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四合院,依旧浸在年味里。青砖地上散落着昨夜未扫的鞭炮碎屑,踩上去咯吱响;各家窗年初台上的红灯还亮着,风吹过,灯笼穗子晃得热闹。闫埠贵正站在门口跟邻居唠嗑,手里攥着个红纸包,想必笼是刚给孩子发完压岁钱;刘海中家传来算盘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算过年花了多少家底。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周晋翼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后跟着王铁柱和小李,三人手里都拎着鼓鼓囊囊的布包,往院里走。布包里的东西沉得很,偶尔露出的包装能看出是点心匣子、腊肉,还有两罐贴着“营养品”标签的奶粉,显然是提前备好的年货。
“晋翼来啦!”一大妈周秀兰早就在门口盼着,看见他身影,立刻笑着迎上去,伸手想接布包,却被周晋翼拦住:“姑,不沉,我们拎着就行。”
易中海也从屋里出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比平时多了几分郑重——他知道周晋翼对自己某些做法不认同,可这份亲情,终究是实在的。“快进屋,外头冷。”
周晋翼点头应着,没急着进屋,转头对王铁柱和小李说:“你们俩把那两包东西送老王家去——里面有腊肉、奶粉,还有我给孩子带的糖。今天就在那儿吃午饭,多陪嫂子说说话,帮着搭把手。”
王铁柱和小李立刻应声:“是,营长!”两人拎着专门分出来的布包,径直往老王家走。周晋翼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暖意——老王牺牲时,临终前最放心不下妻儿,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多帮衬着,既给这对母子撑撑腰,也让孩子能吃顿好的,补补身子。
易中海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叹服——周晋翼这孩子,重情义,做事也周到,比院里那些只盯着自己利益的人强太多。
“姑,姑父,咱们进屋说。”周晋翼拎着剩下的布包,跟着易中海夫妇进了屋。屋里烧着煤炉,暖烘烘的,刚坐下,一大妈就忙着沏茶,又从柜里翻出瓜子花生,往周晋翼面前的盘子里倒:“路上冷不冷?快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我这就去厨房忙活,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姑,您别忙活太急,我们聊会儿天再吃也不迟。”周晋翼笑着说,却没拦住一大妈——她早就盼着侄子来,心里早把菜谱过了好几遍,此刻脚步轻快地往厨房去,没多久就传来切菜的“咚咚”声。
屋里只剩下周晋翼和易中海,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周晋翼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杯子时,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两个红布裹着的瓶子,放在桌上,笑着推到易中海面前:“姑父,过年了,没什么好东西,咱们今天就喝这个。”
易中海掀开红布,看清瓶子上的“茅台”二字时,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酒中贵族!别说现在物资紧张,就是平时,想喝上一口茅台都难如登天,得托多少关系才能弄到。他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哪能喝这么好的酒?”
“姑父,您就别客气了。”周晋翼拿起一瓶,拧开瓶盖,醇厚的酒香立刻飘满屋子,“咱们姑侄俩,过年喝顿好酒,应该的。再说,您刚升了副主任,也该好好庆祝庆祝。”
易中海看着那琥珀色的酒液,闻着诱人的酒香,再也没推辞,连忙起身去拿酒杯:“好!今天咱们就喝这个!不醉不归!”他心里清楚,周晋翼这是给足了他面子,也记着这份亲情,之前那些因观念不同产生的隔阂,在这酒香里,似乎淡了不少。
周晋翼看着易中海忙碌的身影,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他不认同易中海对贾家无底线的迁就,也不赞同他把“养老”全寄托在徒弟身上,可终究是亲姑姑的丈夫,只要易中海不犯原则性错误,这份亲情他会一直顾着。
厨房的香味渐渐飘进来,红烧肉的甜香混着茅台的酒香,格外勾人。一大妈在厨房探头:“你们爷俩别光喝酒,菜马上就好!”周晋翼和易中海相视一笑,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酒液入喉,暖得人心发烫。
而院那头的老王家,王铁柱和小李正帮着老王媳妇打扫屋子,奶粉被细心地放在孩子能看见的地方,孩子盯着奶粉罐,眼睛亮得像星星;老王媳妇红着眼眶,却露出了过年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有周营长和同志们惦记着,这日子,就不算难。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易中海家,落在两人碰杯的手上,也落在桌上的茅台瓶上。这个年初一,四合院依旧有家长里短的算计,却也藏着这样温暖的亲情与情义,而周晋翼的到来,就像一缕暖阳,把这份温暖,洒进了院里的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