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定波那通预示着风暴将至的电话，郭少云坐回他那张夸张的老板椅，打开了电脑上的股票行情软件。
屏幕上，一片惨绿。指数曲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路震荡向下。尤其是前期涨势凶猛的有色、煤炭等资源板块，更是领跌大盘，不少个股直接被巨大的卖单摁死在跌停板上上。市场恐慌情绪开始弥漫，虽然偶尔有零星的反抽，但都无法扭转颓势。
最终，收盘时大盘暴跌2.6%，一根难看的大阴线吞噬了前几日的涨幅。
郭少云关掉行情软件，点开了那个只有寥寥数人的企鹅群。群里，徐定波已经贴出了今日的“战报”：他们买入的看跌期权，名义本金价值平均上涨了10%；而为了打压股价、同时大量购入用于打压股价权证，则随着正股下跌了约5.6%。
徐定波留言：“效果初显。从明天开始，按计划，逐步抛售我们持有的权证，进一步施加压力，加速其净值下跌。”
张锦和郑芝儒的头像很快跳动起来，纷纷发出“点赞”和“收到”的表情。一场无声的金融绞杀，正按部就班地展开。
郭少云关了电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拿起桌上那台已经有些磨损的多普达手机，摩挲着其塑料外壳和小小的物理键盘，叹了口气。
“不是不想换，”他暗想，“是用惯了后来的智能机，再看这些……实在提不起兴趣。”在他眼中，此刻市面上的所有手机，功能都简陋得可怜，用谁都一样，纯粹是个通讯工具。
他起身走到宽敞的沙发休息区，从嵌入式冰箱里拿了一听冰镇可乐，“噗”一声打开，灌了一大口，冰冷的刺激感让他精神一振。
“陈虎。”他喊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几乎立刻被推开，陈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郭董。”
“去帮我把郑总监和赵总监请来一下。”
“是。”
不一会儿，郑璃和赵绮梦就拿着笔记本和笔走了进来。
“少云哥，你找我们？”郑璃好奇地问。赵绮梦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坐。”郭少云示意她们在对面沙发坐下，“有个事安排一下。我们的兄弟公司‘瞬享科技’，他们的产品‘瞬享’平台，网页版已经正式上线了。”
他顿了顿，确保她们听清楚了：“接下来，集团内部要全员推广。行政部发个通知，组织所有员工都去注册一个‘瞬享’账号，鼓励大家在上面分享工作心得、生活感悟、甚至拍的照片，活跃起来。”
接着，他看向赵绮梦，语气更正式了一些：“绮梦，你们营销中心需要立刻再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自媒体运营部’。”
赵绮梦立刻拿起笔记录。
“这个部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我们集团旗下所有的子公司，培达发科技、培达发软件、培达发日化，全部以官方名义注册‘瞬享’账号，并进行官方认证，也就是‘加V’。”
“然后，申请预算，采购一批专业的摄影摄像器材。未来，‘瞬享’将是我们最重要的品牌宣传和用户互动阵地之一。它的传播速度和互动性是传统媒体无法比拟的。”
郭少云强调道：“要安排专人运营这些账号，发布高质量的内容。更重要的是，必须和关注我们的粉丝群体积极、及时地互动，解答疑问，收集反馈，把品牌粘性做起来。”
他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设想：“为了配合‘瞬享’平台的初期推广，我们培达发日化可以牵头，搞一个大型的线上抽奖营销活动！”
他看着赵绮梦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详细说道：“活动规则就是：只要关注我们的官方‘瞬享’账号，转发并在指定的活动帖子下发表评论，就有机会参与抽奖。”
“奖项设置如下：
特等奖1名：奖励十万现金，外加‘闺’系列全线产品一套！
一等奖3名：各奖励五万现金，加‘闺’系列全线产品一套！
二等奖10名：各奖励一万现金，加‘闺’系列全线产品一套！
三等奖50名：各奖励一千元现金，加‘闺’系列全线产品一套！
阳光普照奖：所有参与活动并按要求私信我们发送邮寄地址的粉丝，都可以免费获得‘闺’系列的随机产品试用小样！”
赵绮梦一边飞快地记录，一边兴奋地计算着这个活动的影响力和可能带来的粉丝增长量。郑璃也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么玩？
“这个活动策划案尽快做出来给我看。”郭少云最后叮嘱道，“预算走营销中心的特别活动经费。”
“明白！”赵绮梦和郑璃异口同声，带着满满的干劲离开了办公室。
郭少云再次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微微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张姜和培达发日化的厂长廖存志走了进来。
“郭董。”
“姜哥，老廖，坐。”郭少云收回思绪，招呼他们，“工厂那边情况怎么样？”
