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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余尽铭分手后,勿眠收到家里的消息返回小山村里的老家,她的弟弟要在县里买新房娶媳妇儿,所以她听从家里人的意思退学相亲,把彩礼钱悉数给了弟弟,勿眠嫁给当地县城的土老板,婚后两年生育过后的勿眠不再美艳勾人,土老板便在外面养了小三小四,勿眠过得愈发艰难,只能丢下孩子奔去大城市讨生活,而届时她也跟余尽铭相遇了……】
识海中小三正念着剧情原文,篇幅有些长但简洁明了。
原本我与小三合计要跟余尽铭大吵一架分道扬镳的,奈何余尽铭对我百依百顺,这架压根吵不起来,我只得挑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来走剧情了。
不常用的手机里余尽铭发来的消息跟电话被小三屏蔽,只有美娜发给我发讯息亮起。
“我到了到了,休学的事就拜托你帮我了,等我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我拿着手机按下语音发送,这打字我不会,语音我可会按。
我咬着刚买的包子走在乡间泥路上,周遭是农田,人烟稀少的村落安静得岁月静好。
目光麻木的老叟牵着一头水牛路过,除去那些电线杆这里矮房稀落,落后贫瘠的景色倒有点像我以前熟知的凡间。
我循着小三的提示走回原身的家。
年过半百的夫妻见我回来热情地招呼我吃午饭,我自是大快朵颐。
这村里就是好啊,正值秋收时节大片大片的谷子晒在院门口的空地上,那粮仓满满当当属实是给我安心感。
在我独自一人吃完一锅米饭后,原身的养父母面面相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我看去时他们又咧开嘴冲我笑。
“勿眠啊,大学食堂不好吃吧,还是家里的饭香啊,我再去给你煮点饭,不够吃再给你杀只鸡。”
“去那费钱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的,总归还是家里好。”
养母去厨房忙活了,养父还坐在木凳上同我说话。
“你也别老跑去买东西吃,都不卫生,存的钱都给你妈,你妈的手艺你也知道,让你妈做饭比外面干净卫生多了。”养父手里拿着陈旧的烟杆,一边说着一边呼出烟来。
她还在埋头苦干,盘子里最后那点菜叶子也被她塞进嘴里。
养父横她一眼。
“跟你说话呢,还大学生嘞,长辈跟你说话不知道听吗?”
“吃吃吃,以前一天只吃两个鸡蛋,你现在吃那么多,在大学赚了不少吧?吃香的喝辣的胃口变那么大。”
养父埋怨地念叨着,养母听见后从厨房里出来,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到他身边对他使了个眼色。
俩人眼神交换过后,养父沉默抽烟,见我不说话只吃饭,养母堆起笑脸开口道:“勿眠啊,你弟在县里学手艺,等学成以后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啦,俗话说的好,成家立业,你弟得先成家嘛,我跟你爸没文化,砸锅卖铁出了你这么个大学生,但也不能只紧着你,你弟也要生活的嘛。”
“你弟在县里耍朋友啦,我跟你爸看过那个小姑娘很不错的,那彩礼我跟你爸还有办法,那县里的房子可是一天比一天贵,原本我跟你爸想着等你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给你弟买房,可那小姑娘怀了这事耽误不得了……”
养母眼睛转了转,“县里有个白手起家的好男人,好多生意都是他的嘞,他也到了年纪四处相亲都不合意,点名就要大学生,你大表姑来跟我说这百里开外就你知根知底,长得最漂亮还是大学生。”
“你弟只有你一个姐姐,以后你出事了也只能靠你弟帮你,现在你弟有难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得多帮衬弟弟,我托你大表姑约了时间,过两天你就去县里跟人家见一面吧。”
养母说到这就没下文了,破败的土屋里只剩我咀嚼的动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我放下手里的碗筷,抬起头,养父跟养母都盯着我看,期期艾艾的。
“鸡呢?不是说再给我杀只鸡吗?多杀几只吧,不够吃,我还饿。”
没有拒绝那就是同意。
养父养母松了口气,养母重新堆起笑容给我杀鸡做菜去了。
养父又开始说些重复的话,我没什么兴趣听,总归就是规训凡间女子乖顺的那些话。
原身的房间狭小只够放一张床,一些属于原身的老旧物件儿都堆在那张床上。
还好现在是凡人之姿,若是换作我的本体,这小小一张床的空间怕连我一根指甲都容不下。
察觉到我打量房间的目光,养母讪笑着跟我解释弟弟的房间有别的用处,让我将就睡两天。
我自是没什么怨言的歇下。
在等待去县里相亲这两天里养父养母都轮流在家看着我,好似在看守什么犯人似的,生怕我跑了。
因为他们不允许我出门,所以我只能在家吃吃东西解闷,平常的两天过去,他们笑着笑着就发出惊恐尖锐的爆鸣声。
“老天爷啊!你把粮仓里的粮都搬去哪儿了!这可是要拿去卖钱的啊!”养母看着空落落的粮仓又急又气的冲我吼着。
养父也闻声赶来,只见我瘫坐在粮仓一角嘎巴嘎巴嚼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咱家粮呢?!外面晒的谷子也不见了,放哪里去了!秋收的粮没了,今年怎么过年明年怎么过活?”
