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郭少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烦躁地来回踱步。
地板上昂贵的手工地毯，被他踩来踩去，发出“沙沙”的闷响。
一千亿……
一个月……
(；一_一)
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
系统这是要逼死我啊！
他那肉眼可见的焦虑，让在座的高管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安静中，蒋渊闲着也是闲着，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崔晓健，压低声音，用气音开始“窃窃私语”。
“老崔，你看了‘未来智库’那个平台。”
“啥？”崔晓健一脸懵逼，大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聊别的？
“我跟你说，牛逼坏了！”蒋渊的镜片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小声哔哔：
“才上线一个月，里面开放授权的技术，几乎全被抢光了！”
“我看了后台数据，国家那3000亿的科研扶持金，带动了至少9000亿的民间和企业投资！”
“太疯狂了！”
“这帮人，抢的还都是那些军工、战略级的硬骨头技术。”
“咱们民用这块，虽然申请数量最多，但投资规模反而最小，估计……也就占了个两成。”
崔晓健一听，同样压低声音：“我……我之前也用内部账号检索了一下。”
“好东西太多了！眼花缭乱！”
“我筛选了一批，什么“高清镜头模组”、“石墨烯电池”、“氮化镓快充”……准备在览界S3上用。”
“S2嘛……暂时还是用咱们现有的技术，就是换上咱们自家的‘龙芯-1’。”
蒋渊点点头，推了推眼镜：“对了，美丽国那边制裁，狗狗公司没跟风吧？没禁止我们用安致系统吧？”
崔晓健摇头：“那倒没有，安致系统毕竟是开源系统，更何况狗狗公司也是支助当前美丽国总统的金主之一。更何况咱们‘梅oS’是深度定制，如今的订制程度已经几乎看不出安致原本的样子了。”
“你说的也是。”蒋渊说：“我觉着吧，S2还是继续用安致深度定制版，先稳一手。”
“等咱们自研的那个‘汉语编程语言’版梅oS再打磨打磨，真正成熟了，再一口气换掉，给他们来个王炸！”
“好的蒋总，我这就按这个思路去安排。”崔晓健连忙点头。
他刚想继续汇报点啥，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哦对了，蒋总，还有个事。咱们的存储芯片厂和那个固态电池厂，最近……快被踏破门槛了。”
“嗯？”
“好几家国产手机厂商，都跑来咱们这儿询价订货。”
“主要是……咱们那内存和运存，升级的代差……有点太大了。”崔晓健的表情有点古怪。
“别人还在百兆级（mb）抠抠搜搜，咱们家的直接干到Gb级了……”
“关键是……成本，好像还比他们的……低不少……”
“所以那帮孙子都疯了，天天堵我们销售的门，说要……要……”
“不卖！！！”
一声晴天霹雳般的怒吼，从会议室正前方传来。
崔晓健和蒋渊被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只见郭少云转过身，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皿▼#)
郭少云快疯了！
老子这一千亿的窟窿还没着落呢！
这边又他妈开始赚钱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们的产品！芯片！电池！内存！一个都不许卖！”
“不！许！卖！”
崔晓健被吼得一脸懵逼，下意识地问：“那……那怎么办？那些厂商……”
“找代工厂！”郭少云想都不想就吼道。
“把技术！免……算了……”
“把技术打包！象征性地收一点钱！授权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找代工厂去生产！”
“总之！培达发自己，不准靠这个赚一分钱！听见没！”
(；一_一)妈的，这一千亿的KpI，都快把我逼成“慈善家”了……
“啊？哦……哦哦！好的郭董！我明白了！”
崔晓健虽然完全无法理解老板的脑回路，但这并不妨碍他……坚决执行！
就在这时。
“嗡……嗡……”
张姜的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自己老姐张婷的号码，眉头不禁一皱。
“喂？姐？”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大概是觉得出去接太麻烦，就虚掩着门，站在了门口。
