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对于习惯了鸡飞狗跳的培达发集团来说，竟然难得地平静了下来。
每个人手头都有一堆“天文数字”般的预算要花，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傅谦在忙着满世界找各个学科带头人做访谈，还得盯着云衣柜项目的全国铺设。
蒋渊带着他的格子衫军团在攻克梅oS的下一个版本。
白启帆则带着一群退伍兵和硬核科幻迷在培达发里真的“造军火”……
没人来打搅郭少云，他甚至感觉自己像个退休的老大爷，每天除了喝茶就是看报表上的钱怎么变少。
就在郭少云百无聊赖地盯着办公室养的那缸金龙鱼发呆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部手机一般没人打，一响准是大事。
郭少云心里一紧，接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外国号码。
“喂？”
“喂……是……是……郭……先……森……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蹩脚、甚至带着浓重咖喱味儿的龙国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听得人腮帮子发酸。
郭少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乐了：
“雅里克陛下？是你吗？”
“是……是窝！雅里克！”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很高兴，似乎为自己能被听出来而感到自豪。
“郭……先……森！好……久……不……见！”
郭少云不得不佩服这位苏巴拉国王的毅力。上次去苏巴拉还是几个月前，那时候这哥们只会说“你好”“谢谢”，现在竟然能蹦长句子了。
虽然语速慢得像树懒，但郭少云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大意是：苏巴拉的灾后重建工作已经彻底完成了，城市焕然一新。
培达发的施工队简直是神兵天降，速度快质量好，国王陛下表示如果不把郭少云夫妇再请过去玩一趟，他这心里过意不去。
“郭先森……你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地主！”
雅里克磕磕巴巴地开着玩笑。
确实，郭少云大手一挥，直接承租了苏米拉岛以及那个位置更绝、几乎贴着赤道线的特里休岛，租期99年。
“陛下太客气了。”郭少云笑着回应，“我也正想着去看看工程进度呢。”
“那……下个月！你们那入冬！来……过冬！”
雅里克热情地邀请：
“带上……家人！全部！过……春……节！”
“春节？”郭少云一愣。
“对！窝……下令了！苏巴拉……以后……也过……龙国……春节！放假！吃……饺子！”
郭少云：“(⊙_⊙)……”
好家伙，这文化输出，比那些孔子学院还猛啊。
“行！那就一言为定！下个月，我们全家去苏巴拉过个热带春节！”
挂了电话，郭少云心情大好。
去苏巴拉过冬，顺便视察一下那个还在填海的港口和发射基地，简直完美。
不过说起出国……
郭少云摸了摸下巴。
“我现在好歹也是世界首富级别的了，每次出门还得找航空公司包机，虽然也就是个电话的事儿，但总觉得……不够败家啊。”
那些飞机都是航空公司的资产。
“我是不是……该搞架自己的飞机？”
不仅要搞，还得搞最好的！
买波音？买空客？
不行！那不是给外国人送钱吗？这不符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败家原则！
“咱们自己不是有航空航天集团吗？”
郭少云眼珠一转，拿过手机就要给苏兆亭打电话，想问问他那边除了造无人机和搞火箭，公务机研究的进度如何了。
手指刚碰到屏幕，他又停住了。
“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改天直接飞一趟辽省，去现场给他们‘打打气’（加加压）。”
正想着，赵绮梦的电话进来了。
“老公，你在公司吗？”赵绮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透着兴奋。
“在呢，怎么了老婆？”
“我刚从海城新区的教育产业基地回来。”赵绮梦说道，“进度很快，幼儿园和小学的主体建筑已经封顶了，现在正在做外立面和绿化。初中、高中还有大学那边稍微慢点，估计要到明年年中才能全部竣工。”
“这么快？”郭少云有些惊讶，基建狂魔果然名不虚传。
“嗯，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把幼儿园做起来？”赵绮梦提议道，“毕竟斐妃也出生了，咱们以后也要有孩子，这教育可是头等大事。”
提到教育，郭少云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曾经跟他念叨过的那些话。
“不急，慢工出细活。”
郭少云沉吟道：
“硬件好搞，软件才是关键。咱们得先把教学理念和师资队伍定下来。”
“这样，老婆，你联系一下徐宝妮。她不是早就答应来做幼儿园园长吗？今晚让她和老蒋一起来咱们家，吃顿便饭。”
