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工后,李月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赵家。
院子里果然静悄悄的,公婆早已离去。
她仔细闩好院门后,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一进屋便四处张望。
屋内,林珩钧早已静静等候多时,见她进来,才从阴影中走出,低声道:“我在这儿。”
看到那熟悉挺拔的身影,李月容一直悬着的心瞬间回落,她长长舒了口气:“你来了就好。”
夜色渐深,准备歇息时,李月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尴尬的问题,房里只有一张床铺。
她脸颊微热,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
林珩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他搬过房中一张椅子,放在床边,笑着坐下:“你安心睡你的,我坐在这里守着就行。习武之人,打坐一夜也是常事。”
李月容看着他,心中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也知道这是眼下最妥当的办法了。
她低声道:“那今晚就委屈你了。”
林珩钧却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能守着你,怎么会感到委屈呢?”
李月容被他直白的话羞的脸颊通红,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一般甜。
夜深人静,困意袭来,或许是因为林珩钧就在身旁,李月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林珩钧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瞬间驱散了她的睡意:“有人来了。”
李月容一个激灵,立刻清醒过来,她紧张地坐起身,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果然,院子里传来一阵似是重物砸地的声音,随后是窸窸窣窣地脚步声。
恐惧瞬间漫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床边林珩钧的手。
她的指尖冰凉,林珩钧反手握住她微颤的手,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随即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隐在了门后的阴影里。
只听得门外传来轻微的撬动声,不一会儿,门闩被从外面拨开。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身影挤了进来,伴随着猥琐地低笑声:“……我的小心肝儿,哥哥来了……今晚好好疼你……”
正是赵谨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他猴急地摸黑往里走,满心都是龌龊的念头,全然没注意到门后的身影。
林珩钧眼神一厉,毫不留情地在他后颈处猛力一击!
“唔!”赵谨一声闷哼,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李月容听到重物倒地的闷响,这才敢下床,摸索着走过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地上躺着的果然是赵谨,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有些慌乱:“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
“别慌,交给我来处理。”林珩钧语气沉稳,他轻松地单手拎起昏迷不醒的赵谨,像拎了只小鸡仔似的,“你去睡吧,不用担心。”
说着,便要将赵谨拖出去。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一个小纸包从赵谨怀里掉了出来。
林珩钧眼神一凝,弯腰捡起,打开嗅了嗅,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龌龊东西,想到赵谨竟打算对李月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眼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
“月容,倒杯水来。”林珩钧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月容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林珩钧捏开赵谨的嘴巴,将整包药粉都倒了进去,又接过李月容递来的水,猛地灌了进去,随即快速在赵谨喉间某处穴道一按,昏迷中的赵谨喉头滚动,不由自主地将混着药粉的水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药效便开始发作。
即便是在昏迷中,赵谨也开始无意识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身体难耐地扭动起来。
一看他这模样,林珩钧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怒火中烧。
“这个畜生!”他低声咒骂。
随后目光锐利地扫向隔壁赵大柱家的方向。
赵大柱家与赵大山兄弟俩素来不和,而且赵大柱的婆娘是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芝麻绿豆大的事经她的嘴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看着地上丑态毕露、不断挣扎的赵谨,林珩钧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他转头对李月容嘱咐道:“你把房门锁好,无论待会儿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李月容紧张地点点头:“那你…你小心点。”
林珩钧示意她放心,随后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赵谨,利落地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潜入隔壁赵大柱家的院子。
他径直来到猪圈旁,借着月光看到里面两只睡得正香的小猪,心中默默道歉:“今日对不住两位猪兄了。”
随后他动作迅速地剥光赵谨身上的衣物,然后将他赤条条地扔进了猪圈。
赵谨一接触到温热的猪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死死抱住其中一头小猪,一边胡乱地亲啃,一边难耐地在猪身上磨蹭起来。
那可怜的小猪何曾受过这种惊吓与骚扰,顿时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了夜晚的寂静。另一头小猪也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几乎同时,赵大柱家的屋子里亮起了油灯,传来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和惊疑不定的叫骂声:“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敢动老子的猪?!”
听到里面传来动静,林珩钧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身形一闪,敏捷地翻墙而出,躲在了赵大柱家院门外的暗影里。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炸开了锅。
赵大柱的怒骂声,他婆娘尖利的叫嚷以及赵谨迷迷糊糊还在对着猪胡言乱语的猥琐声音,时不时还伴随着小猪的惨叫。
不久后赵谨的父母赵大江夫妇也被惊动,赶来后与赵大柱家的对骂声,以及被请来的赵家族长的呵斥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闹哄哄地持续了半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平息。
躲在暗处的林珩钧这才满意地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