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竿？”
听到“上清”的话，孙悟空，笑了。
“好啊。”
他，也不客气。
一步，就跨到了，那青袍道士的身旁。
学着他的样子，盘膝坐下。
“鱼竿呢？”
他伸出手。
“喏。”
“上清”，随手，又变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神竹鱼竿，递给了他。
“饵呢？”
孙悟空又问。
“要什么饵？”
“上清”，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咱们钓的，是‘道’。”
“靠的，是‘意’。”
“你的‘意’，有多强。”
“能钓上来的‘鱼’，就有多大。”
“懂？”
“懂了。”
孙悟空点了点头。
“说白了，就是……开盲盒呗。”
“……”
“上清”，沉默了。
他发现，跟这只猴子聊天，有点费劲。
他的嘴里，总能蹦出一些，自己，听不懂，但又，好像很牛逼的词。
孙悟空，不再理他。
他学着“上清”的样子，将那根空空如也的鱼线，甩进了，那片，绝对的“无”之中。
然后，闭上了眼。
将自己的“意”，也就是，那融合了“创”与“灭”的终极意志，延伸了出去。
瞬间。
他，感觉到了。
在这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归墟之中。
其实，蕴含着，无数的……
“可能性”！
那，是一条条，若隐若现的，由最本源的法则，构成的……
“大道长河”！
剑道！
刀道！
雷道！
火道！
……
甚至，还有，他从未见过的……
“科技之道”！
“魔法之道”！
“蛊虫之道”！
……
亿万大道，尽在其中！
“有意思……”
孙悟空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才是，宇宙的……真相吗？”
“没错。”
“上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们，所在的宇宙，不过是，这亿万大道长河之中，比较大的一条罢了。”
“而所谓的‘圣人’，‘天道’，也不过是，窃取了其中几条‘支流’力量的……幸运儿。”
“真正的‘道’，在这里。”
“在，这万道归一的……归墟。”
“那……”
孙悟空，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归零神殿’的‘元’，和那‘黄泉之主’，又算什么？”
“他们？”
“上清”笑了，笑得，无比轻蔑。
“他们，不过是，两条，比较大的‘鱼’罢了。”
“一条，是‘终结之道’的化身。”
“一条，是‘寂灭之道’的化身。”
“自以为，掌控了‘道’的终点，就可以，为所欲为。”
“殊不知……”
他摇了摇头。
“在这里，他们，也只是，别人鱼钩上的……饵。”
“饵？”
孙悟空眉头一皱。
“谁的饵？”
“还能有谁？”
“上清”，指了指，那无尽的，漆黑的，比归墟，还要深邃的……
“之上”。
“‘棋手’们啊。”
“棋手？”
“没错。”
“上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猴子，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以为你是天生石猴。”
“我，以为我是三清之一。”
“错了。”
“我们，都错了。”
“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们，是……”
他一字一顿，说出了一个，让孙悟空，都为之，心神巨震的词！
“‘穿越者’！”
“或者说……”
“‘天选之人’？”
“你……”
孙悟空，彻底愣住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
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上清”，叹了口气。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这片‘混沌宇宙’，都只是，一个……‘游戏场’。”
“是，那些，我们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棋手’们，用来取乐的……游戏。”
“而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孙悟空。
“就是，他们，从无数个，如同‘地球’一般的‘现实世界’中，挑选出来的……‘玩家’。”
“他们，赐予我们‘系统’，‘金手指’。”
“比如，你的‘女娲传承’。”
“我的，‘盘古元神’。”
“然后，把我们，扔进这个‘游戏’里。”
“看着我们，打怪，升级，争霸，最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奈与……
悲哀。
“决出，那个，最强的‘玩家’。”
“然后，再由他们，亲自下场……”
“‘收割’。”
“就像，你之前，干掉的那个‘元’一样。”
“他，就是上一个‘版本’的……最强玩家。”
“只可惜，他输了。”
“成了‘棋手’们，的……战利品。”
“……”
孙悟空，沉默了。
这个真相，比他之前知道的，任何秘密，都要……
残酷。
与……
令人，不爽！
“凭什么？！”
他猛地一握拳！
“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由他们，来决定！”
“凭什么，我们，就要当他们的……玩物！”
“就凭……”
“上清”，苦笑了一下。
“他们，能，随时……‘重启’这个游戏。”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上清”指了指，那正在他嘴里，被嚼得嘎嘣脆的“剑鱼”。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钓鱼？”
“我，是在，‘刷级’。”
“也是在，‘躲’。”
“躲？”
“没错。”
“每一次‘游戏’重启，这里，是唯一，不会被‘格式化’的地方。”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钓了多少个‘版本’的鱼了。”
“我见过，你，大闹天宫。”
“也见过，你，成了斗-战胜佛。”
“甚至，见过你，被如来，一巴掌，拍成了肉泥。”
“每一次的结局，都不同。”
“但，唯一不变的，是……”
他看着孙悟空，眼神，无比复杂。
“你，每一次，都输了。”
“……”
孙悟空，再次，沉默了。
“那……”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那个，‘地藏’呢？”
“他，也是‘玩家’？”
“他？”
提到“地藏”，”上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
忌惮。
“他，不是玩家。”
“他，是……”
“‘病毒’。”
“病毒？”
“没错。”
“一个，不受‘棋手’控制，一心，只想，把这个‘游戏’，彻底搞崩溃的……疯子。”
“他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不是一句空话。”
“他是真的，想把，所有的宇宙，所有的生灵，都拉进他那个，只有‘死寂’的……地狱里！”
“所以……”
“上清”看着孙悟空，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猴子。”
“你，现在的敌人，不止是‘棋手’。”
“还有，那个，比‘棋手’，还要疯狂，还要……危险的‘病毒’！”
就在这时。
“嗡——！”
孙悟空手中的鱼竿，猛地一沉！
一股，比之前“上清”钓上来的那条“剑鱼”，还要强大了亿万倍的恐怖力量，从那鱼线之上，传了过来！
“上钩了！”
孙悟空，不惊反喜！
他猛地一提鱼竿！
“给俺老孙！”
“出来吧！”
轰——！
整个归墟，都为之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一条，巨大无比，通体由纯粹的“毁灭”法则，凝聚而成的……
黑色巨龙，被他，硬生生，从那“无”之中，钓了上来！
那巨龙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让他，无比熟悉的气息……
“‘元’的本源？！”
“上清”，看到那条巨龙，失声惊呼！
“你……你竟然，把他给……钓上来了？！”
“不止呢。”
孙悟空，咧嘴一笑。
他看到。
在那条黑色巨龙的嘴里，还死死地，咬着……
另一条，小一点的……
金色小龙！
那条小龙的身上，散发出的，是……
“‘创造’的本源？！”
“卧槽！”
“上清”，彻底不淡定了！
“买一送一？！”
“猴子！你这家伙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运气？”
孙悟空笑了。
“不。”
他摇了摇-头。
“这，不叫运气。”
“这，叫……”
他看着，那条，正在疯狂挣扎的黑色巨龙，和那条，同样在挣扎的金色小龙，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实力！”
他猛地一用力！
就要将，那两条，代表着“创”与“灭”的本源大道，彻底，拉出归墟！
然而。
就在这时。
“嗡——”
一只，巨大无比，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
无形大手！
从那，比归墟，还要高，还要遥远的……
“维度”之外，探了过来！
一把，抓住了，那两条，正在挣扎的“大道本源”！
一个，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戏谑的声音，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缓缓响起。
“不错的鱼。”
“现在……”
“它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