“还有，我得摇个人。”
郭少云挂了电话，翻出一个备注为“超哥”的号码。
梁超，他大学时期的辅导员。
这哥们当年可是个神人，虽然身在体制内，但思想极其前卫，一直梦想着搞一套“快乐与精英并存”的教育模式。
后来因为自己创业带来的政绩，因此去了就业办担任副主任。
“喂？超哥吗？我是少云啊！”
“少云？稀客啊！”电话那头传来梁超爽朗的声音，“怎么，郭大首富想起我这个穷教书的了？”
“超哥，瞧您说的……咳咳，说正事。”
郭少云笑着说道：
“上回跟您提过，培达发要自己搞教育，从幼儿园到大学一条龙。那时候您喝多了说，要是真有那天，您愿意来给我当小学校长。”
“现在，地基打好了，楼盖起来了。您看……今晚有空来我家吃个饭？咱们好好聊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梁超略带颤抖的声音：
“你……玩真的？”
“比真金还真！”
“好！地址发我！”
……
当晚，沧海澜月别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管家胡利指挥着佣人们，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圆桌。
今天的菜色主打一个“豪”字。
澳洲空运来的黑金鲍，个头比脸还大，正咕嘟咕嘟在鸡汤里炖着；深海东星斑，清蒸出锅，淋上热油，香气四溢；还有手臂粗的皮皮虾、脸盆大的帝王蟹……
蒋渊和徐宝妮是最先到的。
徐宝妮今天穿了一身职业装，戴着金丝眼镜，手里还抱着一摞关于蒙特梭利和华德福教育的资料，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没过多久，一辆略显陈旧的大众帕萨特停在门口，梁超提着两瓶二锅头，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少云！好小子！这房子……啧啧啧，腐败！太腐败了！”
梁超虽然嘴上吐槽，但眼神里全是欣慰。
大家刚落座，还没来得及动筷子。
“咚咚咚！”
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郭少云一听这节奏就知道是谁。
门一开，果然。
张姜扶着“太后”一般的郑璃，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哎哟，都在呢？这么热闹不叫我？”张姜吸了吸鼻子，“卧槽！黑金鲍！老郭你不够意思啊，背着我吃独食！”
郭少云翻了个白眼：“你不在家陪丫丫和老爷子，这是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你是狗鼻子吗？”
赵绮梦笑着站起来拉过郑璃：“是我告诉小璃的。她在家里快憋疯了。”
郑璃一脸委屈，指着那一桌子海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少云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妈和我婆婆，那是变着法儿地给我灌汤！”
“早上鲫鱼汤，中午老母鸡汤，晚上猪蹄汤……我都快喝出浑圆决了！”
“我再不出来透透气，我就要变成一条鱼了！”
郭少云无情嘲讽：“那你今天来也没用啊。这黑金鲍炖鸡也是鸡，你不是吃多了嘛；这清蒸石斑是鱼，你不是也吃多了嘛；这帝王蟹寒凉，你更不能吃……”
“啊？！”
郑璃瞬间崩溃，眼泪汪汪地看着赵绮梦：“绮梦姐……他欺负我……”
“别听他瞎说。”赵绮梦瞪了郭少云一眼，“鲍鱼温补，可以吃的。鱼肉吃点也没事，只要不放辣就行。胡管家，给小璃单做一份小米辽参粥，再把这鲍鱼切几片给她。”
“好嘞！”胡利笑着去了。
几人重新落座。
张姜和蒋渊见到梁超，那是格外亲热。
当年在大学里，这哥俩没少逃课去网吧，全靠梁超这个辅导员在后面给他们擦屁股、打掩护。
“超哥！敬你一杯！”张姜端起果汁，“当年要不是你帮我劝教导主任，我估计大二就退学了。”
“少来这套。”梁超笑着摆手，“你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大老板了，别忘了初心就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郭少云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各位。”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不光是为了吃。有个正事。”
他指了指窗外海城的方向：
“培达发的幼儿园和小学，主体建筑马上完工了。”
“宝妮，你是未来的幼儿园园长。超哥，你是未来的小学校长。”
“硬件我不担心，那是用钱能堆出来的。但是软件……也就是怎么教，教什么，这才是核心。”
郭少云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
“咱们今天就敞开了聊聊，这学校，到底该怎么办？”
徐宝妮推了推眼镜，率先开口。她虽然看起来文弱，但谈起专业来，气场一点不输：
“郭董，关于幼儿园，我的想法是……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现在的私立幼儿园，都在搞什么双语教学、甚至三语教学，恨不得让孩子三岁就背几百个单词，学钢琴，学舞蹈，搞得跟选秀训练营一样。”
