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身法极快，将灵悦困于场中不得出。
灵悦长剑持于胸前，凝神静气。
长剑刺出的那一刹那，宋希感觉身边的人快如残影般消失。
一眨眼，莫染白衣飞舞，已经站在了练武场中。
她一手按住寒烟的肩膀，一手夹住灵悦的长剑，手指轻轻一折，灵悦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灵悦收到身后的手掌微微颤抖。
“好深厚的内力，这种力度，有种熟悉的感觉。”
灵悦观察着莫染，一身白衣，武功高强，一招即止，出手熟悉，难道是……忘梅山，奉县县衙，怨魂坡，绮梦山庄，是那人！
她快速退至宋希的身前，将宋希挡在身后。
“公子，此人是敌非友。”
见灵悦如临大敌的样子，宋希将手放在灵悦肩上安抚，然后问道：“灵悦，为何如此说？”
灵悦低声道：“公子，此人是杀手，之前刺杀你的杀手！当日出现在望梅山的白衣人，在绮梦山庄时想将你掳走，在怨魂坡的时候我也看到她正要对你出手，还有之前在奉县县衙出现的黑衣杀手，都是她！习武之人的直觉，我绝对不会认错。”
“奉县县衙的杀手？”
宋希不相信那人会是莫染，她不像是会偷偷干刺杀这事儿的人，再者，望梅山是偶遇，怨魂坡和绮梦山庄两次莫染也并不是要杀自己。
宋希问：“那前天晚上给自己送大还丹的人呢？”
灵悦回忆：“白衣帷帽，气质倒是有几分像，但未交手，我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就对了。”宋希拍了拍灵悦的肩膀，安慰道，“灵悦你别紧张，莫染她不是坏人，我相识的邻居就她一个，大还丹，人参，还有珠宝，都是她送的。”
宋希让灵悦后退，自己走到灵悦前面，看向莫染的眼里略微有些探究。
莫染的双眼中依旧清冷，她看了一眼宋希，转身道：“那套白瓷霜降茶具被我放在了揽月楼上，你要是想喝一杯，可以上楼来！”
“公子，不可。”灵悦拉住宋希的袖子。
宋希转身握住灵悦的双肩，“灵悦，她救过我好几次，不会害我的，你乖乖等我好不好？”
她家小姐这么认真，她自然要答应，可灵霜姐说了自己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小姐。
“那我在一旁等你，我会看着你们的。”
“好。”宋希轻轻舒了一口气，幸好灵悦听自己的，不然还真不好解释为什么莫染不会伤害自己。
宋希和莫染面对面坐着。
白瓷霜降一整套茶具都在，莫染手腕收放间茶已经泡好了。
莫染将一杯茶放在宋希的面前，瞧见楼梯拐角灵悦的身影，她轻声笑道：
“你这小丫鬟还挺忠心。”
宋希没有喝茶，她盯着莫染看。
“那日奉县县衙刺杀我的人是不是你？”
莫染带着笑意的嘴角平了下来。
“是我。”
“你为什么要杀我？”宋希有些激动。
“血龙堂办事，向来只办杀人的事。”
“你们是杀手组织？”
“是。”
宋希再问：“那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莫染顿了一下，“保护雇主的隐私是我们作为杀手组织的底线。”
宋希气得一口闷了一杯茶，“我们俩这么好的关系也不能说？”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说，毕竟你也并不是真正的宋希。”
“啊这……也对哦。”
宋希顺手又接过了一杯茶。
“对了，我记得在奉县县衙，你中了灵霜的银针，伤得重不重？”
“已经好了。”
“前天夜里，那枚大还丹是不是你送来的？”
“是我。”
“绮梦山庄那日我们都吃了云水盟给的毒药，你怎么没事？”
“因为我没吞下去，悄悄丢了。”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也没问我，而且后面你还随便喝茶，我以为你也没吃。”
“……”她当时以为莫染有解药！
宋希有些泄气，“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帮我寻来了那些瓷瓶，才让我破了江明雅被害一案，我不计较你之前刺杀的的事，你也帮过我，算是两不相欠。”
宋希从衣兜里拿出几张符纸，“你给我送百年人参补身体，还送了两箱珠宝首饰送给我，作为回礼，这几张符纸就当是我的报答。”
莫染并没有伸手去拿，只是嘴角冷笑，“还是平安符吗？”
宋希傲然自得：“当然不是，这是驱鬼符，我用自己的精血画的，你要是遇到鬼物，将其拿在手中，没有任何鬼怪敢靠近你。”
“你说的是真的？”
若是以前莫染是不信鬼神的，但那日绮梦山庄亲眼见识了那位红衣青年使出的手段，她现在是真信了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
宋希肯定道：“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莫染将符纸收下，好歹自己又是送药，又是送钱的，总算是有回馈了，不像之前，送张平安符，也不是只送给自己。
却不曾想，宋希又补了一句，“总共有好几张呢，你带一张就够用了，其他的要是用不着可以分给花月，寒烟她们。”
“你说什么？”莫染原本心里刚有一点点安慰，此时已经烟消云散，只剩怒意，原来连这次送的驱鬼符，也不是给自己一个人的。
“啥？”宋希却是不明所以，又一口干了一杯茶，感叹这茶杯这么小，竟然花了自己五千两银子。
“没什么？”
莫染不语，只是拿着茶杯的手越捏越紧。
“对了，寒烟说那些珠宝首饰都是你亲自挑选的？”
“嗯。”
莫染捏着茶杯的手指也松了下来，看来她也还是记得自己的好的。
“那两块长长圆圆的玉石也是你挑的？”
莫染优雅地抿了一口茶，然后毫不在意地道：“看着成色还不错，就都买了。”
“那你知道那两块玉石是干什么用的吗？”
“不知道。”莫染微微摇头，然后问道：“你不喜欢吗？”
“额……”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宋希又干了一杯茶，“送的很好，但以后……别送了。”
说完宋希将杯子放下还想喝一杯，结果莫染不给倒茶了。
只见莫染眼神冰冷道：“既然宋大人不喜欢，那这茶也别喝了，宋大人请回吧，若是无事，不要再过来打扰了。”
宋希被赶出刘府的时候还一脸懵逼，自己到底又怎么惹到莫染了？难道是自己不够委婉？
和灵悦回到县衙，灵霜坐在一堆书中，淡淡地道：“江明雅案子的材料我已经往上呈递了。”
“灵霜，辛苦你了！”
“我倒是不辛苦，只是大人您接下来要辛苦了。”
“嗯？”宋希疑惑。
灵霜将一张诉纸递给宋希。
“东街许家今早报案，他家五岁幼童失踪，久寻未果，今早于郊外土中发现孩童的无皮尸体，不知凶手，前来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