结果，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还是毫无阻碍地传了进来。
“什么玩意儿？！”
“黑名单？！联合多家？！”
“这帮狗娘养的！太过分了！他们怎么敢！”
“姐！你顶住个屁！你……喂？喂！”
张姜捏着手机，脸色铁青地走了回来。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怎么了？”郭少云看他那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_⊙)
该不会……又有什么“利好”消息吧？
张姜深吸一口气，声音都绷紧了：
“老郭，出事了。”
“刚我姐……汉海集团那边通知，美丽国……联合了全球十几家最大的航运公司，正式把我们培达发集团，列入了……运输黑名单。”
“什么意思？”郭少云一愣。
“意思就是！”张姜一拳砸在桌上，“从今天起！任何悬挂美丽国及其盟友旗帜的货轮，都将拒绝承运我们培达发的任何货物！”
“他们不光自己不运，还对所有中立的运输企业发出了恐吓！”
“谁敢接培达发的单子，谁就是和美丽国作对！”
“我姐的汉海集团……刚刚也收到了他们的口头通知！”
张姜咬着牙：“我姐的意思是……她顶得住压力！大不了鱼死网破！”
“啪！”
郭少云手狠狠拍在桌上。
但他脸上，却没有愤怒。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
郭少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他想到了。
他想到了龙国此时此刻的“忍”。
军事、经济、工业……都才刚刚起步，远没到能和那个庞然大物正面掰手腕的时候。
他郭少云的强势崛起，就像一只提前破壳的雏鹰，把美丽国的注意力，提前好几年，从花维身上，死死地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他成了那个“典型”。
成了那个“出头鸟”。
国家…… Z·F层面，现在能给的支持，很有限。
哪怕他是复兴会的成员，也不行。
这是国运的博弈，不是个人的恩怨。
他们……在等。
等“烛龙”铺满全国。
等“龙源”武装所有设备。
等“太行”发动机轰鸣长空。
而这个“等”的过程……
他郭少云，必须自己扛过去！
“呵……”
郭少云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狂喜？
(☆▽☆)
(☆▽☆)
(☆▽☆)
天助我也啊！
一千亿的机会！
这不就来了吗？！
“老张。”郭少云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啊？老郭，你……你没事吧？”张姜被他笑得心里发毛。
“你，现在。”郭少云指着他，“给你姐回电话。”
“告诉她，汉海集团，从现在开始，全面暂停和培达发的一切远洋运输合作。”
“什么？！”张姜懵了，“老郭你疯了？！”
“你听我说完！”郭少云打断他，“告诉她，不要跟那帮傻逼硬碰硬，没意义。这个情，我领了。但是！后续，我们培达发……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
“对！”郭少云的眼睛亮得吓人，“自己解决！”
他猛地想起来！
“我们培达发……是不是有个运输公司来着？！”
张姜一愣：“有……有啊。不就是当初老闫搞的那个，买了几十辆大货车，在工业园和国内几个前置仓之间，运运咱们自己的原材料和产品嘛……”
“够了！”
郭少云猛地一拍桌子！
“就它了！”
“老张！你听着！”
“从现在开始！培达发旗下所有海外业务！全部！由我们自己的运输公司承运！”
“马上去给我买船！！”
“市面上的二手船！一手船！散货轮！集装箱船！滚装船！但凡是能浮在水上的，我全要了！”
“我们的业务范围是哪儿？亚非拉！对！就这三个地方！美丽国不让我们去？老子还不稀罕去呢！”
“他们不是搞航运联盟吗？！”
郭少云深吸一口气，吼出了那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
“妈的！老子自己搞一个远洋货运集团！”
“姜哥！”他死死盯住张姜，“这个项目！现在！立刻！马上！就交给你去办！”
“你！去跟你姐商量！从汉海集团，给我匀一个……不！匀一个团队！一个最牛逼的、懂远洋运输的人才团队过来！主持这个新的‘培达发远洋运输公司’！”
“至于投资嘛……”
郭少云看着系统里那个“1000亿”的缺口，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
“先投他个一千亿吧！”
“买船！招人！买集装箱！租码头！不行就自己建码头！收购造船厂！”
“总之！用钱！给我砸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海上公路！”
张姜：“(o_o)……”
蒋渊：“(o_o)……”
崔晓健：“(o_o)……”
