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午饭过后。
尹夜和尹羽正在洗碗，徐莹莹想走被尹夜拉住，尽管万般不愿也只能乖乖听话，尹羽开口道：“你说妈会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在多留几日顾九黎吗？”尹夜摇头，她不知道，她觉得这偷来的一个月应该已经是她作为母亲给的最大退让了。
其实尹羽也心知肚明还问只是出于希望的变故，但是很显然没有，她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妹妹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徐莹莹觉得无聊就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与尹岚珩对视，而尹岚珩没有理会，目光注视着房间里面。
房间里，顾九黎跳上黎九惊，两双眼睛就这样看着对方，没有说话，一个看到了未来，一个回望了过去，一个企图释怀，一个期待选择。
李景轩自觉起身离开并且关上了门，留给了他们独处的空间。
顾九黎开口打破沉默：“你真的爱她吗？”
黎九惊肯定道：“那还用说，我当然爱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还能不清楚我们的爱吗？”
顾九黎沉默了，是啊，他是我我也是他，我爱他，他当然也爱他，只是我应该在过去不是在现在，他才是现在的我。
我执着追着一个爱人故人，不就是想看看她改变她必死的结局吗？现在她没有在那场阎神之战中死亡，我就应该走了。
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
在顾九黎思考时，黎九惊吐出了一句很直接的问话：“我们之间是不是必定有一个要赴契约，永远消失？而选择权在尹夜手中。”
顾九黎抬起猫爪按住黎九惊的手，他想现在换一命，这样尹夜就不用选择了。
“是，她需要选择，就交给她选择吧，你是现在的我，我只是存在过去带着执着存在的最初，我参与不了你们的时间也没必要干扰你们之后的命数。”顾九黎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在黎九惊手上的爪子拍了拍他。
顾九黎跳下黎九惊，黎九惊上前打开门，顾九黎嘴角露出微笑道：“这些天能不能允许我陪着她？”
黎九惊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点头，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可以。”顾九黎抬起爪子挑衅般的指了指然后走了出去。
顾九黎出去抬头看着尹岚珩，尹岚珩能看到他眼中的变化她转头，徐莹莹的竖瞳给她吓了一跳，“这个世界的神明又见面了”徐莹莹嬉笑的开口。
“滚！”
“别这样啊，我不是为了逃命，误把你的限制当垃圾拆了，不好意思。”徐莹莹嘴上在道歉，眼神满是挑衅。
“闭嘴，天道好轮回，你不成我女儿的宠物了！”尹岚珩作为这个世界的唯一活了这么久的神，正常也打不过面前的龙神，不是因为她是龙，而是因为她是把屏障当垃圾食物拆掉的实力。
“……”这句话直接就是暴击，徐莹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见状尹岚珩得意的笑了笑，徐莹莹转头声音很低道：“那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而你也不能饶过你的女儿呢。”
尹岚珩突然笑了，她转头看着正前方轻声道：“尹夜让你来聊的吧？堂堂龙神，怎么可能拉下脸和我聊呢，还有你聊的很不好哦。”
“嘁。”徐莹莹觉得无趣刚要起身，尹岚珩拉住，徐莹莹本来想直接挣脱，却感受到这次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她歪头最后不再想着挣脱，坐了下来。
“能和我讲讲你所有知道的……我女儿们的过去吗？”尹岚珩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祂虽然经常会出现在尹夜和尹羽周围可并不是每一天，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会在。
她假死以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她们的人生。
厨房门口，尹夜和尹羽就随便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那里看着，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徐莹莹的聊天，姐妹二人无声到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29号。
