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那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波动，如同涟漪般扫过整个多功能厅。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充满饱胀、不适感的“嗝”。
扭曲的面孔虚影在空中凝滞了一瞬，原本模糊的轮廓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换而显得有些……紊乱。悲伤的黑气与愤怒的红光在它内部交织、冲突，让它看起来像一锅煮沸的、颜色诡异的粥。
“有效！”苏晓盯着平板，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能量频谱显示剧烈波动，内部结构稳定性下降15%！继续施加不同性质的情绪冲击，可能引发其逻辑核心崩溃！”
林凡一听，更来劲了，拿着大喇叭吼得唾沫横飞：
“好！保持住！灯光音响跟上！演员情绪给到位！下一场准备——《破产老板的天台独白》！把绝望和贪婪给老子演出来！”
导演和演员们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或者说，被这诡异的氛围和林凡的指挥带入了某种癫狂的表演境界。
只见一个中年演员踉跄着冲到临时搭建的“天台”边缘，捶打着胸口，对着下方（其实空无一物）嘶吼：
“完了！全完了！我的帝国！我的钱！你们这些吸血鬼！都是你们害的——！”
他脸上交织着对失去财富的绝望和对他人的刻骨贪婪，演技爆表。
阵法汲取的负面能量瞬间又混入了一股浓烈的绝望与贪婪，灰暗与幽绿的气息缠绕而上。
空中的虚影猛地膨胀了一圈，颜色更加混乱，扭曲的程度加剧，甚至开始不规则地抖动，仿佛消化不良的人在抽搐。它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开始变得不稳定，时而尖锐，时而沉闷。
“能量过载迹象明显！稳定性再降25%！”苏晓快速报数。
“不够！还不够嗨！”林凡大手一挥，“换频道！来点刺激的！下一场——《闺蜜的塑料友情之背叛之夜》！嫉妒！虚伪！给我上！”
女演员们立刻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撕逼大戏，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言语中的虚伪和背刺令人齿冷。
粉色的嫉妒能量和惨白的虚伪意念融入能量漩涡。
“噗——”
又是一声精神层面的异响，这次更像是……**放屁**？
那扭曲面孔的虚影边缘开始逸散出丝丝缕缕混乱的能量流，它的核心部分明暗不定，仿佛一个接触不良的灯泡。
“有效！继续！”欢乐道人也看得目瞪口呆，但手上维持阵法的法决丝毫不敢松懈。他修道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别开生面的“驱邪”场面。
柳小姐紧握剑柄，清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她能感觉到，那虚影的气息正在变得虚弱和混乱，而非增强。
金万财已经彻底麻木了，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今天被反复碾碎又重组。
胖子则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小声点评：“这演技，绝了！比现在那些流量明星强多了！诶，凡哥这导演当得也有模有样啊！”
林凡显然已经进入了“知名导演”的角色，指挥若定，挥斥方遒：
“好！情绪铺垫得差不多了！现在上主菜！终极催泪弹——《流浪狗妈妈的最后一眼》！剧本呢？快！把悲伤、无助、母爱、还有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全部融合起来！给我来个情绪全家桶！”
专业的团队就是不一样，编剧立刻递上片段，演员和群演们瞬间切换状态。母亲护崽的悲壮、流浪的凄惨、面对恶意的无助、生命逝去的哀伤……各种极端负面情绪被巧妙地编织在一起，如同海啸般通过阵法轰向空中的虚影。
这一次，扭曲面孔没有打嗝，也没有放屁。
它猛地僵住，然后开始剧烈地、高速地颤抖！各种颜色的负面能量在它体内疯狂冲撞、爆炸！
它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开始崩坏，一会儿扭曲成极致的大笑，一会儿拉扯成彻底的嚎哭，一会儿又变成茫然的空白。
“能量读数突破临界点！内部结构崩溃加速！80%...90%...”苏晓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就是现在！”林凡丢掉大喇叭，双手结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啥用、但感觉挺帅的手印（其实是跟欢乐道人现学的简化版清心印），对着那即将崩溃的虚影，用蕴含了“知悲笑念”之力的声音，发出了最后一击：
“吃撑了吧？腻歪了吧？要不要来点**健胃消食片**啊？或者，给你讲个笑话消化一下？”
他这话语本身没什么力量，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滑稽”、“调侃”的意念，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精准地刺入了虚影那因为过度饱胀而变得脆弱不堪的核心。
“嗡——！！！”
一声无声的尖啸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空中的扭曲面孔虚影猛地膨胀到极限，然后——
**“boom！”**
并非物理爆炸，而是一场精神的、能量的内爆！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只有无数混乱、破碎的负面情绪碎片如同烟花般四散飞溅，然后又在欢乐道人布置的阵法光芒中迅速消融、净化。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积压了许久的压抑感，骤然从多功能厅，乃至整个金氏企业大楼中消散一空。
灯光似乎都明亮了几分，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那些原本还在投入表演的演员和群演们，动作齐齐一顿，脸上的悲苦、愤怒、绝望等表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莫名的轻松。几个之前情绪问题最严重的员工，甚至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消失了，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阵法光芒缓缓收敛，中心那几件作为引子的古玩“咔嚓”几声，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显然已经废了。
空中，再无那扭曲面孔的踪迹。
“结……结束了？”金万财颤声问道，有些不敢相信。
苏晓检查着数据，肯定地点点头：“高浓度负面情绪能量场已消散，环境读数恢复正常。‘情绪面具’的能量 signature 已消失。确认，目标已被……‘撑爆’，结构彻底瓦解。”
胖子扔掉瓜子皮，欢呼一声：“耶！成功了！凡哥牛逼！（破音）”
欢乐道人收回拂尘，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林凡，眼神复杂无比：“林小友……老道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此等驱邪之法，当真是……前无古人。”
柳小姐也还剑入鞘，看着林凡，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虽过程荒诞，但结果……尚可。”
林凡拍了拍手，一副“基操勿六”的表情：“小意思，小意思。主要还是金老板的团队专业，演员给力。”
他走到还在发懵的金万财面前，伸出手，笑眯眯地说：
“金老板，麻烦结一下尾款。另外，演员和群演的片酬、设备租赁费、场地使用费、还有那几件损坏的古玩折价……麻烦一并结算一下。哦对了，还有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和创意费。”
金万财看着林凡那灿烂的笑容，又看了看一片狼藉但已然“干净”的多功能厅，以及那些明显恢复正常了的员工，猛地回过神来，激动地抓住林凡的手：
“结！必须结！林大师，您真是神人啊！七百万尾款马上到账！其他费用我双倍支付！不！三倍！”
一场足以引发区域灾难的“情绪污染”事件，就在这一场荒诞离奇的“苦情剧大放送”中，被林凡用这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
消息不胫而走，在某个小圈子里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金万财那边那邪门事，被那个叫林凡的小子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据说……是拍了场戏？”
“拍戏？”
“对啊，苦情戏，把那个‘情绪面具’……给撑爆了……”
“……哈？”
“和谐事务咨询所”和林凡的名声，再次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玄学圈的边缘地带，掀起了新的波澜。
而林凡则看着手机上新到账的巨额报酬，摸着下巴，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真要投资一下金万财那个快倒闭的影视公司……这玩意儿，好像比捉鬼有“钱”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