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绫向明逸师太深深一揖,转身走出静室。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她回头望了一眼白云观,这座承载了她太多成长与回忆的地方,如今又要暂时告别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苏青绫便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顾玉芳和赵海英早已等在门外,阿兰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青绫姐,你一定要早点回来。”阿兰拉着苏青绫的衣袖,依依不舍。
苏青绫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好好跟大师姐、二师姐学武,等我回来,可是要考较你的功夫的。”
顾玉芳递过一个包袱:“里面有些干粮和盘缠,省着点用。”
赵海英则拿出一瓶药丸:“这是我特制的金创药,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得多,你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苏青绫接过东西,心中暖暖的。这三个师姐妹虽然相识不久,却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告别众人,苏青绫踏上了前往省城的路。她脚步轻快,身形如燕,一路上几乎脚不点地,显示出极高的轻功造诣。经过这半年的历练,她的武功确实精进不少。
两日后,苏青绫抵达省城。省城比南邦县繁华得多,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但她无暇欣赏这热闹景象,径直向张府走去。
张府坐落在省城最繁华的地段,朱门高墙,气派非凡。门前两尊石狮威武雄壮,四个家丁分别两侧,警惕地注视着过往行人。
苏青绫上前通报姓名,家丁显然早已得到吩咐,恭敬地引她入内。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间书房外。家丁通报后,里面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让她进来。”
苏青绫推门而入,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案后批阅文书。他面容刚毅,目光锐利,虽着便服,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这便是现任滨海省按察使的张启汉。
“张叔叔!”苏青绫恭敬地行礼。
张启汉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青绫回来了,快坐。”他放下笔,起身走到苏青绫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这半年辛苦你了。”
苏青绫摇摇头:“不辛苦,能帮上龙文哥哥的忙,我很开心。”
张启汉叹道:“你父亲若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这般出息,定会欣慰不已。”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似乎想起了故友。
苏青绫心中一酸,强笑道:“张叔叔,我向您汇报这半年来的情况。”
张启汉点点头,回到座位上:“说吧,我正好也想听听南邦县现在的情况如何。”
苏青绫当下将这半年的经历详细道来,从与龙文、索云菲相遇,到共同对抗倭寇和汉奸匪徒,再到盗取“龙涎冰魄”、修炼《娲皇秘籍》,最后到龙文与索云菲仍处在危机之中。
张启汉听得十分专注,不时询问细节。当听到龙文冒险盗取“龙涎冰魄”时,他眉头紧锁;当得知三人共练《娲皇秘籍》时,他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当听说南境王可能与倭寇勾结时,他面色凝重。
待苏青绫说完,张启汉沉默良久,方才缓缓道:“没想到南邦县的形势如此复杂危险。龙文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倔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苏青绫急切地道:“正是如此,张叔叔。现在龙文哥哥和索姐姐身处险境,急需援助。我这次来,就是想请示您,允许我再次返回南邦,助他们一臂之力!”
张启汉闻言,脸色似乎不太乐意:“青绫,你刚回来,暂时就不要去了!”
苏青绫没想到张启汉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一时愣住了:“为、为什么?张叔叔,您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吗?现在龙文哥哥他们正需要帮助,我为什么不能去?”
张启汉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苏青绫,声音沉重:“青绫,你的父母皆被倭寇所害,苏家就剩下你这一根独苗。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苏青绫急道:“可是龙文哥哥不也是孤儿吗?他的全家也是被倭寇和一些汉奸走狗所杀!他现在处境危险,我怎能袖手旁观?”
张启汉转过身来,眼中满是痛楚:“你以为我不关心龙文吗?他的父亲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们曾同生共死。龙文就像我的亲侄子一样,我怎能不担心他的安危?”
他走到苏青绫面前,语气缓和了些:“但你和龙文情况不同。龙文是男儿,又是朝廷命官,保境安民是他的职责。而你……”
“而我只是个小女子,就该躲在安全的地方,是吗?”苏青绫忍不住打断道,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芒,“张叔叔,您从小就教导我,女子也能顶天立地,为国为民。如今国家有难,百姓受苦,我既然有能力,为何不能尽一份力?”
