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迹象都指向了“微笑杀手”的再现。但最大的问题是,真凶陆明哲此刻正被严密关押在看守所,绝无作案可能。
“模仿犯?”老李接到报告后,立刻赶到了现场,脸色铁青,“妈的,最怕的就是这个!陆明哲那个疯子,他的案子被媒体报道后,细节虽然保密,但‘微笑’这个特征太明显了,肯定有心理变态者模仿作案!”
陈默没有急于下结论。他仔细勘察着现场,目光锐利如鹰。梳妆台上,一瓶昂贵的精华液瓶盖没有拧紧;床角,一只绒毛玩偶的摆放角度略显别扭;死者的手机掉落在床边,屏幕碎裂。
“虞倩,检查她的手机和电脑,重点查社交软件和网络浏览记录。”陈默吩咐道,随即又转向林薇,“林法医,除了颈后,仔细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特别是手臂内侧、大腿等隐蔽位置,看是否有其他类似的胶质残留或者细微的针孔。”
林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陈默的意图:“你怀疑……投毒方式可能不同?”
“如果是模仿犯,他未必能完美复制陆明哲的技术和毒素。”陈默冷静分析,“陆明哲利用的是高科技贴片和罕见毒素,模仿犯可能采用更传统,但试图达到类似效果的手段。”
果然,林薇在后续的详细检查中,在苏晓雯的左手肘内侧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针刺痕迹,周围有轻微的红肿。
“这里!”林薇指着那个点,“很新的痕迹,可能是在死亡前几小时内形成的。”
同时,技术队恢复了苏晓雯手机的部分数据。她同样活跃于几个心理和情感话题的网络社区,但并未发现与“莫里亚蒂”Id的直接联系。然而,在她的一个加密笔记软件里,发现了一篇近期写下的日记:
“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感觉被人窥视。下班路上似乎有人跟踪,家门口的脚垫好像被人动过……是我想太多了吗?还是压力太大了?也许该像朋友说的,去找人聊聊(陆医生?听说他很厉害,但预约太难了)……”
“陆医生”三个字,让所有人心头一凛。苏晓雯知道陆明哲,甚至可能试图联系过他!
“查苏晓雯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她提到的‘朋友’是谁?以及她是否真的尝试预约过陆明哲的诊所!”老李下令。
另一方面,张辰团队对现场提取的胶质残留进行了紧急比对,结果令人意外——成分与陆明哲使用的类似,但分子结构有细微差异,像是……简化版或者山寨版。而毒素初步检测也显示,并非陆明哲使用的合成生物碱,而是一种相对更容易获取的、作用于神经系统的合成化学品,虽然也能导致呼吸麻痹和死亡,但起效方式和速度有所不同。
“是模仿犯,没错了!”老李笃定道,“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部分技术细节(可能是通过内部泄露或者反向推测),但无法完全复制,所以用了替代品和方法。”
陈默却盯着苏晓雯日记里那句话——“家门口的脚垫好像被人动过”。他走到公寓门口,仔细观察门外的脚垫和门锁。
“张辰,重点勘查门外区域,特别是门把手、脚垫下方、附近的墙壁,看是否有特殊的痕迹或者不属于这层楼住户的微量物证。”
张辰团队立刻扩大了勘查范围。很快,他们在门框上方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微小的、不属于公寓本身的装置——一个伪装成螺丝钉的微型无线摄像头!
“混蛋!”老李怒骂一声,“这家伙不仅在模仿杀人,还在模仿陆明哲的‘观察’行为!他在筛选目标,监视目标!”
技术队迅速追踪摄像头信号,发现其接收端位于小区附近的一栋出租公寓内。警方立刻行动,突击检查了该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但找到了电脑、监控接收设备、一些化学实验器具、以及少量与现场发现的简化版胶质和毒素相似的化学品。电脑硬盘被拆除带走,房间清理得很干净,几乎没有留下指纹。
“跑了?动作这么快!”老李咬牙切齿。
技术队对查获的电脑设备进行数据恢复,希望能找到模仿犯的身份信息。同时,对苏晓雯社会关系的排查也有了重要发现。
苏晓雯的一位亲密好友证实,大约一个月前,苏晓雯因为工作压力和情感困扰,确实向她咨询过心理医生,她当时随口提到了最近很火的“陆明哲医生”,但同时也提到了另一个“据说也挺靠谱”的心理咨询师,名字叫“徐凯”,在一个线上平台提供服务,收费相对亲民。
“徐凯……”虞倩立刻在系统中搜索这个名字,发现他有心理学背景,但资质普通,曾因不当接触来访者被平台警告过。
“重点调查这个徐凯!查他的行踪,经济状况,社会关系!”老李看到了突破口。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调查徐凯时,技术队从模仿犯出租屋电脑的残存数据中,恢复了一些被删除的聊天记录和浏览历史。记录显示,这个使用者(极可能就是徐凯)对陆明哲的案子表现出近乎狂热的兴趣,收集了大量媒体报道(尽管细节不多)和网络上的各种分析、推测。他在一个隐秘的论坛里发言:“……真正的艺术在于完美的复制与超越。陆医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走得还不够远……”
更令人不安的是,在他的浏览记录中,发现了对另外几个女性的社交媒体账号的频繁访问,这些女性都在网络上或多或少流露出情感上的困惑或压力。苏晓雯是其中之一。
“他在寻找下一个目标!”虞倩感到背脊发凉。
必须尽快抓住徐凯!警方布下天罗地网,对他的住所、可能藏身的地点以及亲属关系进行了全面监控。
然而,模仿犯的阴影已经扩散。媒体的嗅觉是灵敏的,尽管警方尽力封锁消息,“微笑杀手再现”的传闻还是不胫而走,引发了新一轮的社会恐慌。网络上充斥着各种猜测和谣言,有人崇拜陆明哲,有人恐惧模仿犯,也有人开始质疑现代人的心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