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吴卿身上,或震惊,或鄙夷,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宾客们三五成群,在她和江烨之间来回扫视,时而低头窃窃私语。
“不是!这些都是假的!是合成的!是有人陷害我!”吴卿反应过来,惊慌的大声驳斥。
她抱着孩子拉住江烨的手,就像拉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眼里都是泪水,“烨哥,你相信我,这些都是假的!是林景琛和许燕燕故意陷害我!他们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许燕燕她恨我抢走了你,她故意不想让我好过。”
江烨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他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人,想到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录音里她恶毒的算计,他心里再也没了怜惜,只剩下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和耻辱。
他用力甩开了吴卿的手,眼里充满了厌恶和恨意。
“烨哥,你相信我,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我没有骗你啊!”吴卿哭喊着,还想重新抓住江烨的手。
“闭嘴!贱人!”江烨将她狠狠推开,咬牙切齿的骂道。
酒席主位上的江母眼前一黑,原本她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林景琛不满,故意没有和丈夫一起上前迎接。没想到对方反手就送给自己家一份大礼。
一想到自己之前私下找许燕燕,声泪俱下哀求,甚至搬出养育之恩,就为了求她看在孩子是江家血脉的份上,放过吴卿。但此刻,这份“血脉”成了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脸上。她心心念念的孙子竟然是人贩子的孽种!
江母又羞又气,直直的往后倒去,被旁边的宾客手忙脚乱地扶住。
“我的孙子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江母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江父看着眼前的闹剧,满脸铁青。他看向林景琛,目露不善,“林总,这是……”
话音未落,门口再次传来骚动。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官锐利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锁定在了一旁衣衫有些凌乱,哭哭啼啼的吴卿身上。
“吴卿!”警官的声音冰冷威严,“你涉嫌勾结犯罪集团头目孙二,策划并实施绑架案。利用记者和警官家属的便利,多次泄露警方机密行动,现证据确凿,依法对你实施逮捕!”
两名警察上前,将孩子递给旁边的佣人,毫不留情地架起吴卿往外走去。
“不要!我不要坐牢!你们放开我!江烨!求求你!救救我!”吴卿疯狂挣扎尖叫,精心打理的妆发,瞬间散乱成一团。
为首的警官将锋利的目光一转,看向一旁失魂落魄,满脸灰败的江烨,语气冰冷,“江烨同志,因你严重违反保密条例,多次向配偶泄露警务工作机密,造成严重后果,现在依法对你进行停职调查。请你配合!”
江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被带到警局配合调查。
他挺直的脊梁,终于彻底塌了下去。曾经意气风发地眼眸,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那曾被他视为伙伴,象征着正义和信念的手铐,此刻却戴在了他自己手上,说不出的讽刺和沉重。
林景琛冷眼看着这一切,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直到歇斯底里哭嚎的吴卿和一脸灰败的江烨渐渐走远,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无视身旁怒视他的江父,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江家孙儿满月宴隆重高调,最后却以一场足以震惊海市的丑闻落下了帷幕。让众人一阵唏嘘。
很快,江烨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经确认,他确实没有主观故意勾结犯罪集团,但作为警务人员,他严重失职,违反保密条例,导致重要情报泄露,造成严重后果。
最后处罚结果是,他被调离了刑警队伍,剥夺了身上的警衔,被下派到了海市一个偏僻的乡镇派出所,成了一名基层警察,日常负责处理邻里纠纷。
————
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
吴卿穿着橘黄色的囚服,头发枯槁,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丝毫不见往日的光鲜亮丽。孙明远同样穿着囚服,虽然竭力维持镇定,但却难掩眼底的颓败和灰暗。
两人身旁是小山村傻宝的父母,王富贵和田桂花,他们佝偻着背,满脸恐惧和害怕,再没了当时的嚣张跋扈。他们浑浊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似乎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再往旁边是参与囚禁、殴打、看管许燕燕等被拐妇女的村民、帮凶,他们个个垂头丧气,面如土色。
与之相反的是许燕燕,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套装,坐在证人席上,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明亮。林景琛坐在旁听席第一排最醒目的位置,他面容沉稳宁静,姿态放松,但目光却始终牢牢落在许燕燕身上,传递着无言的支持。
江烨和他父母坐在稍后一些的位置。江父江母满脸憔悴和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江烨穿着普通的便服,曾经挺直的脊梁现在已经有些佝偻,他胡子拉碴,眼底布满了红色血丝和深深的疲惫,他紧紧盯着前方的许燕燕,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悔恨和痛楚。
庭审环节,公诉人神情严肃,起身宣读起诉书:“……根据法医鉴定及多方证人证言,被害人许燕燕被拐卖至小山村时,已处于妊娠早期……”
这像是一滴水掉入了油锅,旁听席瞬间炸开了锅。
江母脸上的血色褪去,面色惨白,身体剧烈的晃了一下,她死死抓住江父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江父同样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似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江烨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燕燕怀过他的孩子?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传来的剧痛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向证人席上那个平静的近乎冷漠的背影。
公证人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字一句都像是对江烨的凌迟。
“……被告人吴卿,因嫉妒被害人许燕燕,意图摧毁其与江烨的关系,伙同孙二(已死亡),绑架许燕燕,将其卖给王富贵和田桂花夫妇。并在得知许燕燕怀孕后,为他们提供强力堕胎药物。”公证人冰冷的眼神看向被告席上瑟瑟发抖的吴卿和老夫妻,“授意、指使王富贵和田桂花,强行将药物灌入……”
“轰”一声,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