“我觉得，这不对。”
徐宝妮打开她的笔记本：
“幼儿阶段，最宝贵的是什么？是好奇心！是感知力！”
“我们的幼儿园，不应该是一个教室，而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和探索实验室！”
“我们要保护他们天然的好奇心。不是告诉他们‘这是苹果，Apple’，而是带他们去种苹果树，去观察苹果为什么会掉下来！”
“我们要培养他们的协作意识和动手兴趣。所有的玩具，都要是那种需要合作、需要拼装的！”
郭少云听得连连点头。
这思路，对味儿！
“而且……”徐宝妮看了一眼蒋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咱们是培达发，是科技公司。我觉得，咱们的幼儿园应该侧重培养……理工科的思维萌芽。”
“艺术当然要学，那是陶冶情操的。但是……我们要让孩子建立一个‘这个世界是可探索的、是有逻辑的’基础认知。”
“好！”郭少云一拍大腿，“就是这个！”
“咱们不缺艺术家，咱们缺的是科学家！缺的是工程师！”
“宝妮，你就按这个思路去设计课程！买最好的积木！买最安全的化学实验包！甚至我们可以搞一个‘儿童版’的物理实验室！”
“钱不是问题！”
这时候，梁超也放下了杯子，眼中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那小学呢？”郭少云看向梁超。
“小学……”梁超深吸一口气，“少云，既然你要搞，我就敢跟你玩把大的。”
“现在的教育，最大的问题是‘一刀切’。8岁上一年级，14岁毕业。不管你是不是天才，不管你是不是偏科，都得按部就班。”
“这种工业化的流水线，扼杀了多少天才？”
“所以，我的建议是……”梁超竖起一根手指，“咱们搞——学分制！”
“学分制？”张姜听懵了，“那不是大学才有的吗？”
“对！就是在小学搞大学那一套！”梁超声音激昂，“打破年级的限制！”
“只要孩子修满了一年级的数学学分，通过了考核，哪怕他才七岁，也可以直接去上三年级的数学课！”
“所有的课程，不分年龄，只分能力！”
“我们只培养三种核心能力：数学逻辑、语言表达、动手实践！”
“约翰语？那是工具！不用死记硬背，创造环境让他们用就行！”
“我们要让孩子知道，学习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为了考试！”
“轰——！”
郭少云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被打开了。
(☆▽☆)
学分制！
混龄教学！
这得需要多少老师来管理？这得需要多复杂的排课系统？这得需要多么个性化的辅导？
普通的学校，一个老师管一个班50个人，讲一样的课，那叫省钱。
咱们这要是搞成“一人一张课表”，那老师的数量不得翻几倍？管理成本不得上天？
“好！太好了！超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郭少云激动得握住梁超的手：
“就这么干！”
“咱们就是要与众不同！咱们就是要打破常规！”
“至于老师……”梁超犹豫了一下，“我在教育圈这么多年，倒是认识不少郁郁不得志的优秀教师，可以引荐……”
“引荐！当然要引荐！”
郭少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但是，光有优秀教师还不够！”
“既然咱们要培养最好的孩子，那就要给他们最好的资源！”
他站起身，指着天花板，仿佛在指点江山：
“音乐课？别找什么钢琴十级的老师了！去请国际顶尖的钢琴演奏家！咱们给得起出场费！”
“美术课？去请美院的教授！请成名的画家！”
“手工课？去请非遗传承人！请老手艺人！”
“还有科学课！”郭少云指向蒋渊，“老蒋，你那边的研究院，以后就是小学的第二课堂！”
“让孩子们去摸摸光刻机！去看看无人机怎么飞！去听听那些顶尖科学家讲故事！”
“我们要请真正的科普专家，甚至是院士，来给小学生上课！”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郭少云这“丧心病狂”的败家……哦不，是教育理念给震住了。
院士给小学生上课？
钢琴家来教儿歌？
这……这特么得花多少钱啊？
“老郭……”张姜咽了口唾沫，“你这是要……培养火星移民吗？”
“格局！格局！”郭少云白了他一眼，“为了下一代，花点钱怎么了？”
“再说了，咱们收学费吗？”蒋渊问
郭少云嘿嘿一笑：
“当然收！每学期几百块就可以了。”
“另外咱们也发奖学金！”
“只要孩子优秀，咱们不仅免学费，还倒贴钱让他读书！”
“我就不信了，这样砸下去，咱们龙国还出不了几个爱因斯坦？出不了几个钱学森？”
这一夜。
沧海澜月别墅的灯光亮到了很晚。
几个人围着那张残羹冷炙的餐桌，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为了一个看似荒诞却又无比热血的梦想，争得面红耳赤，聊得热泪盈眶。
而在郭少云的心里，这不仅仅是教育。
这是……
一个每年能稳定吞噬数百亿资金，还能顺便为国家培养未来的超级“吞金兽”。
简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