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纸窗，在榻榻米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在一阵轻柔的呼吸声中睁开眼，鼻尖萦绕着娜维娅身上淡淡的海风气息。她的手臂还松松地环在我腰间，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睡颜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爽朗，多了些柔和。
身旁的荧也还没醒，眉头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紧张的梦。派蒙蜷缩在荧的枕头边，小小的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只熟睡的小鸽子。
我悄悄挪开娜维娅的手臂，坐起身时，身后的猫尾不自觉地轻轻扫了扫被褥。窗外已经传来清脆的鸟鸣，阳光透过木格窗棂，在地板上织出明亮的纹路——看来我们确实睡过头了。
“该起床啦。”我俯身凑近娜维娅耳边，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她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蓝色的瞳孔里还蒙着层水汽，伸手就把我拉回怀里：“再睡五分钟…”
“太阳都晒屁股咯。”我笑着掰开她的手指，转身去叫荧，“荧，快醒醒，凌华说不定已经在等我们了。”
荧“唔”了一声，揉着眼睛坐起来，派蒙也被惊醒，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早、早上好啊…”
我们洗漱的习惯向来是用尘歌壶——毕竟里面的空间更私密，设施也更合心意。我从雷系神之眼里取出尘歌壶，注入些许元素力，小巧的茶壶便在榻榻米上展开成熟悉的洞天景象。
踏入壶中时，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娜维娅熟门熟路地走向洗漱台，边走边解开睡袍的系带，回头看见我时，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在颈侧轻轻划过：“要一起洗吗？”
“别闹。”我红着脸推开她，却被她顺势抓住手腕，在我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荧在一旁笑着摇头：“你们两个啊，大清早的就…”
派蒙已经扑到了零食柜前，抱着一袋杏仁豆腐干含糊不清地说：“快点快点，我饿了！”
等我们收拾妥当走出尘歌壶时，客房里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我本想推门去隔壁叫凌华，却发现隔壁的拉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叠好的被褥整齐地放在角落，显然主人已经起身很久了。
“凌华起得真早啊。”荧探头看了看，“那我们去找她吧？”
神里家的庭院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雅致，石板路两侧的青苔带着露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下人们见到我们，都只是恭敬地行礼，并没有上前阻拦——想来是凌华特意吩咐过的。
我们沿着回廊慢慢走着，欣赏着庭院里的景致。池塘里的锦鲤悠闲地游弋，假山旁的小瀑布潺潺流淌，偶尔有几只白鹭从头顶掠过，留下清脆的啼鸣。
“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安静呢。”娜维娅靠在朱红色的廊柱上，望着远处的竹林说，“我还以为大户人家都会热热闹闹的。”
“神里家向来崇尚简朴。”我想起凌华说过的话，“听说以前人还要更少，后来为了打理庄园才添了几个下人。”
正说着，就看见托马端着一个托盘从回廊那头走来，见到我们便笑着停下脚步：“早上好啊，各位。看你们的样子，是在找大小姐吧？”
“托马早上好。”我们异口同声地回应。我走上前几步，好奇地问：“是啊，你知道凌华在哪里吗？”
托马把托盘换到另一只手上，脸上露出些许歉意：“大小姐一早就去处理政务了，怕是没多少空陪你们。”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她特意吩咐我转告各位，早餐已经备好了，还说很抱歉今天不能陪大家逛街，祝你们玩得开心。”
听到这话，娜维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那她今天…真的没空吗？”
我能看出她眼底的失落——昨晚逛祭典时，娜维娅就说过想今天带凌华去尝尝鸣神岛新开的甜品店。我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柔声说：“别难过呀，凌华也是身不由己。神里家的事情那么多，她肯定也很想陪我们的。”
荧也跟着点头：“就是说呀，等她忙完了，我们再约着一起去玩就好啦。”
派蒙从旁边飘过来，拉了拉娜维娅的袖子：“先去吃早餐吧！我闻到香味了，好像有稻妻特色的鲑鱼茶泡饭呢！”
托马也笑着附和：“是啊，早餐再不吃可就凉了。大小姐特意让人准备了好几种点心，说是你们可能吃不惯传统和食。”
娜维娅这才勉强笑了笑：“好吧，那我们先去吃早餐。”
跟着托马穿过几重庭院，来到餐厅时，桌上果然摆满了丰盛的早餐。既有鲑鱼茶泡饭、梅子干这样的传统和食，也有三明治、牛奶这些偏蒙德风格的食物，显然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哇，好丰盛啊！”派蒙立刻扑到桌边，拿起一个鲷鱼烧就啃了起来。
托马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清茶：“这些都是大小姐昨晚特意交代的，说娜维娅你喜欢甜食，雨欣味觉偏淡，荧则是不挑食。”
