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古玩市场的邂逅
城东项目风波暂歇，林家大宅表面恢复平静，但水面下的暗流，沈寂心知肚明。恰逢林家那位深居简出的老祖宗寿辰将至，筹备寿礼成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林见雪事务繁忙，便将这“琐事”随口交给了沈寂，或许，也存了几分看他如何应对的心思。
沈寂并未推辞，独自一人来到了城南那一片声名在外的古玩市场。
这里与林家所在的奢华区域判若两个世界。空气中弥漫着老木头、旧纸张和若有若无的香火气。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飞檐斗拱，招牌古旧，更多的是沿街摆开的地摊，各色瓷器、铜器、木雕、书画、钱币琳琅满目，真伪难辨。摊主的吆喝，顾客的讨价还价，行家压低声音的品评，交织成一曲市井特有的喧嚣乐章。
沈寂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走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他没有像寻常淘客那样拿起物件仔细端详、摩挲、或者借助放大镜工具，只是信步而行，目光平淡地扫过一个个摊位，一件件蒙尘的旧物。
旁人看来，他像个漫无目的、纯粹看热闹的外行。
唯有他自己知道，意识深处，系统的探测波正以他为中心，如同无形的声呐，悄然扫描着周围。他在寻找系统界面可能标记出的、蕴含特殊能量波动的物品，那或许才是真正有价值的“漏”。
大多数物品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普通旧物，无特殊价值】或【现代仿品，工艺低劣】。走过几个摊位，一无所获。
正当他准备转向另一条岔路时，一家名为“瑶光斋”的小店吸引了他的注意。店面不大，收拾得却异常整洁雅致，与周遭一些杂乱店铺形成对比。店内陈设的多是些木雕、文房雅玩和刺绣织物，风格清雅。
店主是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女，梳着利落的马尾辫，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改良汉服，上衣短襦，下裙轻盈，正坐在一张茶案后，低头用细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着一块木料。她侧脸线条柔和，鼻尖翘挺，神情专注，阳光从窗棂透入，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显得灵动而慧黠。
沈寂走进店内，少女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眼睛弯弯像月牙：“随便看，有喜欢的可以拿下来细瞧。”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天然的活力。
沈寂微微颔首，目光在店内扫过。系统的探测波随之蔓延。
大部分物品依旧平平无奇。直到他的目光落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博古架底层，那里随意搁着一件黑乎乎的、形似老树根的摆件，约莫尺许高，形态扭曲虬结，表面布满干裂的纹路，毫无美感可言，更像是被遗弃的柴火。
然而，系统界面却适时地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目标：未知枯木根雕。内部蕴含微弱但稳定的生命气息，性质解析中……初步判断与草木精华或特殊孢子有关。价值：未知。】
生命气息？
沈寂目光微凝，走到那根雕前，并未伸手去碰，只是静静看着。
少女店主，楚瑶，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跟了过来。她见沈寂盯着那件她收来后一直无人问津、甚至被同行嘲笑收了个破烂的根雕，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客人好眼光，”楚瑶笑嘻嘻地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这宝贝可是我压箱底的，别看它其貌不扬，说不定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得了道行的树精留下的遗蜕呢！”
她本是随口开玩笑，却见沈寂转过头，看着她，很认真地问道：“多少钱？”
楚瑶一愣，眨了眨眼：“啊？你真要啊？这……这我就是收来玩玩的，都没打算卖。你要的话……”她看了看那黑乎乎的根雕，又看了看沈寂平静得不似作伪的脸，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块，拿去。”
旁边刚好有个进来闲逛的老头，闻言瞥了一眼那根雕，嗤笑摇头：“小姑娘，你这可不厚道，这破树根子五十块都嫌多，可别坑了年轻人。”
楚瑶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沈寂却已经干脆地拿出钱包，点了五张钞票放在旁边的茶案上。“我要了。”
这下连楚瑶都愣住了。她看着那五张钞票，又看看沈寂，再看看那丑了吧唧的根雕，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是真不识货，还是另有所图？她自认在古玩这行当里眼力不算差，可愣是没看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特别。
沈寂拿起那件轻飘飘的枯木根雕，触手只觉得木质坚硬，并无异常，但那系统提示的“生命气息”却做不得假。
他准备离开时，楚瑶忽然叫住他：“喂，等等！”
沈寂回头。
楚瑶从柜台抽屉里翻出一枚用红绳编织的、样式精巧复杂的平安结，塞到他手里，脸上带着狡黠又真诚的笑容：“这个送你！感觉你……嗯，会需要点好运。”
沈寂看着掌心里那枚带着少女体温的平安结，又看了看楚瑶那双清澈透亮、仿佛能看透些什么的眼睛，没有拒绝，将其收起。“多谢。”
他拿着枯木根雕走出“瑶光斋”，融入门外熙攘的人流。
就在他穿过一个卖仿古玉器的摊位时，系统传来轻微的警示。
【检测到持续性监视目光，来源两点钟方向及后方拐角。行为模式：非专业，带有恶意意图。】
沈寂脚步未停，借着俯身看摊位上玉器的机会，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过。
两点钟方向，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假装打电话，眼神却不时瞟向他。后方拐角，另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壮汉，靠在墙边抽烟，目光同样锁定在他身上。
行踪诡异，意图不明。但结合周慕雅那句“走着瞧”，来者何人，不言而喻。
沈寂嘴角掠过一丝冷意，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仿佛对身后的尾巴毫无察觉。手中的枯木根雕，粗糙硌手，那缕微弱的生命气息在系统的感知中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