养父养母一致的看向我,除了我他们运转多年的家里还能有什么变故。
我无辜的眨巴眼,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谷子,当着他们面就像吃爆米花一样塞进嘴里继续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都吃了啊,你们不让我出门买东西吃,那我在家里吃还不行啊。”
几乎不可能的话,在她当面吞咽下那没去皮的谷子后也不得不让他们相信,联想到她这两天怎么吃都吃不饱的饭量,养父跟养母的眼里浮起恐惧。
养父颤巍巍的指着我,“那得有两千斤啊,你,你都吃了?”
我打了个嗝,拍拍肚子,“嗯呐!老香了!你们不是还有包谷没收,今天也带我去吧,我还能再吃点。”
养父被气的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他身形晃动就要晕倒。
养母眼疾手快的扶住养父,愤愤的瞪我一眼就扶着养父回屋去了。
俩人走后,我坐在地上歇了会儿就爬起来继续翻找。
确实都被我吃完了,一地都是空空的麻袋。
要说这粮仓还剩什么东西,那只能在地上裂开的泥缝里找找了,兴许有我漏的几粒小米呢。
养父养母不知道回屋后聊了什么对我的态度又是那般假惺惺的笑。
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吃了,养母只得去邻居家借米煮饭,含泪把家里仅剩的两只鸡都杀了,原本鸡鸣狗叫的小院霎那间变得清净无比。
我看着桌子上只有一锅鸡跟一锅米饭不由地皱起眉头。
“这我可吃不饱。”
养母夹了个鸡翅放进我碗里,听我这样说又夹了个鸡腿放进去。
“那不都被你吃了嘛……忍忍就好了,明天你弟就来接你去县里,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管够管饱的。”
我疑惑,“棚里不还有头牛嘛。”
养父把手里的碗筷重重拍在桌上,“没了那头牛来年开春我们怎么种田!那能给你吃吗?!”
养母赶紧打圆场,“欸欸欸,别吵别吵,勿眠就是嘴馋多吃些,你冲她叫唤什么啊。”
养父气结,“那叫嘴馋吗?我看是鬼上身了得怪病了!”
养母的声音忽然就拔高了,“什么怪病没有怪病!孩子就是嘴馋了!”
空气凝固,屋内只剩寂静。
我见他俩不动筷子便往嘴里塞鸡腿,吃完那鸡腿我就停手了。
这两天吃空他们粮仓属实是有些撑,换作以前这点饭菜也就够塞牙缝的。
我回去睡觉了。
在那小房间里隐隐能听见房门外那对夫妇压低声音的谈话,若换作凡人自是听不清的,我可不一样,我乃神通广大的猛兽是也,耳朵可灵敏了。
“你不要跟别人说她有毛病啊,那些粮卖了也就那点钱嘛,明天亮子就来接她去县里了,你要说出去村里所有人都乱讲,那她还值二十万彩礼嘛?”
“两千斤粮食,这是人能吃得完的吗,你今晚睡前再给亮子打个电话,叫他快来接人上去。”
“说了说了,明天一大早亮子就会就来接了,你就再忍忍吧,就这一回,以后她再也吃不着我们家的饭,还得给我们赚钱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就别气了。”
“哼,你就…………”
这些言论里里外外都是在算计她。
换作原身定然心中不是滋味吧。
“在这狭小的笼子里长大,原身在外接触光明时为何又选择回来对他们言听计从。”就以原身拜金的习性来看,她就算以色侍人也不会早早找个人嫁了,她会依附攀爬才是。“
【饕餮大人,是亲情,百事孝为先,即便原身愚笨但这渴求的亲情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疑惑,“他们都算计她,何来亲情一说。”
【嗯……我也那么觉得,原身在后面剧情作恶多端下场凄惨,不过这肉身交予我们也算她走运,她投胎当有一对好父母的】
我翻身把被褥拉紧,“若按照你所说的,我接下来可要嫁人生子,嫁人我倒无所谓,那生子……”
凡间女子生子皆会被腹中孩童吸取营养,而我的胃乃无穷无尽,怕是刚怀上就被我无意识吃了,就像一粒芝麻在嘴边,随口一舔就没了。
小三并不知道我的胃有多特别,没再作声。
我也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孩子的存在本就会成为我跟余尽铭情感破裂的证据,若是生不出来那孩子,再做一个证据就是了,比如人尽可夫,夜场上班,这些凡人喜爱拿来做污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