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一怔,像是被一语点醒梦中人,猛地转头看向李涂扬,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连周身涌动的锁链都微微停滞了几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李涂扬前后反差巨大的状态,还有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似乎都能被这个原因解答。
李涂扬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波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那笑容转瞬即逝,却足以让在场的林盼和尹唯都捕捉到:“聪明。”
她顿了顿,缓缓讲述起过往的秘辛:“那次蚀时虫灾事件,李政接到你求助的电话,确实像她说的一样,会出手,那就是立刻来了这里,是为了回到过去阻止裂隙再次被开启。
没想到仪器已经被‘灾祸’动了手脚,她落地的时间节点并不是她本来想去的地方,而是一个动乱的年代,具体的我就不能说了,说出来小说没了。
除了灵魂迷失之外,身体受的伤也是被那个年代的人打伤的。”
她话音一顿,目光扫过廊桥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亦然,又落回林盼和尹唯身上,继续说道:“至于怎么救她们两个,以现在的我还办不到。”
“她们两个?”林盼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李涂扬说的是亦然和至今昏迷不醒的李政局长,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窟。
亦然是他带来这里的,如今灵魂迷失在时间长河,无论是战友情分还是责任来说,他都必须把亦然救回来。而李政局长是超管局的顶梁柱,更是他唯一的上司,若是就此醒不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按捺住心中的焦灼,往前逼近一步,急切地问道:“那我们再穿越一次?回到仪器被动手脚之前,或者回到小张出事之前!而且你既然能穿越时空,为什么不早点阻止这一切发生?”
李涂扬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你说过,你是跟着‘灾祸’中的倪钧搏来的这里才回来的,你当时怎么没阻止他?”
“我……”林盼的气势顿时一滞,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脸上泛起一丝心虚的红晕。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只能呐呐地解释道:“我那时候没有记忆啊,我哪知道他要干啥啊,而且……而且我们再回去一次就行了呗?这回我有记忆了,肯定能改变一切!”
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出口,王琳琳和杨帆,再重来一次,他一定要亲手保护好那两个女子。
然而。
“时间是一条漫长的河流,一个人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踏入同一段流域中。”李涂扬缓缓摇头,眼神深邃得如同脚下旋转的星云雾气,语气意味深长,带着一种与她年纪不符的沧桑感,“回不去了,我们都是。”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盼的心上,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回不去了”这四个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周身的血色锁链也仿佛失去了力气,缓缓垂落下来,不再散发那股狰狞的气息。
尹唯轻轻抱住了他,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可她自己的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显然也被李涂扬这番话带来的绝望感笼罩。
神秘空间中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无比沉重压抑,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只剩下亦然微弱得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远处青铜仪器偶尔发出的低沉嗡鸣。
“还是不对啊!”林盼眉头紧蹙,沉思了半天,终于打破了廊桥上沉重的寂静,黑眸里满是不甘和困惑,再次开口追问:“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又回到了什么时候?你都干啥了?”
“我和你们不一样。”
李涂扬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红发在幽暗空间的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并没有直接回答林盼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段让两人更加震惊的话语。
“你们所认识的我,只是处在你们这个时间线上的我,法力微弱,做事莽撞。每当遇到无法处理的生死关头之时,现在和你们对话的我的意识就会降临,为我自己度过难关。我这么说,能理解吗?”
“我草……”林盼直接爆了粗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尹唯也猛地抬眼,暗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她和林盼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款的思绪爆炸。
“那么多次……你……怎么做到的?”林盼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特殊技能吧?”尹唯在李涂扬开口之前,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忽然清晰。
她往前半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涂扬,语气笃定地说道:“李涂扬这个人,法力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上了超管局的检测仪也检测不出任何功法和特殊技能,但是就是能轻松解决遇到的所有棘手事件。我想,这正是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线的你还没拥有这项特殊技能,所以检测仪才会检测不出来,对吧?”
作为修仙界穿越而来的邪修,尹唯对“技能”的理解远比常人深刻,她太清楚这种看似无迹可寻,实则逆天的能力,往往藏着最特殊的秘密。
“不愧是你,聪明,一点就透。”李涂扬满意地看向尹唯,红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同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的林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调侃,像是在说“看看人家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
“你那啥眼神啊,我真服了,我能理解行不?”林盼被她那眼神看得有些不服气。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笨比,他立刻重整思绪,再次抛出问题,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这么说你来自未来?多少年后?我们之后会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想起了所有事,对未来的走向更是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关乎亦然和李政局长的安危,还有“灾祸”组织的后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