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川迎上季晓瑜欲言又止的目光，迟疑地问，“不好看？”
季晓瑜认真看了他几秒，“好看，就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大街上这样穿的男性比比皆是。
季晓瑜想，可能是她看惯沈戟川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模样，乍一看他换装扮，尤其是和她弟弟私底下几乎一样的穿着，有些不习惯。
她唇瓣动了动，“就……好像有点不太适合你。”
她怕他不高兴，赶忙说，“但是挺帅的，你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沈戟川唇角抑制不住地上翘，“你如果喜欢，以后我就这么穿。”
季晓瑜疑惑，他穿衣的事情，为什么要她喜欢？
季晓瑜反应平淡，沈戟川唇角落下。
她该不会是为了哄他高兴，敷衍他的吧？
沈戟川陷入沉默，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
难道，她喜欢那样的？
好在他早有准备。
吃过早餐，沈戟川开口，“今天姥姥出院，我陪你一起。”
季晓瑜怔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
是啊，他是首富。
姥姥刚送到医院，她着急求医生的时候，一个退休主任的女儿就能拦下她，让她进不了医生办公室，他一来，就为她解决了所有的麻烦，还让姥姥住进了最豪华的病房。
她在那时就应该意识到，他不是普通有钱人。一切都有迹可循，她却傻乎乎没往心里去。
姥姥住院是他一手操办，如今要出院，医院那边自然也会同步通知他。
季晓瑜情绪复杂，原来她在不知情的时候，欠了他这么多。
季晓瑜话说到一半，忽然沉默不语，沈戟川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季晓瑜垂下眼，声音沮丧，“没什么。”
沈戟川答应送她，离开餐厅，却忽然回了房间。
季晓瑜心不在焉，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她意外从陆南州口中知道沈戟川是首富，直到现在仍有不真实感。
她一直不敢相信，也一直没有在网上搜过他。
她犹豫着在搜索框输入他的名字，检索出信息，越看心情越复杂。
“晓瑜？”
耳边忽然响起沈戟川的声音，她手一抖，忙熄灭屏幕。
她捏紧手机，循着声源处看去，视线顿住。
沈戟川不知怎的，又换了一身装扮。
季晓瑜隐约觉得他身上的休闲装有些眼熟，上下看了他好几遍，忽然想起一个身影。
她疑惑，“沈先生，你怎么忽然学起南州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他把他衣服链接都发给你了？”
她顿了顿，“你今早怎么一直换衣服？你一会儿要见朋友？”
“不见朋友，只是西装穿腻了，想换换风格。”
沈戟川话锋一转，“这么穿的人很多，我也没有刻意学陆医生。”
两人打扮上即便没有一模一样，也有九分相像。
季晓瑜静静与他对视，“要不，你再弄个金丝眼镜戴上？”
她果然喜欢和陆南州有关的一切。
沈戟川沉默几秒，“可以考虑。”
他今天怎么回事？
抽风了？
沈戟川风格大变，季晓瑜有些不习惯，去医院的路上，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沈戟川早就觉察到她的目光，唇角微微上翘。
沈钦言果然靠不住，还是得靠他自己。
早知这样就可以引起她的注意，或许他早就应该把西装换了。
两人到达医院，季晓瑜进病房，一眼就看到季来娣的身影。
她看到已经换下病号服，穿上平时衣服的姥姥，心情一瞬间明媚。
她快步走近，“姥姥，您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沈姥姥和蔼地拉住她的手，“医生都说我恢复得好，不然我也没法这么快出院。”
老人目光移到沈戟川身上，微笑道，“小沈，谢谢，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沈戟川走到季晓瑜身旁，“应该的，不麻烦。您身体早日康复，晓瑜才会开心。”
季晓瑜垂下目光，心情复杂，在心底叹气。
两人聊起天，她起身走向季来娣，帮她一起整理姥姥的生活用品。
她走近，“姐，你披着头发要比扎着头发好看多了。”
季来娣低着头，声音低到听不清，“是吗？”
季晓瑜撑起塑料袋，抬眼看到她，视线一顿，“姐，你怎么戴着口罩？”
季来娣慌了一瞬，垂下的头发挡住季晓瑜疑惑的目光。
“我、我感冒了，怕传染姥姥和你。”
“我听你的声音还好，鼻音不是很重，应该不厉害。”
“嗯，可能是昨晚突然着凉了。”
季来娣拿起叠好的衣物，放进季晓瑜撑着的塑料袋。
季晓瑜帮忙，忽然拉住她的手，“姐，你手腕这怎么青了一块？”
季来娣忙缩回手，扯过袖口，遮住腕骨，“我没注意，可能是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哪了。”
季晓瑜蹙眉，语气担忧，“姐，你有没有注意过身上其它地方，尤其是手臂和腿上有没有淤伤？如果没有磕碰，但皮肤上频繁出现淤青，也有可能是血液病的前兆。”
季来娣连忙说，“不会的，晓瑜，我没事。”
季晓瑜这才注意，季来娣穿的是长袖。
可现在分明是夏天。
她放心不下，抓住季来娣的手臂，撸她的衣袖。
季来娣吓一跳，忙挣脱她的手，和她隔开距离，“晓瑜，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有点轻微感冒，怕吹空调变严重，所以才穿长袖的。”
季晓瑜眉头却蹙得更深，姐姐本身就瘦弱，感冒低烧，皮肤出现青紫，怎么看都不是好兆头。
她坚持，“如果没事，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就几秒的时间不会让感冒变严重，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我……”
沈姥姥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盖过季来娣的声音。
“晓瑜，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季晓瑜对上季来娣着急的目光，调整好表情，笑着朝老人走去，“没有，姥姥，我们在讨论你搬回家之后的事情，你虽然已经出院，但身体仍然在恢复期，身边不能缺人照顾，我和姐姐争着要去照顾你呢。”
沈戟川忽然开口，“我刚才已经和姥姥说好，让她搬去老宅，和奶奶生活一段时间。”
姥姥现在还是个病人，处处需要照顾，她怎么能麻烦奶奶？
季晓瑜蹙眉，“沈先生，你怎么没有和我事先商量？”
沈奶奶推门进来，听到两人对话，乐呵呵地说，“晓瑜，你们俩是夫妻，那还分什么你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