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的夜,刚下过一场春雨,空气里飘着泥土和竹篾的清香。
扫盲班的课刚结束,乡亲们揣着记满字的本子,借着马灯的光往家走,王翠花最后一个离开,把没吃完的红薯装进竹篮,又擦了擦黑板上的粉笔灰,才放心锁门。
林薇和陆衍没急着走,蹲在教室门口,借着马灯检查窗缝——白天张大爷说“春雨渗劲儿大,得把窗缝堵严实,免得浸坏墙面”。陆衍手里拿着干稻草,一点点往窗缝里塞,林薇则用湿抹布把窗框擦干净,指尖沾了雨水,凉丝丝的。
“今晚风大,别蹲太久,小心着凉。”陆衍抬头,见她的刘海沾了点水珠,伸手帮她拂掉,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剩下的窗缝俺来堵,你去旁边的棚子歇会儿,喝口热水。”
林薇刚走到棚子边,就听见校舍后面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木板倒地的声音。她心里一紧,赶紧喊:“陆衍,你听!好像有声音!”
陆衍手里的稻草一扔,抄起旁边的木棍就往后面跑:“俺去看看!你别过来!”
林薇没听话,拿着马灯跟了上去。绕到校舍后面,只见墙角堆着的几块木板倒在地上,一个黑影正蹲在那儿,手里拿着把镰刀,似乎想割梁架上的红绸。
“谁?!”林薇举起马灯,灯光照在黑影脸上,看清了——是邻村的二赖子,之前跟王翠花的远房侄子一起,倒卖过队里的蔬菜。
二赖子被灯光一照,吓得一哆嗦,镰刀“哐当”掉在地上,起身就要跑。陆衍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问:“你半夜来这儿干啥?想拆梁架?还是想偷东西?”
“俺、俺没偷东西!”二赖子挣扎着,声音发颤,“是、是有人让俺来的,让俺把梁架上的红绸割了,再弄倒几块木板,让你们的学堂出点事……”
“谁让你来的?”林薇追问,手里的马灯握得更紧了——难道还有人不想让学堂好好办下去?
二赖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就在这时,村口传来脚步声,是张大爷和李二哥带着几个壮劳力来了——刚才扫盲班散了,张大爷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让李二哥喊了几个人,过来看看校舍。
“好你个二赖子!”李二哥冲过来,一把揪住二赖子的衣领,“上次倒卖蔬菜没找你算账,这次还敢来毁咱的学堂?俺们非把你送公社不可!”
二赖子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求饶:“俺错了!俺再也不敢了!是、是县建筑公司的周经理让俺来的,他说你们的学堂盖得比他公司修的还好,抢了他的生意,让俺来捣点乱,毁了你们的名声……”
“周建国?”林薇心里“咯噔”一下——之前修水渠,周建国就暗中阻挠,没想到这次竟然派人来毁校舍!张大爷气得烟袋锅子都掉了,跺着脚说:“这黑心玩意儿!为了生意,连娃们的学堂都敢毁!俺们现在就送他去公社,让他给大伙一个说法!”
陆衍点点头,让两个壮劳力把二赖子捆起来,又叮嘱:“看好他,别让他跑了,明天一早送公社,让公社处理!”
处理完二赖子,乡亲们没急着回家,反而都留下来,帮着检查校舍。
李二哥带着人重新堆好木板,还在墙角搭了个简易的棚子,说“今晚俺们轮流守着,绝不让再有人来捣乱”;张大爷拿着锤子,把梁架上松动的钉子重新敲紧,又检查了一遍窗缝,确认没漏雨;王翠花也赶来了,带着妇女们熬了姜汤,给守夜的乡亲们端来,说“晚上凉,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别冻着”。
林薇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乡亲,心里暖暖的。
马灯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有愤怒,有坚定,更有齐心——这就是她的“后花园”,不管遇到啥麻烦,乡亲们都会一起扛,绝不会让外人欺负。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校舍上,梁架上的红绸在风里飘着,格外鲜亮。
陆衍带着二赖子去了公社,把周建国指使他毁校舍的事说了,公社的干事听了,气得拍桌子,说“这就去查周建国,绝不让他胡作非为”。
乡亲们则留在村里,给学堂挂木牌。
木牌是张大爷用旧松木做的,上面刻着“红星队小学”五个字,还刻了朵小花,是丫丫画的样子。
陆衍从公社回来,手里拿着红绸,和几个壮劳力一起,把木牌挂在学堂的大门上方。
“挂好了!”李二哥喊了一声,乡亲们都拍起手来,娃们围着木牌转,蹦着喊“红星队小学!这是俺们的学堂!”
赵文山站在人群里,手里拿着课本,看着挂好的木牌,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之前总觉得,在农村教书没出息,可现在看着满院子的笑脸,听着娃们的笑声,他突然觉得,能在这里教娃们读书,帮乡亲们扫盲,是件特别有意义的事。
林薇靠在陆衍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无比踏实。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校舍危机彻底化解(周建国阴谋败露,二赖子被处理),学堂木牌挂牌完成!系统“文教协作型”升级,新增“校园安全巡查”“校外矛盾协调”功能(保障学堂正常运营);奖励“校园防护栏材料(竹片、铁丝)”“娃们用的文具盒20个”“扫盲班进阶课本30本”;提示:“学堂运营稳定,可同步推进水渠修缮与大棚种植,巩固‘后花园’事业根基”。】
阳光照在木牌上,“红星队小学”五个字泛着温润的光。檐下的红绸飘着,教室里传来娃们的晨读声,扫盲班的乡亲们拿着课本,在院子里小声念字。林薇知道,她的“后花园”,又多了一道坚实的屏障,而她和乡亲们,也会沿着这条路,一起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把家园建得越来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