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虽然没干多少体力活,但精神高度集中,还是辛苦自己了。”
陈默站在一栋废弃烂尾楼的空旷楼层里,抬手象征性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对着空气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刚完成了一项艰巨的工程。
月光透过没有玻璃的巨大窗洞,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混凝土的碱味和远处城市隐约传来的喧嚣。在陈默对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十个军绿色的长条木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沉默的墓碑。这是最后一批货,交付给一个规模不大、但路子挺野的小帮派。
不得不说,对方选的交货地点相当聪明。这栋位于城市边缘、早已被遗忘的烂尾楼,位置偏僻得连流浪汉都嫌荒凉,更别提警察巡逻了。
事实上,陈默这几天跑遍了四大帮派指定的交货点——从南洛杉矶的废弃工厂、康普顿的私人车库、东部的物流集装箱,到长滩港区的隐蔽码头——无一例外,都透着一种“草台班子”式的随意和松懈。
只有寥寥两个地点象征性地留了看守人员,还都缩在角落里抽烟、吹牛、喝廉价啤酒,心思根本没放在看守上,仿佛这堆价值几十万美金的军火只是堆不值钱的破铜烂铁。
“真是巨大的草台班子啊……”
陈默无声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过,或许可以理解。整个洛杉矶都市圈现在就像一座沸腾的火山口。由他当初在帕萨迪纳罗姆斯街“无意间”点燃、又通过科尔尼用tEc-9猛烈煽动的帮派大火,正以燎原之势疯狂蔓延!LApd(洛杉矶警察局)和AtF(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的联合行动早已捉襟见肘,不得不拉上LASd(洛杉矶县治安局)一起填坑。
再加上陈默最早通过科尔尼渠道倾销出去的那一千支tEc-9如同火上浇油,整个城市的治安状况急转直下。街头枪击、帮派火拼、刺耳的警笛声几乎成了24小时不间断的背景噪音。
在这种环境下,稍微有点脑子的帮派oG(original Gangster,元老\/话事人)都明白,这不过是趁乱捞取地盘和利益的“窗口期”。
警察迟早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局面彻底失控前,通过某种“默契”来收拾残局——或许是邀请各大帮派oG“喝茶”,达成某种“停火协议”,交几个替罪羊出去蹲大牢,换取帮派核心层的喘息和大部分成员的“安全”。然后,一切又会回归到地下世界的“常态”。
所以,几乎所有帮派都把能调动的力量都投入到了这场可能是21世纪以来规模最大的帮派混战中,争分夺秒地抢地盘、打击对手。哪还有多余的人手去看守一个“暂时安全”的军火交接点?至于军火的重要性?
呵,对于这些活在当下、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街头战士来说,眼前的战斗和地盘才是最重要的。严谨?长远规划?那都是“上等人”才玩的游戏。他们要是真这么“专业”,也不至于只在街头混了。
嗯,另一方面也是信任暗网的口碑——他们觉得很有口碑,哪怕陈默的马甲“日川冈坂”是个新号。
陈默从意识空间仓库里取出一台在暗网淘来的、经过多重加密和物理改造的“烧机”(burner phone,一次性手机)。这台手机功能被精简到极致,只有拍照、联网(通过特殊加密节点)和发送加密信息的能力,用完即毁。
他对着地上码放整齐的军绿色木箱,“咔嚓”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随后,他熟练地登录暗网,通过加密通道将照片发送给了对方指定的接收人。
“搞定,收工。”
陈默低声自语,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他意念一动,手中的“烧机”瞬间消失,被收回意识空间深处,等待后续的物理销毁。环顾了一下这空旷、死寂的烂尾楼,他不再停留。
随后启动自定义风格,变成了燕子。
无声无息间,陈默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阵微不可察的空气扰动,一只体型矫健、羽毛黝黑的家燕凭空出现,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轻盈地穿过巨大的窗洞,融入了洛杉矶深沉而喧嚣的夜色之中。它乘着微凉的夜风,以远超普通鸟类的速度,朝着长滩凯悦丽景湾酒店的方向疾飞而去。
也幸亏有金手指赋予的自定义风格这个强大的功能,不仅让陈默有了各种方便搞事的马甲,还解决了交通问题。
就在陈默化身夜燕归巢的同时,位于东洛杉矶某处偏僻工业区的巨大废弃仓库内,气氛却如同即将引爆的炸药桶。
沉重的集装箱门被两个肌肉虬结的壮汉合力拉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仓库内昏暗的灯光下,堆积如山的军绿色长条木箱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新木材和枪油的混合气味。
一个身材精悍、剃着寸头、脖颈和手臂布满狰狞纹身的拉美裔男子站在最前面。他叫费尔南德斯,是盘踞在东洛杉矶的mS-13帮派中一个极具影响力的小团体(clique)的“话事人”(palabrero)。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凶戾气息。他朝旁边伸了伸手,一把沉重的撬棍立刻递到了他手里。
“开箱!”
费尔南德斯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咔嚓!咔嚓!”
撬棍粗暴地撬开箱盖,木屑飞溅。第一个箱子被掀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黄澄澄的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在灯光下反射着诱人的金属光泽。紧接着,另一个长条木箱被撬开,露出了里面用防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枪械轮廓。
费尔南德斯扔掉撬棍,亲自弯腰,从箱子里拎出一把崭新的tEc-9冲锋枪。冰冷的金属枪身触手沉重,他熟练地检查枪机、弹匣卡榫,拉动枪栓,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他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到另一个明显更大的箱子前,里面赫然是散发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全自动AR-15突击步枪!他拿起一支,掂量了一下,检查了红点瞄具和可伸缩枪托,手指抚过冰冷的枪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兴奋的弧度。
“货很好!”费尔南德斯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热,“全新的!没有狗屁的出厂印记!干净得像刚出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