廖存志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汇报，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郭董，有个好消息！我们厂区正对面那家塑料厂，终于撑不住倒闭了！开发区已经正式批复，将那块地皮划拨给我们培达发日化使用了！”
他比划着：“这样一来，我们整个厂区的总面积达到了十五万平方米！规模一下子扩大了一倍还多！”
郭少云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吞并周边地块，扩大规模，这正是他“亏钱”计划的一部分。
廖存志继续汇报工程进度：“老厂区的智能化改造，预计下个月能完成基础框架结构和所有环保设施的预埋工作。新划拨过来的厂区，目前正在进行全面破拆，预计下个月也能全部平整完毕，进入重建阶段。”
他特别提到：“按照之前和关丛钰教授商议的方案，我们计划在新厂区优先建造一栋全新的三层实验楼。一层是普通办公区和部分原料储存区，二楼和三楼将全部按照ISo 4级（千级）无尘实验室的标准建造，满足关教授团队未来研发和高标准生产的需要。这部分进度最快，目前钢结构框架已经完成，预计下个月就能封顶！”
听到这里，郭少云虽然满意，但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下个月，天知道系统又会注入多么恐怖的一笔运营资金，光靠厂区建设和日常运营，恐怕很难“合理”地消耗掉。
他的目光无意中瞥见廖存志放在桌上的那只屏幕巨大、还带着跑马灯的山寨手机，一个念头瞬间冒了出来。
他转向张姜，语气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姜哥，你最近抽空回一趟粤省老家。”
张姜一愣：“回老家？干嘛？”
“去看看那边那些本土的山寨手机厂。”郭少云眼神闪烁着一种名为“野望”的光芒，“摸摸底，看看有没有那种……比较有想法、有特色的研发团队。我想直接并购一个过来，咱们自己搞手机研发！”
“啥？！手机？！”张姜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拿起老廖那台山寨机，一脸无语地看向郭少云，“少云，我的亲兄弟！这玩意儿看着简单，里面的门道可深了！芯片、基带、屏幕、系统……复杂得很！咱们这点家底，不够往里造的呀！”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再说了，现在市面上卖得好的，不是核桃、摩拉这些外国大牌，就是三桑、乐金那些棒子系品牌。国产的除了波导、夏新那几个老牌子，也就这些山寨机有点市场。咱们一没技术二没品牌，现在入场，造出来的手机谁买啊？这不是拿着钱打水漂吗？”
郭少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暗笑：“我要的就是可能卖不出去，不然怎么亏钱？”但嘴上却是一副高瞻远瞩、雄心壮志的模样：
“没关系！任何事情都是从零开始，哪有一蹴而就的？咱们现在是不行，但不代表永远不行！你难道就觉得，咱们国产货未来就一定干不过外国货？”
他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上一世的技术发展路径：2007年，初代iphone发布，开启了智能手机时代；2009年，国内开始正式商用4G网络，但事实上实验性的4G技术早已存在，经过2008年大规模的基站建设铺垫，才最终促成2009年的商用爆发，此后便是不断的网络升级和覆盖扩大，直至5G时代……
“这是一个巨大的风口！”郭少云语气坚定，“我们现在起步是晚了一点，但正好可以从基础研究做起。我老爹在通信行业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到时候可以想办法挖掘一些相关人才。”
他对张姜交代道：“你这次回去，找人的顺序很重要：首先，去找那些在山寨机研发领域摸爬滚打过的、有实际经验又有想法的工程师团队，他们对硬件整合和成本控制最敏感；其次，留意核心材料研发方面的人才，比如屏幕、电池、半导体这些；最后，才是生产制造管理方面的人才。”
郭少云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帝国雏形：“咱们要做的，不是简单的组装厂！我们要花最多的钱，投入研发，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核心技术链和产业链！”
张姜看着郭少云眼中闪烁的、几乎有些偏执的光芒，知道这事他已经下了决心，再劝也无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回粤省该怎么开展这项任务了。
廖存志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也被郭少云这庞大的构想所震撼。
郭少云拍了拍张姜的肩膀，语气沉静下来，却带着更重的分量：“姜哥，这件事，很重要。可能短期内看不到效益，甚至只有投入没有产出。但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为今天这个决定感到自豪。”
“咱们要造的，不只是手机，是未来。好了，没啥事帮我叫下蒋渊，我有重要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