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任峥没有丝毫停留。
“利刃”旅部核心成员——王铁柱(侦察营营长)、赵青山(作训参谋)、以及伤愈归队但脸上还带着烧伤疤痕的刘小虎(旅直属警卫连长)已经等候在几辆刷着崭新迷彩、引擎盖喷着滴血匕首标志的军用越野车旁。车后还跟着两辆满载着装备物资的军用卡车。
“副旅长!”三人看到任峥肩上的新星,眼神炽热,啪地立正敬礼。
任峥目光扫过三人坚毅的脸庞,在王铁柱和赵青山眼中,他看到了在雨林同生共死后无需言说的绝对信任。在刘小虎带着疤痕的脸上,他看到了压抑的怒火和急于雪耻的渴望。很好。这就是他需要的刀锋。
“情况紧急,客套话路上说。”任峥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废话,“目标,边防x团驻地!出发!”
“是!”三人轰然应诺。
引擎轰鸣,卷起一阵尘土。车队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军区大院,汇入通往西南边境的滚滚车流。
一路无言。车窗外,城市的繁华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丘陵、萧索的田野,最后是连绵不绝、在初冬灰蒙蒙天空下显得格外荒凉冷硬的群山轮廓。地势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稀薄寒冷。
任峥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全力沟通着灵魂深处那团焚罪白焰。白焰的光芒比之前明亮了许多,似乎在对抗诅咒反噬后获得了某种淬炼和增长。灵泉池里温润的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细流,持续滋养着他小腿的旧伤和胸口被诅咒刺伤的隐痛。他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心神沉入白焰核心,去感知那玄奥的规则之力。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净化与追索意味的意念波动,似乎被白焰捕捉到,指向南方方向——那是家乡小镇的位置!虽然模糊,却真实存在!这发现让任峥心头剧震!焚罪白焰,竟真能追索诅咒源头?!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炽烈的银芒一闪而逝!父亲…既然您不仁,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我的命,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您就等着儿子给您的回敬,希望您能喜欢!
两天后,黄昏。
车队终于抵达此行的终点——边防x团驻地。这里位于西南边境线内侧约三十公里的一处山间谷地,背靠险峻的山峰,扼守着通往内地的咽喉要道。
与其说是驻地,不如说是一个依山而建、戒备森严的大型军事堡垒。高耸的、缠绕着铁丝网的围墙,矗立着了望塔和雷达天线的营房,尘土飞扬的大训练场,还有远处山体上若隐若现、如同巨兽巢穴般的洞库入口。空气中弥漫着钢铁、机油、硝烟和一种属于边疆军营特有的粗粝气息。寒风从山口灌入,卷起沙尘,发出呜呜的呼啸,如同边关永不疲倦的号角。
车辆驶入营区大门,持枪哨兵肃然敬礼。早已接到通知的原x团团长(现调任旅后勤部长)带着几名留守军官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爽和对新上级的敬畏。
“报告任副旅长!原边防x团团长,现旅后勤部长张大山!欢迎旅长和‘利刃’的同志们进驻!” 张大山是个魁梧的北方汉子,声音洪亮,带着风沙磨砺出的粗粝。
“张部长辛苦了!” 任峥下车,回礼,目光如电扫过眼前略显陈旧但打扫得还算干净的营房和远处险峻的山势,“情况如何?”
“报告旅长!” 张大山神色一肃,“驻地基础设施基本完备,但按特战旅标准,还有很大差距!通讯、指挥、训练场地都需要升级!最棘手的是前沿哨所!” 他指向营区后方巍峨群山的方向,“我们防区有七个固定哨所,三个前出观察点,全都在边境线我方一侧的制高点上!尤其是鹰嘴崖和野狼峪两个哨所,位置最突出,视野最好,但也最危险!距离边境线最近处不足五公里!最近对面活动频繁,‘蝰蛇’的人好几次试图抵近侦察,都被我们火力驱离了!但根据线报,他们很可能在策划一次大的渗透破坏行动,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的雷达站和新架设的通讯节点!意图瘫痪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任峥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蝰蛇”…果然来了!来得正好!
“通知所有连以上干部,一小时后,旅作战指挥室开会!” 任峥的命令斩钉截铁,“王铁柱!”
“到!”
“你带侦察营的人,立刻熟悉驻地周边地形,尤其是通往各前沿哨所的隐蔽路线!绘制详细地图!我要精确到每一块石头!”
“是!”
“赵青山!”
“到!”
“接管旅作战指挥系统!我要在会议开始前,看到敌情动态、哨所布防图、通讯节点位置以及所有后勤保障清单!清晰!准确!”
“是!”
“刘小虎!”
“到!” 刘小虎脸上烧伤的疤痕在寒风中显得更加狰狞。
“警卫连负责旅部核心区域警戒!口令双岗双哨!启用最高戒备等级!一只苍蝇飞进来,我拿你是问!”
“是!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小虎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
命令如同冰冷的钢珠,一颗颗砸下,迅速激活了整个沉睡的营地。原本还带着几分观望和好奇的原边防团官兵,立刻被这股铁血肃杀、雷厉风行的气势所震慑,纷纷行动起来,整个营区瞬间充满了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
任峥在张大山等人的陪同下,大步走向位于营区中心位置、刚刚挂上“利刃特战旅作战指挥室”崭新牌匾的二层小楼。他的步伐沉稳有力,肩章上的将星在暮色中反射着冷硬的光。
就在他即将踏上指挥室台阶的瞬间!
毫无征兆!
嗡——!
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高频蜂鸣,如同钢针钻脑,猛地刺入他的耳膜!紧接着,左胸心脏位置,那沉寂不久的冰冷刺痛感,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爆发!比授衔仪式那次更加狂暴!更加阴毒!
“呃啊!” 任峥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晃!左手瞬间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如纸!额角青筋如同虬龙般暴突而起!
“副旅长!” 旁边的张大山和警卫员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没事!” 任峥猛地一挥手,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强行站稳。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盯向营区后方——鹰嘴崖哨所的方向!
这一次,刺痛和蜂鸣并非单纯的诅咒攻击!灵魂深处,焚罪白焰疯狂预警!一股强烈的、充满恶意的、带着血腥气息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正从那个方向,顺着无形的诅咒联系,疯狂地传递过来!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
鹰嘴崖!是鹰嘴崖哨所!或者…哨所附近新架设的雷达站!
“敌袭!!!” 任峥的声音如同受伤暴龙的咆哮,瞬间撕裂了营区黄昏的宁静,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响彻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