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家的午饭吃得格外热闹,刘欣炖了只老母鸡,炒了盘五花肉,连赫伟都打开了周晋冀带来的茅台,给何小天倒了小半杯。
酒过三巡,几人又围着炕桌敲定婚礼细节——赫玉琳说想穿件新的灯芯绒外套当嫁衣;赫伟提了句“亲戚不多,不用太铺张”,周晋冀却笑着应“该热闹还得热闹,让街坊们都知道小天娶了好媳妇”。
直到日头偏西,周晋冀、王媒婆和何小天才起身告辞。赫玉琳送他们到胡同口,偷偷塞给何小天一块绣着鸳鸯的手帕,红着脸叮嘱“别太累,有事随时找我”,何小天攥着手帕,傻笑着点头,直到吉普车开远了,还站在原地望着。
第二天一早,肉联厂办公楼的门刚开,周晋冀就把赵刚叫到了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周晋冀手指敲了敲桌角,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小天的婚礼,定在厂里食堂办,以后弟兄们结婚,都按这个规矩来——关起门来自己人吃席,不请外人,既热闹又省心,别人也挑不出闲话。”
赵刚愣了愣,随即点头:“厂长想得周到!食堂宽敞,能摆下几十桌,正好让厂里的弟兄都来沾沾喜气。”他知道周晋冀的心思,肉联厂不少老兵都没成家,这场婚礼办得像样,也是给其他弟兄“打样”。
“不过有个问题。”周晋冀话锋一转,“炊事班的师傅手艺还行,但办喜宴差点意思——我们院的傻柱,你知道吧?轧钢厂食堂的大厨,红烧肉、溜丸子做得绝了,我想请他来掌勺,保证席面撑得起场面。”
赵刚眼睛一亮:“傻柱?我听说过!上次去轧钢厂送肉,还尝过他做的菜,确实地道!有他在,喜宴错不了!”
周晋冀笑了笑,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这不是单纯办喜宴。小天是咱们从朝鲜一起回来的弟兄里,第一个成家的,这婚礼得办得风风光光,让四九城的姑娘们都知道,咱们肉联厂的职工——有房、有工作、待人实诚,结婚还这么体面!以后才有更多好姑娘愿意跟咱们弟兄处对象,这才是正经事。”
这话戳中了赵刚的心思,他跟着周晋冀在朝鲜时,就见多了弟兄们为“成家”发愁,如今和平了,自然盼着大家都有好归宿:“厂长放心!采购食材、收拾食堂、搭喜棚这些活,我来负责!保证提前三天就准备好,不让小天和玉琳受半点委屈!”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周晋冀拍了拍他的肩膀,“肉要选最新鲜的五花肉和牛腱子,菜得买当季的青菜,喜糖就用京式酥糖,多备点,让弟兄们都能带点回去。”
两人又聊了半个钟头,把采买清单、食堂布置、宾客席位都捋顺了,赵刚才拿着笔记本匆匆去了仓库——得赶在上午把食材清单报给养殖场,免得耽误了新鲜肉品的供应。
傍晚时分,周晋冀开车回了四合院。刚停稳车,就看见傻柱蹲在家门口抽烟,脚边还放着个空的酒瓶子——想必是还在为之前相亲的事郁闷。周晋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柱子,忙着呢?”
傻柱抬头看见他,愣了愣,赶紧把烟摁灭:“周厂长,您回来了?有事啊?”
“找你帮个忙。”周晋冀在他身边蹲下,笑着把何小天结婚请他掌勺的事说了一遍,“小天是我北边回来的弟兄,这是他头一场婚礼,想请你露一手,让席面热闹点。你放心,工钱按市面双倍给,食材都是新鲜的,你只管做拿手菜。”
傻柱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这事啊!没问题!不就是办喜宴嘛!红烧肘子、四喜丸子、溜肝尖,我都会!保证让大伙吃得满意!”
他在食堂待久了,就爱凑这种热闹,何况还是周晋冀开口,又是为“战斗英雄”办婚礼,心里更乐意。
“不过我得跟我们食堂主任请假。”傻柱挠了挠头,又补充道,“您放心,我肯定协调好时间,婚礼当天一早准到,绝不耽误事!”
“好!”周晋冀笑着点头,“那我就先谢过你了。婚礼定在下月初六,提前两天我让赵刚给你送食材清单,你看看还缺啥,随时跟我说。”
傻柱连忙应下,起身时还忍不住问:“何兄弟娶的是啥样的姑娘啊?我到时候多做两道姑娘爱吃的菜!”
“协和医院的护士,人踏实又利索。”周晋冀简单说了句,见傻柱眼里满是羡慕,又补了句,“你也别着急,缘分到了;自然有好姑娘等着你。”
傻柱嘿嘿笑了两声,没再多说,心里却悄悄盘算起喜宴的菜单——得把压箱底的手艺拿出来,既让何小天有面子,也让周厂长觉得没白请他。
暮色渐浓,四合院的灯一盏盏亮起。周晋冀站在东跨院门口,望着远处肉联厂的方向,心里琢磨着:这场婚礼不仅是小天的喜事,更是给所有弟兄的“定心丸”,得让大家知道,跟着他干,不仅有安稳日子过,更能娶上好媳妇、安安稳稳成家。
而此时的赵刚,已经在仓库里核对起了食材清单,铅笔在纸上勾勾画划,连喜棚用的红布尺寸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肉联厂的第一个婚礼,正朝着热热闹闹的方向,一步步筹备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