我拿起一块樱花大福，咬了一口，清甜的豆沙馅在舌尖化开，心里却有些暖暖的——凌华明明那么忙，还记着这些小事。
娜维娅见我吃得开心，也拿起一块同款大福递到我嘴边：“尝尝这个，比刚才那个更甜一点。”
我张嘴咬下，眼角的余光瞥见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把自己盘子里的三明治推给她：“你也吃呀。”
托马在一旁看得直笑：“你们几位的感情真好，像亲姐妹一样。”
我们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说话。毕竟在外人面前，这份超越友谊的关系，还是要小心藏好。
早餐快吃完时，我看着窗外渐渐升高的太阳，突然有了个主意。等托马收拾餐具时，我叫住他：“托马，凌华现在在哪里处理政务呀？我们可以去看看吗？说不定我和娜维娅能帮上点忙呢。”
娜维娅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对呀！我以前经常帮父亲处理商会的文件，雨欣在蒙德时也帮过他们处理骑士团的报告，我们应该能帮上忙的。”
荧也跟着说：“她们两个处理文件可快了，上次帮琴团长整理报告，她们两个外加琴团长一起，半天就搞定了三天的量呢。”
托马有些犹豫地挠了挠头：“这…不太好吧？大小姐应该不想让你们看到那些繁琐的事务…”
“没关系的。”我拉了拉他的袖子，放软了语气，“我们就是想帮帮忙，让她能早点忙完，这样下午说不定就能陪我们出去了呢？”
托马被我们说得有些动摇，想了想说：“那我先去问问大小姐的意思…”
“不用不用。”娜维娅摆摆手，“我们直接过去就行，要是她真的不需要帮忙，我们再回来就是了。”
托马拗不过我们，只好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跟我来，轻点声，别打扰到大小姐。”
穿过几间屋子，来到一间看起来格外肃穆的房间外。门上挂着“静室”的牌匾，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托马轻轻敲了敲门：“大小姐，是我。”
里面传来凌华清冷的声音：“请进。”
托马推门进去，侧身让我们跟上。凌华正坐在矮桌后批阅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了一下，手中的狼毫笔都顿住了：“雨欣？还有大家？你们怎么来了？”
托马在一旁解释：“大小姐，雨欣和娜维娅说想帮您分担些政务，我…我没拦住她们。”
凌华放下笔，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这些文件都涉及稻妻的机密…”
“我们不会乱看的！”我连忙保证，“而且我们真的有经验，你看，这是琴团长给我的推荐信呢。”说着就从神之眼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其实是上次帮骑士团处理完文件后，琴团长开玩笑写的感谢信。
娜维娅也跟着说：“我父亲的商会有很多贸易合同，和这些文件差不多，都是需要仔细核对条款的。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荧在一旁帮腔：“她们两个处理文件的时候可认真了，比我还专注呢。”
凌华看着我们恳切的眼神，犹豫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托马，你给她们讲讲怎么分类处理。”
托马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搬来两个蒲团，把一半的文件分到我们面前，耐心地讲解：“这些是需要盖章的公文，要按照地区分类；这些是民众的请愿书，需要筛选出紧急的…大小姐通常会用红笔标注需要重点关注的部分…”
我和娜维娅听得很认真，很快就上手了。其实处理文件的逻辑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分类、筛选、标注，只是稻妻的格式和蒙德略有不同。我拿起一份关于海只岛税收调整的文件，仔细看了看，按照托马说的格式在旁边写了备注，娜维娅则在核对一份贸易清单，指尖在纸页上快速滑动。
凌华偶尔抬头看我们一眼，见我们处理得井井有条，惊讶地挑了挑眉：“你们适应得真快。”
“毕竟练过嘛。”我笑着说，尾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
托马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我还以为要教很久呢，没想到你们看一遍就会了。”说着也搬了个蒲团坐下，拿起剩下的文件开始处理，“那我也来帮忙吧，早点弄完大家都能休息。”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偶尔有风吹过，带来窗外的花香。荧见我们都在忙，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服了你们几个，出来玩还这么拼命工作。”
派蒙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去外面玩啦。”
说着，两人就推门出去了。我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刀剑破空的声音，想来是荧在练剑，派蒙在旁边加油鼓劲。
处理文件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我和娜维娅遇到不确定的地方，就会凑在一起小声讨论，实在拿不准的才去问凌华。她每次都耐心地解释，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这个港口关税的调整，是不是要和勘定奉行那边核对一下？”娜维娅拿着一份文件凑到我身边，发丝不经意间扫过我的脸颊。
