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啊!愣着干嘛?”黎兮拿了药和棉签过来见墨池与还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催促了一句。
墨池与抬头看着她,缓缓把上衣脱下,他发现黎兮不仅脸色没变,甚至连眼神都没闪躲,好像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黎兮,你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老夫老妻,孩子都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黎兮弯腰认真地给他上药。
他的身上不止有那处枪伤,背上还有一处刀伤,这两处伤还没好,需要继续上药。
其他的一些擦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再上药。
“伤口还疼吗?”这些伤,黎兮看着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吗?
哪怕能活着,伤好之前的这段时间,她该如何熬过去?一看就很痛!
“不痛。”墨池与目视着前方,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没有痛觉?”黎兮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他。
“我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痛觉呢?”
“那你怎么会不觉得痛?这伤口看着都有点可怕。”莫非这人的身体是铁打的?黎兮抹药的力度不由的加重了一点。
“黎兮!谋杀亲夫吗?”墨池与拧眉‘嘶’了一声,不悦地抓住她的手。
“不好意思!你不是说不痛吗?我只是想验证一下而已。”黎兮甩了一下却没甩开他的手。
“我是说这点痛不足挂齿,不代表真的一点都不痛。”墨池与深呼吸了一下,黎兮总是有各种办法气他。
“好了,你放开我,我轻一点就是了!痛你就说痛,这是在家里,不需要口是心非。”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痛小伤也要喊痛像什么样?麻烦上药认真一点!”墨池与警告了一句才放开她的手。
“行,我认真,你别跟我说话了。”
“呵!”墨池与轻嗤一声,她可真是会倒打一耙,不知道是谁先说话的!
“涂好了,可以睡觉了。”黎兮现在上药的速度可比以前快多了,哪怕她觉得伤口可怕,也很快把药给上好了。
“你睡里面还是我睡里面?”墨池与穿好衣服,眸子闪了闪。
“当然是你睡里面啦!我半夜还得起来照顾孩子。”
“他半夜起来干嘛?”墨池与有点疑惑,孩子半夜不睡觉,还要醒来玩吗?
“起来吃呗!孩子现在还小,一天要吃很多顿。也有可能拉了尿了,得给他换尿布。”
黎兮把药放好,看到他躺好了才熄灯上床。
“辛苦你了!”好一会儿后,墨池与才突然开口。
他以前没有了解过这些,不知道带孩子是什么样的流程,原本他以为孩子跟大人一样也是一觉到天亮的。
“没事,带孩子不就是这样吗?”黎兮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到,带孩子才是难题。
孕后期的时候,她的脚有点水肿,肚子太大,蹲下上厕所也困难,那时候她就天天盼着孩子能早点生下来,想着生下来就解脱了。
不过,好在还有爹娘在这帮她,也就半夜折腾一点,其他时候都还好。
“等我好些了,半夜我起来照顾他。”墨池与轻声说道。
他作为孩子的父亲,不能当个甩手掌柜。
“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可别落下什么别的后遗症了!我和孩子还指着你养我们呢。”黎兮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个伤患来凑什么热闹?
“你放心!就算我成为个废人,也能养得起你们母子。”墨池与闭上眼,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闹心!
“呸呸呸!什么废人不废人的?你肯定能好!哪有这样咒自己的?”黎兮真是服了他,医生都没说他好不了,他反倒自己这样说。
“睡觉!还有,你半夜不许再翻来覆去!小心压到孩子了。”墨池与突然想起黎兮向来睡姿不佳的事。
“我睡觉老实的很,怎么会压到孩子呢?”
黎兮给孩子拉了拉小毯子,她尽量靠着床边睡。
虽然她觉得自己睡姿现在好多了,但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担心睡着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压到孩子。
“墨池与,你半夜要是口渴或者是想上厕所就叫我。”
“黎兮,你睡着了吗?我,还有几个问题。”墨池与闭上眼,感受着旁边孩子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奶香味,好一会过去却了无睡意。
“什么问题?有什么话你就一下说完吧,不必一下一下的来。”黎兮刚酝酿好睡意,突然被惊醒。
“当初,是你吵着闹着要我回去接你来随军的吗?”
“什么我吵着闹着?我在京市待的好好的,你自个突然跑回来要我随军,我不愿意,你非得要我过来,还说家属院都申请好了,我不来也得来。”
黎兮差点被气笑了,她怀疑他现在脑中的记忆都是他自己之前的脑补。
还她哭着闹着来随军?笑话!她是那种人吗?
她在京市待的不知道多舒坦!脑子秀逗了才会闹着来随军!
“我非要带你来随军的?为什么?”墨池与困惑地捏了捏眉心。
他感觉头又开始痛了。
“这我哪知道为什么?大概你那时候抽风了吧。”
“黎兮!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骂人呢?”墨池与扭头看着她,冷声说道。
“行,你继续吧。”黎兮打了个哈欠,她都困了。
“你生日那晚,我们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半天没等到墨池与的下文,黎兮忍不住问道。
“有没有……圆房?”墨池与闭上眼睛,咬牙问出口。
“你连那段记忆也没了?”黎兮猛地睁开眼看着他。
那他现在到底记得些啥呀?怎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记得,之前肯定我们那晚没有圆房,但现在不确定了。”他前些天甚至以为儿子是那晚有的。
“没有!”黎兮看着天花板,无力地说道。
怎么有一种他在翻旧账的感觉?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圆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