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下得又密又急,一夜之间就把农场的木栅栏埋了半截。我早上推开木屋门时,寒气顺着领口往里钻,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灰灰已经蹲在门口等了,它的灰色皮毛上沾着雪粒,见我出来,立刻摇着尾巴蹭了蹭我的手——自从上次救了它,它就成了农场的“哨兵”,每天天不亮就会绕着农场巡逻一圈。
“快进来烤烤火,别冻着了。”张茜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正蹲在篝火旁煮红薯,陶锅里的红薯冒着热气,甜香飘满了木屋。我搓了搓冻僵的手走过去,刚坐下,就看到王彬扛着一把磨好的弓箭从外面进来,箭头上还沾着雪。
“外面的雪太厚了,陷阱得重新挖,之前埋的尖木都被雪盖没了。”王彬把弓箭靠在墙角,伸手烤着火,“徐嘉已经去西边的陷阱区了,我吃完红薯就过去帮他,得把陷阱周围的雪清开,再撒点草木灰做标记,免得我们自己踩进去。”
小雅抱着一摞晒干的草药跑进来,脸颊冻得通红:“张茜姐,草药都整理好了,止血的、消炎的都分好类了,放在仓库的架子上,用布盖着,不会受潮。”
“辛苦你了,”张茜拿起一个烤好的红薯递给小雅,“先吃点热的,一会儿你跟我去鸡窝看看,雪把鸡窝门堵了一半,得把雪清开,不然母鸡没法出来吃食。”
我们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红薯,窗外的雪还在不停下。徐嘉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他的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脸色有些凝重:“西边的陷阱区有问题,我在雪地里看到了几串脚印,不是我们的,也不是灰灰的——脚印很粗,像是穿了兽皮靴,而且不止一个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王彬立刻站起来,拿起靠在墙角的弓箭:“我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带上灰灰,它能闻出陌生人的味道。”
徐嘉点了点头,抓起放在门口的斧头。灰灰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紧紧跟在我们身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往西边走,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走到陷阱区附近,徐嘉指着雪地里的脚印说:“你们看,这脚印间距很大,说明走得很急,而且旁边还有被踩碎的猎物骨头——是只野兔,骨头还没凉透,应该是刚被吃完没多久。”
王彬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脚印的大小:“至少有三个人,看脚印的深度,他们身上可能还背着东西。会不会是黑风寨的人?”
徐嘉皱了皱眉:“很有可能。阿力说黑风寨的人喜欢在雪天出来打探,因为雪地里容易追踪猎物,也容易找到幸存者的营地。他们应该是在附近探查,还没发现我们的农场。”
灰灰突然朝着西边的树林方向低吼起来,耳朵竖得笔直。我们顺着它的目光看去,树林边缘隐约有几个黑影在晃动,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他们走了,”王彬松了口气,却还是握紧了弓箭,“但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我们得加快防御准备。回去后,我们在农场周围多设几个哨岗,白天两个人一组巡逻,晚上也得有人守夜,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农场后,我们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徐嘉在地上用木炭画了农场的地图,指着几个关键位置说:“东边的木栅栏最矮,之前只加了一层挡板,得再用粗木头加固,最好在栅栏上绑些尖木,防止有人翻进来;南边是麦田,现在是空的,视野开阔,适合设哨岗,白天在这里放个人,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仓库和木屋是重点,得把仓库的门锁好,木屋的窗户也用木板钉上,晚上留一盏油灯,有人守夜。”
“巡逻和守夜怎么安排?”张茜问道,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旁边记录着,“我们一共五个人,得轮着来,不能让大家太累。”
王彬想了想:“白天分两组巡逻,一组去东边和南边,一组去西边和北边,每组两个人,一个小时换一次班;晚上留两个人守夜,一个在哨岗,一个在木屋门口,其他人休息,明天再轮换。我和徐嘉先值第一班夜岗,你们三个白天多休息,晚上轮流来。”
“我也能值夜岗!”小雅立刻说道,眼神很坚定,“我跟着林笑学过怎么用哨子,要是有情况,我能马上吹哨子通知大家。”
王彬看着小雅,点了点头:“好,那晚上你跟张茜一组,你们值后半夜的岗,注意安全,要是有任何动静,先吹哨子,别自己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在紧张地准备防御。王彬和徐嘉加固了东边的木栅栏,在栅栏上绑满了削尖的粗木头,像一排锋利的牙齿;我和小雅在南边的哨岗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上盖着茅草,能挡雪挡风;张茜则在仓库里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水,还把武器都整理出来,弓箭、斧头、削尖的木棍都放在木屋门口,方便随时拿取。
灰灰每天都会绕着农场巡逻好几圈,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它就会立刻低吼预警。有一次,它在北边的栅栏外发现了一只被遗弃的兽皮袋,里面装着几块发霉的干粮,徐嘉说这是黑风寨的人故意留下的,用来试探附近有没有幸存者——要是有人捡走干粮,他们就会顺着踪迹找过来。
“我们别碰那个兽皮袋,”徐嘉把兽皮袋踢到远处的树林里,“让它留在那里,黑风寨的人看到没人动,可能会以为这附近没有营地,暂时不会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终于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这天上午,我和王彬在南边的哨岗巡逻,突然看到远处的小路上有一队人影朝着农场的方向走来——至少有十几个人,都穿着兽皮袄,背着弓箭和斧头,走得很整齐,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是黑风寨的人!”王彬立刻拉着我躲进哨岗的棚子里,“快吹哨子,通知徐嘉他们做好准备!”
