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五年国王，我总算如愿成了神，可半点儿没忘本——五年的王袍还沾着王国麦田的风，周身亮起成神的金光时，指尖仍攥着当年民众递的请愿书，纸角都被我攥得发皱起毛。
可这光明神，偏要用所谓的“绝对光明”绑着我！光明审判天使那老东西的光翼一展开，遮天蔽日似的，差点把整个神殿都盖严实了，光纹跟铁镣似的缠上我手腕，勒得生疼，根本挣不开。
“急啥？你现在都是我的继承者了，慌啥？”天使的声音透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可你要是敢往黑暗里钻，我绝对饶不了你！”
这审判天使手握光明大权，却偏激得离谱——他身上的光亮得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落在我身上时，半点暖意都没有，反倒像冰碴子往骨缝里钻，冻得我打哆嗦。
“最龌龊的神权就是靠背叛来的！”我指节攥得发白，指甲都快嵌进掌心，疼得钻心，声音压得发哑，却没泄露出半分崩溃的颤音，“你握着神的权力，却干这种不管不顾的事，我拼死拼活效力还有啥意义？”
“就算你管得再死，也架不住有人往外捅刀子啊！”我死死忍着，不让声音发颤，“有些人来回窜到别的国家，把咱们的机密卖得一干二净，害得其他军队打了过来，现在我国的人都要完蛋了，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除了这一回，我哪次不是靠自己硬扛？那些人……那些人他们……”
话还没说完，一道光刃“唰”地就劈了过来！我猛地转头躲开，喉间腥甜往上涌，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又强迫自己转回来，直勾勾瞪着他。
“条件啥？”
这时候我彻底不反抗了——不是认怂，是真不想跟这伪神瞎折腾了，缓缓转了身，肩膀垮了半分，却没半点认输的样子：“要我付出啥代价？你总不能是想拿我的身子换吧？‘所有人都把希望放你身上，你本该是伟大的神明，可从今天起，这些你都没了！’”
“啪”的一声，记忆碎片突然碎开！蚀骨的痛感猛地从四肢百骸往心口钻，疼得我直咧嘴，晃了晃神，才把思绪从前世的神殿拽回现在这满是朽味的宫殿。
（现在……）
“又开始疼了，疼到骨子里的那种！”我抬起头，仰望着宫殿硕大的天花板，指尖按在胸口，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好在我赢了死神，这就够了——就是这几千年，熬得我魂都快散了。”
目光扫过天花板上爬满的魂纹，语气里藏着千年的疲惫，却没半分悔意。
“前世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啥都不懂，满心都是护着国家和百姓，这一世，早就不是了……”我指尖抚过新躯上没消退的淡黑纹路，那纹路摸着凉丝丝的，眼底的青涩早被背叛和痛苦磨成了沉定的冷光，再也没了当年少年王的稚气，也没了那时的半分喜悦，过往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