所有高管，集体石化。
用……用一千亿……买船……
就为了……破这个局？
这他妈……
这他妈是破局吗？
这他妈是直接把桌子给掀了啊！
“老……老郭……”张姜的声音都在抖，“就……就这么干？”
“就这么干！”郭少云挥斥方遒，“你只管去办！钱！我来批！Z·F层面的支持，我来协调！”
“散会！”
……
郭少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叶承安把那台黑色的加密通讯器拿了过来。
他熟练地拨通了沈知檀的号码。
“喂？秘书长？我，少云。”
“少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沈知檀显然刚忙完。
“出了点小麻烦。”郭少云的语气很平静。
他三言两语，把美丽国联合航运公司搞封锁的事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欺人太甚！”沈知檀的声音冷了下来，“少云，你放心，这件事，复兴会和国家层面，一定会……”
“不用了，沈秘书。”郭少云打断她。
“嗯？”
“我已经决定了。”郭少云淡淡地说，“我准备自己下场，搞远洋运输。”
沈知檀：“……(⊙_⊙)？”
“我打算先投个一千亿，买点船，建租几个码头，自己运。”
沈知檀：“……(⊙?⊙)咳……咳咳！”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少……少云，你……你再说一遍？投多少？”
“一千亿啊。”郭少云说得理所当然，“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卡着脖子吧？”
“……”沈知檀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这……这就是首富的“破局”方式吗？
“所以，”郭少云继续道，“钱和人，我这边都解决了。就是……相关的远洋运输牌照、运营资质，还有在海外协调工作……可能需要国家层面，帮我开点绿灯。”
“没问题！”沈知檀几乎是吼出来的。
“别说绿灯！我给你开探照灯！”
“牌照！资质！一个星期之内！全套给你办齐！”
“你小子……好想法！”沈知檀的语气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赏，“这才是我们龙国企业家的骨气！他们不让我们玩，我们就自己建个新场子！”
“对了，”沈知檀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顺道问一下，你上次说的……新一代光刻机，‘烛龙-2’，研发进展怎么样了？”
“哦，那个啊。”郭少云想了想，“一切顺利。”
“智库里的技术指导很到位，就是……从书面材料到稳定量产，确实还有个过程。”
“尤其是一种新型复合透镜材料，还在攻关。不过问题不大。”
“我估计，能稳定加工14纳米芯片的‘烛龙-2’，今年内，肯定能实现突破。”
“好！太好了！”沈知檀精神大振，“14纳米！那我们就短暂超越他们了！”
郭少云说：“其实客观的说，美丽国那边的技术储备早就实现14纳米了，如果不出意外，如今估计已经储备到7纳米的技术了。”
沈知檀说：“我明白！”
她顿了顿，又说：“对了，少云。国家这边，特批了四家新的光刻机工厂，准备上马。”
“你也知道，现在全国对光刻机的需求量……简直是疯了。光靠你们培达发自己那点产能，根本是杯水车薪。”
“所以……中枢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把‘烛龙-1’的技术，授权给这四家工厂，让他们也参与生产，尽快把产能拉起来。”
郭少云的眉毛挑了一下。
“沈秘书，这四家企业……靠谱吗？”
电话那头的沈知檀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是。他们……都是复兴会成员的企业。”
“说白了，全是军方背景。”
“所以，你放心，绝对可靠。技术绝不会外泄。”
郭少云笑了。
(?_?)懂了。
这是“自己人”来分蛋糕……不对，是来帮忙了。
“我明白了，沈秘书。”
“我会交代公司，以最优惠的价格，进行技术授权。”
“好！少云，我就知道你顾全大局！”
挂了电话，郭少云靠在老板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千亿的窟窿，总算是……堵上了。
也许有人会问。
你郭少云这么“爱国”，技术授权为什么不干脆免费？
郭少云只想对天翻个白眼。
(；一_一)
你以为我不想吗？！
这该死的系统！它不让啊！
不能赠予、慈善或是刻意亏损，只能做正向商业行为！
要不是这个破系统拦着……
老子分分钟把整个培达发都捐掉！
还用得着在这儿苦哈哈地算计怎么“亏钱”？！
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