我立刻掏出哨子,用力吹了起来。尖锐的哨声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农场里的人很快就有了反应——徐嘉拿着斧头跑向东边的栅栏,张茜和小雅把鸡窝的门堵好,然后跑回木屋拿武器。
黑风寨的人越来越近,他们在离农场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停下,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朝着农场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黑风寨的,把你们的粮食和物资交出来,我们就不伤害你们;要是敢反抗,我们就拆了你们的营地!”
王彬握紧弓箭,瞄准为首的男人:“我们没有多余的物资,你们赶紧走,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络腮胡男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们的栅栏拆了,进去抢!”
几个黑风寨的人立刻拿着斧头冲向东边的栅栏。就在这时,灰灰突然从农场里冲了出去,朝着那几个人猛扑过去,低吼着咬住了一个人的腿。那个人疼得大叫起来,手里的斧头掉在雪地上。
“哪里来的野狗!”络腮胡男人骂了一声,拿起大刀就要砍灰灰。徐嘉立刻举起斧头扔了过去,斧头擦着络腮胡男人的胳膊飞过,钉在旁边的雪地里。
“别伤它!”徐嘉喊道,手里又拿起一根削尖的木棍,“你们要是敢动灰灰,我们就跟你们拼命!”
王彬趁机拉弓射箭,箭擦着为首的络腮胡男人的耳边飞过,钉在他身后的树上。络腮胡男人愣了一下,看着我们手里的武器,又看了看紧紧咬着人不放的灰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撤!”络腮胡男人咬了咬牙,“今天先放过你们,下次我们再来,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幸运!”
黑风寨的人扶着被灰灰咬伤的同伴,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小路上。我们都松了口气,徐嘉立刻跑过去抱起灰灰,检查它有没有受伤——灰灰的耳朵被划了一道小口子,正在流血,但眼神还是很坚定。
“没事了,灰灰,你很勇敢。”徐嘉拿出草药,小心翼翼地给灰灰包扎伤口,“以后我们会保护好你,就像你保护我们一样。”
回到农场后,大家都坐在篝火旁,脸色还没完全恢复。张茜给每个人倒了碗热粥:“刚才太危险了,还好有灰灰,还有你们都很勇敢。”
“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王彬喝着热粥,眼神很坚定,“这次他们只是试探,下次可能会带更多人来。我们得再加强防御,最好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不敢再来。”
徐嘉想了想:“我们可以在农场周围挖一条更深的壕沟,再把壕沟里灌满水,冬天水会结冰,变成一道冰墙,他们想跨过来就更难了。另外,我们还可以在栅栏上挂些铃铛,只要有人碰到栅栏,铃铛就会响,能提前预警。”
“我明天就去挖壕沟,”林笑要是在就好了,他力气大,挖壕沟肯定快,”小雅突然说道,“我也能帮忙,多一个人多份力气。”
张茜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王彬和徐嘉可以继续加固栅栏,挂铃铛。我们得尽快做好准备,不能给黑风寨的人机会。”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雪地里的脚印慢慢被风吹平。我看着围坐在篝火旁的大家,又看了看趴在旁边的灰灰,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虽然黑风寨的威胁还在,但我们有彼此,有灰灰,有这个用双手建起来的家。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守护不了的家园。
那天晚上,我和徐嘉值夜岗。我们坐在南边的哨岗棚里,看着远处的雪景,偶尔能听到灰灰巡逻的脚步声。徐嘉突然开口:“等江驰他们回来,我们的力量就更强了。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守住农场,还能联合‘绿洲部落’,一起把黑风寨的人赶走,让这片荒野里的幸存者都能安心生活。”
我点了点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充满了希望。雪地里的寨影虽然可怕,但我们的守护更坚定——因为这里是我们的“荒野新巢”,是我们用爱和勇气筑起的家,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我们都会拼尽全力,守护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