我凑近看了看，点了点头：“应该是的，你看这里写着‘需三方确认’，应该是指社奉行、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
“那我们先标出来，等下让凌华确认？”
“嗯。”
我们头挨着头讨论的样子，被凌华看在眼里，她忍不住笑了笑：“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
我和娜维娅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又处理了几份文件，喉咙渐渐有些干渴。我抬起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荧，你在吗？”
门外的练剑声停了，很快荧就推门进来：“怎么了？”
“我有点渴，能帮我泡杯红茶吗？”我指了指桌上的空杯子。
荧点点头，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翻了翻，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呃…我的茶叶好像用完了。”
“我这里有。”我拿出自己的雷系神之眼，轻轻一转，就从里面取出一个锡制的茶叶罐——这是上次在璃月买的红茶，味道很醇厚。
荧接过茶叶罐，无奈地说：“真不知道你神之眼里到底塞了多少东西，连茶叶都带着。”
“以备不时之需嘛。”我笑着说，又低头看起文件。
不一会儿，荧就端着四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进来了，浓郁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她把茶杯分别放在我们面前，凌华和托马都抬起头道谢，我和娜维娅则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谢谢”，手里的笔还在不停地写着。
“真是的，喝口茶再忙啊。”荧无奈地把我的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
我这才停下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瞬间缓解了口干舌燥。娜维娅也放下笔，凑过来喝了一大口，然后趁荧转身的功夫，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脸颊一热，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到下午两点左右，我和娜维娅终于处理完了分到我们面前的文件。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肩膀都僵了，身后的尾巴也舒服地翘了起来，轻轻扫着地板。
娜维娅也揉着肩膀站起身：“总算弄完了，手都酸了。”
托马早就处理完了他的那份，此刻正站在一旁等着我们。凌华接过我们处理好的文件，快速翻阅着，时不时点点头，最后抬头对我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做得真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谢谢你们，帮我节省了好多时间。”
“能帮上忙就好。”我笑着说，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
“走啦走啦，吃饭去！”托马笑着拍手，“我让厨房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就等你们弄完呢。”
我们跟着托马来到餐厅时，荧和派蒙已经坐在那里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有红烧鱼、炸虾天妇罗、蔬菜沙拉，还有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味增汤。
“哇，好香啊！”派蒙立刻扑到桌边，眼睛瞪得圆圆的。
“快坐吧。”荧笑着给我们拉过椅子，“我都快饿死了，等你们好久了。”
我们纷纷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大家的胃口都格外好。娜维娅夹了一块炸虾放到我碗里，我则把自己碗里的鱼腹肉挑给她——那是她最喜欢的部位。
荧看着我们，突然说：“说起来，下午凌华应该有空了吧？我们去鸣神大社逛逛怎么样？听说那里的姻缘签很灵哦。”
凌华刚喝了口汤，闻言差点呛到：“姻缘签？”
我笑着说：“去看看也不错呀，就算不抽签，那里的风景也很好。”
娜维娅也点头：“对呀，我还没去过鸣神大社呢，听说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整个稻妻城的风景。”
凌华看着我们期待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好啊，等吃完午饭，我们就出发。”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餐桌上，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洋洋的。我看着身边言笑晏晏的伙伴们，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虽然早上没能按计划逛街，但能帮凌华分担工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享受这样的午后，似乎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着，我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娜维娅，她正好也在看我，眼底的笑意像盛满了阳光，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