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洒落在袁府的庭院之中,透过雕花的窗棂,斑驳陆离的光影映照在古朴的餐桌上。三人围坐,用过一顿简单却也足以饱腹的早膳后,曹子曦心中似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她霍然起身,那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毅然决然的光芒,清朗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走吧,我们一同前往外面,静候百姓的到来!”语罢,她身姿挺拔,昂首阔步,仿若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将领,率先跨出房门。郭子姌与甄宓相视一眼,赶忙整理裙摆,匆匆紧随其后。
三人出了袁府,沿着曲折的街巷,径直来到昨日百姓聚集之处。这是一片开阔的场地,四周的建筑略显陈旧,却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仿佛在默默诉说着邺城往昔的繁华与沧桑。然而,时光悄然流逝,仿若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半个时辰已然过去,可此地却依旧冷冷清清,不见一个百姓的身影前来。
郭子姌原本舒展的秀眉此刻紧紧蹙起,心急如焚。她在原地不安地来回踱步,脚下的尘土被轻轻扬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子曦,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个人都没有?莫要让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啊!”她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祥。
而曹子曦却仿若置身事外,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闭双眸,似在养神,又似在沉思。她的面容平静如水,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世间一切皆在其运筹帷幄之中。甄宓凝视着她,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在这火烧眉毛的紧急关头,她竟能如此沉稳,丝毫不显慌乱,这份定力实非寻常人可比。
郭子姌见曹子曦依旧无动于衷,愈发焦急难耐,她莲步轻移,疾步上前,嗔怪道:“子曦,今日可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刻,倘若过不去这一关,你可就会成为千古罪人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责备与急切。
曹子曦这才缓缓睁开双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茶杯,那动作优雅而从容。她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香茗,任由茶香在舌尖散开,随后放下茶杯,泰然自若地吩咐道:“未名,去将审配大人请上来!”言毕,她长身而起,目光温和地看向郭子姌,平静地说道:“子姌,莫急,你看,这不是有人来了吗?”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远方的道路上,百姓们正如潮水般缓缓涌来,人数颇为可观。走在最前列的是一位老者,他虽年事已高,然步伐稳健有力,与昨日那疲惫不堪的模样判若两人。郭子姌见百姓们终于到来,心中的欣喜瞬间如春花绽放,之前的焦虑忧愁顿时烟消云散,暗自思忖:“总算是来了,这段时间的努力终究没有付诸东流啊!”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片刻之间,场上的百姓越聚越多,熙熙攘攘,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这片空旷之地。曹子曦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辰已然差不多了,便轻轻整了整衣衫,神色庄重肃穆,振臂高呼:“承蒙各位的信任与支持,姝在此致以诚挚的谢意!”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威严。
言罢,她深深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态度恭敬而诚恳。老者见状,向前迈出一步,高声说道:“小姐,邺城的百姓尽数在此了。一来是出于对小姐的信任,心甘情愿前来相助;二来嘛,也是为了那育种之法而来。”其实,老者心中如明镜一般,百姓们大多皆是冲着育种之法而来,只是在这等场合,不便直言罢了。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曹子曦听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和声说道:“我自是知晓诸位的心思。昨日我亳州的乡亲们来到邺城,承蒙各位的盛情款待,子曦感激不尽。至于这育种之法,本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研制,并无门户之见,亦无派别之分!”她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在向众人传递着一种信念。
百姓们听了,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脸上皆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心中暗自思量,虽说这育种之法的真伪尚不可知,但有总胜于无,说不定真能从中获取些许益处呢。一些百姓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曹子曦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育种之事耗时费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我需要大量的人力支持。”言罢,她缓缓环顾四周,目光在每一位百姓的脸上一一掠过,继而说道:“各位若想习得此育种之法,每家需出一位壮劳力,且需是能够识字或者算数之人。”
此语一出,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场上瞬间嘈杂起来,百姓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位年轻的后生皱着眉头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家中的兄长虽身强力壮,可识字不多,这岂不是要将他拒之门外?”一位老者也摇头叹息:“这要求实在奇怪,壮劳力已是家中的顶梁柱,还要能识字或算数,莫不是有其他企图?”大部分百姓对曹子曦此举的用心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曹子曦对他们的不信任,莫不是想要拿他们做人质?
老者亦是眉头紧锁,面露疑色,向前站出,沉声道:“小姐若是不信任我们的归顺之心,又何必当初扬言要救我们呢?您这提出的方法,实在是让人觉得有拿人质之嫌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代表着众多百姓的心声。
曹子曦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坦然,耐心地解释道:“我绝无拿诸位做人质之意。这育种之法确实需要具备一定知识素养的人力协助,若各位心中存疑,姝亦能理解。只是,这机会仅此一次,是行是止,还请诸位自行斟酌定夺。”她的眼神诚恳而真挚,试图消除百姓们的疑虑,实际上曹子曦这一招确实是想拿这些人做人质,只不过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消曹操的疑心罢了!
百姓们听了,更是议论纷纷,嘈杂之声不绝于耳。他们心中虽对育种之法满怀渴望,然顾虑重重,实难轻易决断。此刻,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老者,盼着他能拿个主意。可这次,老者却面露难色,眼神中透着犹豫与纠结。昨日之事,乃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毫无犹豫的余地;然今日情形截然不同,一旦决策失误,他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被百姓们诟病指责,这等决定,实在是太过艰难。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颤抖。
曹子曦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者的顾虑,双眸中闪过一抹精芒,她陡然提高音量,高声喊道:“审大人,您还要在幕后观望多久?此刻,该您登场了!”她的声音划破长空,在场地中回荡,仿佛在召唤着某种力量的到来,也让这场关乎邺城命运与百姓抉择的大戏,进入到了更为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