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盼看着父亲鬓角新增的白发,喉咙微微发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爸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父亲笑着应了声,转身出门。林盼站在门口,直到听见防盗门关上的声响,才转身走向客厅。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他出来,笑着招呼:“醒啦?快洗手吃饭,妈给你煎了鸡蛋。”
林盼坐在餐桌旁,默默吃着早餐,心里却早已有了盘算。等父亲出门大约半小时后,林盼对母亲说:“妈,我在家待着有点闷,想出去散散心,中午晚点回来。”
母亲没有多想,只是叮嘱道:“外面不安全,别去危险地方,早点回来。”
“知道了。”林盼应了一声,拿起外套出门。
一路朝着茶叶店的方向走去,越靠近目的地,路边行人的目光越异样,偶尔还能听到低声的议论。
“就是前面那家店,之前被人烧了,听说还闹过事……”
林盼加快脚步,转过街角,远远就看到了父亲茶叶店的门口围着不少人,那些闹事的果然又来了,而且行为更加恶劣。
招牌早已被烟熏黑,店面的玻璃门碎了一地,几个装修工人正扛着木板往里走。
在店门口不远的地方,十多个中老年妇女举着白幡横幅,手里捧着镶着黑框的遗照,对着过往行人哭诉:“大家评评理啊!我家孩子在学校地震里没了,这家店老板的儿子见死不救!现在店被烧了也是报应,还想重新装修开业,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林盼的父亲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各位大姐,孩子的事是天灾,跟我们家没关系啊,之前治安官也调查过了……”
“没关系?凭什么你儿子还活蹦乱跳的活着?”一个胖妇人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儿子明明能救却自己跑了,哪怕多救一个人也行啊!今天这店别想装修,除非你给我们每家赔一百万!”
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低声议论,却没人上前帮忙。
林盼站在人群外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魔光疯狂涌动,几乎要化为火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掏出手机,对着那些举着遗照的闹事者逐一拍摄,每张遗照上的面容,每个闹事者的嘴脸,他都要一一记下来。
直到有装修工人实在看不下去,帮着林父好言相劝,林盼才悄悄转身离开。
他默默往家走,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刚拍的照片界面,指尖几缕血色魔气在屏幕上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应他心中的怒火。
当晚,等父母都睡熟后,林盼再次戴上帽子口罩,悄悄推开窗户,沿着楼外墙飞速下楼,落地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还是铁城教育局档案室。白天已经拍下了那些闹事者和他们孩子的长相,现在需要再次去档案室找这些人的家庭住址。
教育局大楼依旧漆黑,只有收发室的灯还亮着,门卫依旧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工作真轻松,带薪睡觉。林盼一边想着一边沿着大楼背面的外墙快速上楼,很快又找到了一扇没关严的窗户。他探身进去,无声无息轻车熟路地又来到了档案室。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档案架上,投下长长的阴影。林盼没有开灯,凭借着上次的记忆,直接走向自己学校的档案架。
翻着一张张档案,用了很久才找齐了每个闹事者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林盼将地址逐一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随后将档案放回原位,闪身走人。
离开教育局时,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林盼沿着小巷往家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个地址,仿佛在看一本死亡笔记。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嘴角露出一丝魔鬼般的邪恶笑容:“喜欢当恶人是吧,既然你们不怕下地狱,那我就提前送你们去,桀桀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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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铁城彻底陷入了恐慌。
每天清晨,都会有人在公园、小巷或自己家中发现死状凄惨的尸体。
消息很快传开,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原本就因为刚刚经历地震而人心惶惶的铁城,更加被一层诡异的疑云笼罩。
案子太大,根本捂不住盖子,很快就有州里下来的特别专案组调查这些案件。法医团队连夜解剖尸体,专案组治安官全力勘察,却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现场没有指纹,没有脚印,甚至没有挣扎的痕迹,仿佛死者都是活着活着就自己死了。
各种记者和自媒体也闻风而动,从各地来到铁城,无孔不入地采访。
人们很快发现死亡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被地震摧毁的那所高中学生的家属,一时间各种流言小道消息满天乱飞。
“听说了吗?铁城最近闹鬼啊,说是地震里枉死的学生回来索命了!”
“我同事就是一个死者家属的邻居,说前几天还看到他们家在十字路口给孩子烧纸,第二天家里人就跟着没了!”
“我的天啊,太离奇了吧,难道是那些孩子舍不得家人一起带下去陪伴了……嘶!”
“别太离谱,光天化日的哪有诡异啊!”
“那所高中肯定是被诅咒了啊,是不是下面镇压了什么邪祟啊,不然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啊?”
更让专案组头疼的是,几天后,有人在天台发现了李嘉豪。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身上有明显的殴打痕迹,却同样找不到凶手的线索。由于李嘉豪也是那所高中的幸存者,专案组只能将他归为同一案件。
调查彻底陷入僵局,没有丝毫线索,死亡还在每天继续。
专案组成员们焦头烂额,总不能在报告里写怨魂索命吧?那他们怕是不想干了。但他们心里真的有些觉得是闹鬼了,作案者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简直是神鬼莫测。
许多遇难者家属连夜收拾行李,逃离铁城,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原本热闹的商铺大多关了门,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无尽的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