有趣的条款。”
他翻开他的小本本，开始一条条反驳。
针对“擅自发言”，他引用《实习人员管理办法》，指出论坛交流环节本就是开放性的，并未明令禁止实习人员发言，他的行为属于“合理利用规则赋予的权限”。
针对“言论不当”，他再次甩出那份详细的数据对比图，证明其言论客观上带来了“远超预期的积极效果”，并反问：“难道《手册》鼓励的‘创新思维’，只能是一种温吞水式的、不得罪任何人的平庸之见吗？”
他语速不快，每一条都紧扣《手册》原文，逻辑清晰，证据……呃，数据翔实。那位古板的考核官脸色开始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几次想打断，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焚夜完全是在用仙事部最熟悉的语言体系，在拆解仙事部的论点！
最后，焚夜抛出了他的王炸。
他拿出了一枚特制的留影玉简，激活后，展示的不是图像，而是浩瀚如烟海的数据流——那是来自不同宇宙、不同位面，在论坛结束后，对焚夜其人所表达的“关注”、“认同”乃至“信仰”的精神力波动汇总！虽然驳杂，但总量庞大得令人咋舌！
“考核官阁下，”焚夜微笑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根据《功德绩效考核实施细则》补充说明第七款第三条，‘探索性、开创性工作，其绩效评估可引入跨位面影响力作为辅助参考指标’。请问，这份由‘万象共生’平台实时监测统计的、涵盖十二个主要宇宙及无数次级位面的‘信仰力’或者说‘影响力’数据，是否可以作为本人本次论坛活动‘重大贡献’的证明？”
他顿了顿，看着考核官那已经有些发白的脸色，慢悠悠地补充道：“如果阁下认为这份数据不足以采信，或者认为《手册》本条解释存在歧义，那么，请明确指出，《手册》或任何仙界成文法规中，**第几条、第几款、第几项，明确禁止将跨位面信仰力或影响力，转化为可量化的功德绩效点数？**”
整个功德殿，鸦雀无声。
那位考核官张了张嘴，手指颤抖地翻动着面前的《手册》玉简，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身边的几位评议仙官也交头接耳，面露难色。
规定？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规定。可今天，他们遇到了一个比他们更懂“规定”，更会玩“规定”的人。
焚夜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红瞳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震惊、茫然、无措尽收眼底，嘴角那抹胜利在望的弧度，越发明显。
我知道，仙事部万年不变的铁则壁垒，今天，被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魔尊，用他们自己的武器，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
仙界的官僚体系，怕是真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混沌变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