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像是有人踢到了什么瓦罐!
紧接着,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戏谑的少年声音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厨房:“哟,二柱哥,你这身手不行啊,翻个墙头都能踢翻东西?看来部队训练强度不够啊?要不要我教你两招?”
是温云清的声音!
李二柱也在外面?!
张翠花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纸包差点掉在地上!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缩回手,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被发现了?!
她哪里还敢停留!也顾不上什么下药了!保命要紧!她慌不择路地推开后窗就想原路翻出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
就在她刚爬上窗台,半个身子探出去时,厨房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李建国、李二柱、还有温云清,三人出现在门口!
李建国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如刀!李二柱满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愤怒!温云清则站在两人身后,脸上带着了然,手里还拎着个刚才在院墙外故意踢翻的破瓦罐。
“张翠花!你在我家厨房干什么?!”李建国的怒吼如同惊雷,震得张翠花耳朵嗡嗡作响!
张翠花吓得浑身一软,直接从窗台上摔了下来,重重跌在厨房冰冷的地面上!那个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灰褐色小纸包,也从她手里滑落,掉在显眼的灶台旁边!
“我…我…”张翠花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二柱一个箭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捡起了那个纸包。
他打开一看,闻到那股怪异的味道,再联想到张翠花鬼鬼祟祟的行为,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的……”张翠花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否认。
温云清走上前,从李二柱手里接过纸包,凑近闻了闻,眉头紧锁,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这味道…有点熟悉,像是…以前听人说过,给牲口催情用的虎狼药?”
“什么?!”李建国和李二柱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李婶此时也闻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厨房里的景象和温云清手中的纸包,再听到催情药三个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天杀的!她…她想给谁下药?!二柱?!!”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昭然若揭
!一个外村的大姑娘,偷偷潜入支书家的厨房,手里拿着给牲口用的催情药!她想干什么?!目标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去!把王老蔫给我叫来!立刻!马上!”
李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一个闻声赶来看热闹的村民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很快,满身酒气、不明所以的王老蔫就被两个壮小伙架了过来。
看到厨房里的阵仗和地上瘫软的张翠花,王老蔫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王老蔫!你给我认认!这是不是你给她的药?!这是什么药?!”李建国指着温云清手里的纸包,厉声质问。
王老蔫哆嗦着接过纸包,打开一看,又闻了闻,脸色“唰”地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支…支书…这…这确实是我配的…是…是给牲口配种时用的…药性很猛…人…人要是吃了…会…会发狂的……”
他吓得语无伦次,竹筒倒豆子般把张翠花昨晚找他买药的事也抖了出来。
“轰——!”
真相彻底大白!
围观过来的村民们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啊!下药?!还是这种药?!”
“太毒了!这心肠也太黑了!”
“这是想毁了二柱啊!毁了李家啊!”
“破鞋!不要脸!下贱胚子!”
“抓起来!送公社!送公安局!”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如果说之前的落水事件还只是让人鄙夷,那么这次的下药行为,就是彻头彻尾的犯罪!是极其恶毒、令人发指的阴谋!
这个时候,正是在作风问题极其敏感的时期,被发现给人下催情药,后果极其严重!轻则被当作女流氓、破鞋游街批斗,名声彻底扫地,在十里八乡再也抬不起头;重则会被定性为投毒、耍流氓、陷害军人,直接判刑入狱!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张翠花瘫在地上,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听着周围震耳欲聋的怒骂和唾弃,看着李建国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看着李二柱眼中冰冷的杀意,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被凌迟,看着李婶捶胸顿足的哭骂,最后,目光定格在温云清身上。
那个少年,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的闹剧。
但在张翠花眼里,他那平静的眼神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绝望!
是他!一定又是他!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引李二柱他们回来的!
他是故意踢翻瓦罐惊动她的!他就是自己命里的克星!是地狱派来折磨她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