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作业月底才交,你也别着急回学校了,咱们在这玩几天。”想起之前尹唯感受到的妖气,林盼觉得栗子也出现在这里似乎不是偶然。
“哦了,还是那句老话,来都来了!到时候回去还能蹭义父的大G,嘎嘎!”栗子似乎本来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林盼和尹唯带他回了一趟之前下榻的那家民俗,开了一间挨着的房间。老板娘热情推荐他们尝尝已经炖烂乎的猪五花,栗子还想去呢,被林盼拉住,推说他们在外面吃过了。
在房间里吃了一顿林盼来之前在商场买的吃喝,栗子还纳闷呢:“有猪肉炖酸菜不吃,干嘛吃自己带的啊?怕被宰啊?”
尹唯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是,怕被宰。”
三人吃饱喝足,也不泡温泉,在村子和附近逛到了天黑。连后山的老林子都去了,还有所谓的野温泉,一切却都安宁的不像话。丝毫没有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的异常,没有野兽,没有成精的蜜蜂,更没有所谓的嗡嗡声。
除了一点,网络有,支付正常,就是绿泡泡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出去,就连各种游戏里都发不出去消息,所有和外界传递的方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
“挺牛杯啊,”林盼推开民宿房间的门,冷笑道,“和外面联系不上,收款码倒是他妹的好使,一点不耽误挣钱啊。”
“啥意思?”栗子纳闷,“我以为打不通我奶奶的电话是她手机又欠费了,你们也打不出去?”
尹唯没有人可以联系:“你试试,绿泡泡随便找个人说话,看能发出去吗。”
栗子捅咕了半天手机:“我澡了,还真是啊!班级群的消息都能看到,就是我发出去的消息一直转圈!”
“有意思奥,”林盼双手反复轻轻握拳,“我的大锁已经饥渴难耐了,桀桀桀!”
“真中二啊,义父,”栗子也不慌张,还有心情跟着扯淡,“渴了你就多喝热水!”
尹唯已经习惯了:“神经啊,咱们也别睡觉了,等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更有趣的事。”
窗外传来几声狗吠,她抬头望去,一条黄狗在街头跑过,姿态活灵活现,但它跑过的雪地上却没带起一点雪花。
尹唯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月光下,几家民宿的烟囱还在缓缓冒烟,可仔细看,明明起风了,那些烟却不受影响一样,依然垂直向上飘。更诡异的是,院门挂的灯笼明明灭灭,节奏像钟摆一样规律。
“他们在演,”栗子的声音冷下来,“演给我们看一场‘正常’的戏。”
话音刚落,有人轻轻敲门,走廊里传来老板娘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几位客人还没睡吧?我看灯还亮着。刚煮了冻梨水,小店免费送的。”
三人对视一眼,尹唯静静把收割者拿在手里,林盼微微抬起张开的双手。
栗子则拍了拍双肩,手上结了个法印。
“你干嘛,要放忍术吗,还结印。”林盼看着栗子的动作,还有心思开玩笑。
栗子却难得沉默不语,一脸凝重。
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老板娘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笑容温和,三只碗里的冰糖炖冻梨还保持着刚出锅时的热气,连表面的甜沫都没散。
老板娘的手指搭在托盘边,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连月牙的弧度都像是刻意描过的。“刚炖好的,趁热喝吧。”她往前递了递,袖口蹭过门框。
林盼伸手去接,指尖刚触到碗壁,突然顿住。
那热度不是从里往外透的,倒更像是有人拿暖炉在托盘下面焐着,烫得生硬。
“多谢老板娘,”尹唯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层薄冰,“我们夜里不爱吃甜的,您的好意心领了。”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快得像错觉。
“那是我考虑不周了,”她收回手,转身时裙摆扫过门槛,没发出一点声响,“那几位早些歇息,夜里风大,别开着窗把热气都放没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三人却没敢放松。栗子贴着门板听了片刻,压低声音:“没声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没走,就在走廊尽头站着。”他肩膀上冒起丝丝黑气。
林盼走到窗边关上窗,冷风被挡在外面的瞬间,他清晰地看见街头有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攥着根竹竿,正一下下往地上戳,节奏均匀得像打更,可那双脚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那个卖冻梨的老头,”尹唯的手里收割者的锋刃泛着冷光,“白天我看见他三轮车里露着半截竹竿。”
这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间屋子传来清脆得像风铃一般的孩童笑声。可三人都记得,白天院子里泡温泉的几个游客中并没有孩子。笑声持续了三声,戛然而止,突兀的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
“不对劲呐,十分得有九分的不对劲啊。”栗子搓着手,肩膀上的黑气渐渐浓厚,“这村子的热闹好像是假的一样,就跟戏台子上的布景似的,看着真,一摸全是空的。”
他突然指向墙角,那里放着个旧木柜,柜门上的铜锁锈迹斑斑,“你们看那锁,锈得都快掉了,可是一点灰都没有。”
林盼走过去,指尖敲了敲柜面。
“是空的。不止柜子,这屋里的桌椅、床板,摸着有分量,其实都虚得很,像是……用影子堆的。”他沉声道,“话说,你肩膀是贴了暖宝宝吗,它们好像糊了。”
栗子刚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鸡叫。一声,两声,三声,紧接着,卖冻梨的老汉又开始戳竹竿,一下,两下,三下,也是隔着同样的间隔。
尹唯突然想起什么,闭目凝神感应,收割者散发出绿色氤氲。“正北,是旧祠咖啡店的方向。”她抬头看向林盼,“所有的异常波动,都是从那边过来的。”
“我了个豆,义母你这镰刀怎么还冒绿烟了呢?”栗子惊讶道,“这也很异常好吧?”
尹唯白了一眼双肩黑烟滚滚的栗子:“大哥,镰刀它冒烟有大活人冒烟异常吗?啊?我真的是无语的义母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就在这时,门板突然被轻轻撞了一下。似乎不是像人撞的,力道轻得像片叶子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