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瑜，我没事。”
季来娣忙抬手遮挡，却被季晓瑜先一步掀开碎发。
“怎么没事？这都紫了！”
季晓瑜视线游走，指着她的手肘，“还有这！”
她眉头紧蹙，心疼又着急，“姐，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不知怎的，季晓瑜忽然想起进门前，她听到赵华章暴躁的语气。
她扭过头，正对上他有些慌张的目光。
季晓瑜沉声，“姐，是不是他打你？”
赵华章被季晓瑜指到，连忙摆手，“不是我！是来娣自己不小心摔的！不信你问她！”
他着急，“来娣，你倒是也说两句话啊！不然晓瑜误会我！”
季来娣拉下季晓瑜的胳膊，“晓瑜，不是华章，是我晚上送外卖，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这才磕到的。我之所以藏在卫生间，也是怕你看到担心我。”
“可是……”
“其实我那手机也是这样摔坏的，我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实话，说是欢欢不小心摔的。”
难怪那天她一直联系不到姐姐……
季晓瑜心疼不已，心中却仍有疑虑。
现在是夏天，大家出门都穿薄衣短袖，姐姐就算是摔倒，在水泥路上，伤口应该是擦伤，怎么会是青紫淤伤？
赵华章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季来娣身边，正搀扶着她的胳膊，语气关切，“来娣，我早就跟你说过，家里的钱够用，你偏还要晚上去送外卖，幸好你没大碍，不然欢欢和乐乐，还有我，咱们这个家怎么办？”
季晓瑜的视线在他脸上游走，赵华章真情实感，关切不像作伪。
难道是她想多了？
如果姐姐被欺负，一定会告诉她。
季晓瑜眉目舒缓几分，不满道，“你别光动嘴皮子，倒是给我姐钱啊！她要是有足够的生活费，怎么会晚上去送外卖？”
赵华章忙去拿手机，“晓瑜说的是，来娣，我这就给你转钱。”
他拿着手机过来，抬眼看她，“你要多少？”
季来娣眼神躲闪，“我……”
季晓瑜挽着沈戟川的胳膊，抬起下巴，看向赵华章，“你别问我姐，我姐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说，反正我老公月收入都给我，你给多少，自己看着办！”
“这……来娣，我手上没有现钱，要不就先给你一千，你先花着？等过两天，我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再多转你些，怎么样？”
季晓瑜说，“姐，你别不好意思。”
季来娣轻咬下唇，“好。”
赵华章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转过去了。”
季晓瑜忽然想想起，“对了姐，你手机还没修好吗？我给你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已经送去修了，晚上我过去拿。”
“那就行。”
她偏头对沈戟川说，“沈……老公，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我跟我姐说两句话，咱们过会儿再走。”
“好。”
她拉着季来娣的手，走两步却看到身后的人影，心生不满，“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赵华章被抓包，搓了下衣角，朝季晓瑜憨笑，“我手机没电了，正好去屋里充电。”
他走后，季晓瑜才低声问季来娣，“姐，你跟我说实话，你真是摔的？”
季来娣视线越过季晓瑜，透过门缝，看到卧室坐在床尾，正盯着她的男人，垂下眼眸，轻轻应了下，“是我不小心，晓瑜，不严重，我没事。”
季晓瑜叹气，轻轻拥抱她，“姐，你怎么拿我当外人？你遇到事，不告诉我，我知道了才更担心。”
“对不起，晓瑜。”
“姐，你跟我道什么歉？赵华章有一句没说错，你人没事就行。”
两人说了会儿体己话，季晓瑜准备去喊沈戟川，又被季来娣叫住。
“晓瑜，你也跟姐说实话，妹夫平时对你好吗？”
“他对我挺好的，处处关照我。”甚至有些过头了。
季晓瑜唇角上扬，“姐，你想，如果他对我不好，我也不可能跟他闪婚。”
“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季来娣目送季晓瑜和沈戟川手挽着手离开，才关上门回到家。
她转过身，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赵华章吓一跳。
赵华章变了副嘴脸，“你又跟季晓瑜胡乱说些什么？”
“我只是问了问她和妹夫之间的事。”
赵华章冷哼，拉下脸，“我猜你也不敢告诉她真相，季来娣，我让你在卫生间待着，你为什么不听话？”
“如果我一直不出来，晓瑜一直等着，才会更加怀疑。难道你想让她知道，我这一身伤都是你打出来的？”
赵华章不以为然，“要不是你笨手笨脚，天天碍我的眼，我能发火？再说了，什么叫我打的？我就推搡你两下，你皮薄，还怨上我了？”
他话锋一转，“我懒得跟你扯扯，那一千你赶紧还我，你那手机不就在卧室？”
“我手机坏了……”
赵华章不耐烦，“坏了还不赶紧去修？”
季来娣掐紧手指，“我手上就剩下三百块钱，如果拿去修手机，这个月剩下的日子我和孩子们怎么活？你给我二百修手机，手机修好，剩下的八百我转你。”
“可以，但这二百算我借你的。”
季来娣眼尾发红，“华章，这是咱俩的家，欢欢和乐乐也是你的孩子，你非跟我分这么清楚？如果这样算，你现在回家了，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一部分钱用于日常开销？”
赵华章拍桌而起，“反了天了！这房子就是我的，我不收你房租钱，你反倒跟我算起饭钱了！我娶你是干什么吃的？洗衣做饭照顾家里，难道不是你该做的？”
他粗重地喘了两口气，走到季来娣面前，挥起手。
季来娣抬手遮挡，赵华章却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来娣，我妈找大师算过了，三胎一定是个儿子，你努努力，早点怀上，等你生下儿子，我养着你，每个月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以后只需要专心在家照顾孩子。”
……
下楼之后，季晓瑜拍拍电动车后座，“沈先生，来啊，我带你回家。”
她见他表情抗拒，灵光乍现，从车上下来，“你腿长，坐后面不舒服，不如你带着我？”
“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