张启汉被问得一时语塞,半晌才叹道:“青绫,你不是普通女子,我知道你有一身好武功。但南邦县如今龙蛇混杂,倭寇、南境王、各路江湖势力交织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苏青绫坚定地说:“张叔叔,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请相信我,我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懵懂的小姑娘了。这半年来的经历让我成长了许多,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帮助龙文哥哥。”
她顿了顿,声音柔和了些:“况且,师父也说我武功大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还传了我白云观最高心法‘白云诀’,如今我的实力比半年前强了不止一倍。”
张启汉惊讶道:“明逸师太传了你‘白云诀’?这可是白云观的不传之秘啊!”
苏青绫点头:“师父说大乱将至,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自保之力。”
张启汉沉吟片刻,还是摇头:“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同意你马上返回南邦。这样吧,你给我些时间,我会想办法把龙文调到省城来任职。到时候你们都能在我眼皮底下,我也好照应。”
苏青绫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南邦县的百姓等不起啊!倭寇肆虐,官府中可能还有内奸,龙文哥哥他们每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张启汉板起脸:“此事不必再议!你先在府中住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省城!”
苏青绫还想争辩,但看到张启汉坚决的表情,知道此刻多说无益,只得悻悻地低下头:“是,张叔叔。”
张启汉见她这般模样,心软了些,温声道:“青绫,你要理解张叔叔的苦心。我不是不关心龙文,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苏青绫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我明白,张叔叔。可是……我真的好担心龙文哥哥和索姐姐。”
张启汉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尽快安排。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房间。”
苏青绫默默点头,行礼告退。
一名侍女引着她来到一间精致的客房。房间布置得雅致舒适,窗外是一个小花园,景色宜人。但苏青绫无心欣赏,她坐在床边,心中五味杂陈。
她理解张启汉的担忧,但她无法接受就这样留在安全的省城,而让龙文和索云菲在南邦县冒险。她的心早已飞过千山万水,飞到了那两个并肩作战的伙伴身边。
“龙文哥哥,索姐姐,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她望着窗外的白云,喃喃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绫度日如年。张府虽然衣食无忧,张启汉也对她关怀备至,但她心中始终惦记着南邦县的情况。
她尝试再次向张启汉请命,但每次刚开口就被挡了回来。张启汉似乎铁了心不让她再去冒险。
一日,苏青绫在花园中练鞭。金色长鞭在她手中如同活物般灵动,时而如灵蛇出洞,迅疾无比;时而如游龙在天,气势磅礴。鞭风过处,落叶纷飞,却丝毫不伤花草分毫。
一套鞭法练完,苏青绫收势站立,气息平稳。忽然,她听到掌声响起,转头一看,张启汉不知何时站在园门口,正微笑着鼓掌。
“好鞭法!明逸师太果然教导有方,你的武功确实精进不少。”张启汉走上前来,眼中满是赞赏。
苏青绫收鞭行礼:“张叔叔过奖了。”
张启汉沉吟道:“我观你鞭法中,似乎融入了某种奇特的力量,与你半年前的武功路数大不相同。这就是《娲皇秘籍》的力量吗?”
苏青绫点头:“是的,张叔叔。不过不只是《娲皇秘籍》,还有一个青铜匣子的力量也融入了我的体内。”
她当下将青铜匣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它如何融入自己体内,与《娲皇秘籍》的力量相辅相成。
张启汉听得啧啧称奇:“天下竟有如此奇事!看来你确实机缘不凡。”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福兮祸所伏,这等奇异力量,恐怕也会引来觊觎之辈。你日后行走江湖,务必小心。”
苏青绫应道:“绫儿明白!”
张启汉看着苏青绫,忽然道:“青绫,我知道你心系南邦,担心龙文他们的安危。但我希望你明白,我阻止你回去,不只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苏青绫疑惑道:“张叔叔何出此言?”欲知张启汉所说的大局是什么,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