最后一天，尹夜抱着顾九黎跳入水中，尽管顾九黎极度讨厌，但是还是选择陪她玩，黎九惊站在岸上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一起来了。
“九黎。”
“嗯？”尹夜把他怀抱住朝着他的嘴就吻了上去，顾九黎瞳孔收缩，心中想着“心真大，这可是海啊”，身体逐渐放轻松，尹夜吐着嘴里的猫毛。
“猫毛真多。”声音很柔，顾九黎趴在她身上，本来还浮在水上的尹夜瞬间沉了下去，她一下抱开他道：“你这家伙！”
夜色降临，尹夜早就回到了自己家。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这一个月没经历多少，每天都在到处玩和母亲的隔阂也越来越少，姐妹两个人和母亲也越来越亲，不过姐姐尹羽更亲一点。
毕竟对于尹夜而言，自己的母亲必须带走顾九黎或者黎九惊其中一个，这是不可逃的。
“最后两小时了，明天睁开眼是不是我就要失去你了？”
“看来你已经做好打算了啊。”顾九黎趴在她身上轻声说道。
“嗯，明天早上带你去登宠楼办理一下……证件吧，就当纪念吧。”尹夜想着明天的安排陷入沉睡。
“你对你的女儿都这么残忍吗？”顾九黎转头看着被悄悄打开的房间门，尹岚珩看着他没有回答。
顾九黎也没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尹夜早早起来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便拿了一个面包，把它塞到嘴里，抱起顾九黎，手刚刚碰到门把手，背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女儿，不吃吃再走吗？”尹夜顿住，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没有犹豫一把按下，就出了门。
房间里面的人静静的看着她笑道：“女儿，注意安全。”
尹夜背对着把门推上，在马上关上的最后一刻，她喊道：“妈，等我回来。”门彻底关上，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隔阂，该如何跨过。
登宠楼。
“您好。”工作人员保持着职业性微笑。
尹夜直接拿出手机放在工作人员面前，上面是顾九黎的所有信息，她道：“办证件……”她没有说具体什么证件，但是工作人员立马明白了，她看了一眼顾九黎道：“您确定吗？我感觉他非常好啊，状态。”
“确定。”尹夜毫不犹豫，工作人员没办法只好点头抱起顾九黎道：“请您稍等。”
25分钟后。
工作人员抱着顾九黎走了出来她手上多出了一张卡片，她走到尹夜面前，尹夜把顾九黎抱过来，并且接过卡片。
卡片上面有顾九黎的所有信息，一张照片，这是一张纪念卡，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一张卡片，它很简单却充满着思念的声音。
“走，我们回家。”尹夜把卡片收好抱着顾九黎离开，工作人员摇头道：“真是的，明明那么年轻，怎么那么悲观呢？”
一路上，一猫一人都沉默不语，直到打开家门，尹羽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母亲，她是尹夜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了上来，尹羽看着尹夜表情凝重，背后也出现声音黎九惊也来了。
大家都到齐了，尹夜知道自己的决定马上就要来了。
尹岚珩站起身，背后一个空间展开，她语气变得平淡，顾九黎就这样静静盯着她，她冷漠开口道：“尹夜，做出你的选择，不然他们都会消失在这个时间，而且从此以后永远不会再出现他们，他们将会被抹去所有存在。”
尹夜看着怀中的顾九黎，又望向真实存在这个时间的黎九惊，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艰难道：“我选择现在。”
尽管记忆里黎九惊帮过她很多但是她知道过去永远不可能看到未来。
这个决定没有出乎顾九黎的预料，他抬起爪子，轻轻抹过尹夜的脸笑道：“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他跳了下来走向尹岚珩，最后停在那空间面前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带着深沉和欣慰道：“照顾好她，尹夜……我们永远爱你，再见，我的故人。”
尹岚珩带着顾九黎走进去，“女儿们，再见，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祝你们健康快乐”说完空间关闭，一切回归寂静。
黎九惊看着尹夜心中明白，他走上前把她抱住，抱的很紧，那不只是她黎九惊一个人的拥抱也是顾九黎最后的告别。
过去，最后只能是过去，唯有现在是可以把握的未来，没有任何过去是必须给未来让路的。
当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根猫的羽毛飘落…落在尹夜的衣服上…上面还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