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签到簿上的新印记
晨光刚漫过施医局的窗棂,林悦正整理着药柜,指尖刚触到那包新到的黄芪,签到簿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她抬眼望去,只见页面上缓缓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今日签到:暖柴】。
“暖柴?”林悦拿起签到簿,指尖抚过那两个字,纸面带着微微的暖意,像是刚从灶膛边取来的。
小萤凑过来,指着字旁边新画的图案——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最顶上那根柴禾上,还别着片紫苏叶。“这不是昨天那个码头叔叔说要送的柴火吗?”小萤眼睛亮晶晶的,“签到簿连这个都知道呀!”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带着些微的蹒跚。林悦抬头,正看见昨天那个受伤的汉子,左臂打着夹板吊在胸前,右臂抱着一小捆柴火,额头上渗着细汗,却笑得格外实在。
“林大夫,小萤姑娘。”他把柴火放在门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家里娃子说,刚劈的新柴最耐烧,让我先送些来。等我胳膊好些,再给您多送几捆!”
林悦赶紧扶他坐下,又让小萤倒了碗温水。“您这胳膊还没好利索,怎么能拎东西?”
汉子喝了口水,憨笑道:“不碍事,这柴不沉。再说了,说好的事,不能食言。我家那口子说了,您肯减药钱,还加了养肝的枸杞,这份情得记着。”他指了指门外,“我让娃在后面慢慢搬,怕耽误您看病,先自己拎了这捆过来。”
林悦望向门外,果然见个半大的小子,正吃力地拖着一捆柴火往这边挪,柴火上还插着朵不知名的小蓝花,大概是路上顺手摘的。
这时,签到簿又轻轻动了动,那行【暖柴】旁,慢慢晕开一小片橙黄色的光,像跳动的火苗。紧接着,新的字迹浮现出来:【柴火气里藏着的,是实打实的心意】。
小萤拿着签到簿,跑到门口接过那小子手里的柴火,发现柴火捆里还裹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几个热乎乎的玉米饼,还带着灶膛的焦香。
“这是俺娘烙的,说给林大夫和小萤姑娘当早饭。”小子挠着脸,眼神里带着和他爹一样的实在。
林悦看着那包玉米饼,又看了看签到簿上渐渐清晰的图案——画里的汉子正扛着柴火往施医局走,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小子,柴火上的小蓝花被画得格外显眼。
她忽然明白,这“暖柴”的签到,签的从来不是柴火本身。是那些藏在柴禾缝隙里的感谢,是裹在饼香里的惦记,是普通人之间,最质朴也最温热的联结。
汉子坐了会儿就要走,说还得赶去码头帮人看看货,能挣几个铜板是几个。林悦给他换了药,又多拿了些外敷的药膏,塞给他时,他非要把怀里揣着的两个铜板留下,说“规矩不能破”。
看着父子俩扛着空扁担走远的背影,小萤忽然指着签到簿惊呼:“姐姐你看!画里的柴火堆上,多了个小小的药箱!”
林悦低头看去,果然见那堆暖柴顶上,放着个迷你药箱,药箱旁写着行小字:【你递来的暖,我酿成药,日子就能接着往下熬】。
晨光穿过药柜的玻璃,在签到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林悦轻轻合上簿子,鼻尖萦绕着药材与柴火气混合的暖香,心里清楚,这又是值得记在日子里的一天。
(接上文)
林悦刚把签到簿收好,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在施医局门口停下,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翻身下马,手里还抱着个昏迷的少年,少年面色惨白,嘴唇发青,显然情况危急。
“林大夫!救救我家娃!”汉子声音嘶哑,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跟人去河里摸鱼,被水草缠住了脚,捞上来就没气了,好不容易救回一口气,就赶紧往您这儿送!”
林悦心里一紧,赶紧让汉子把少年抱到诊床上。她伸手探向少年的鼻息,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也没有起伏,显然是溺水导致的窒息,时间恐怕已经不短了。
“小萤,快拿急救箱!”林悦一边吩咐,一边解开少年的湿衣服,双手交叠,按在少年胸口,开始做心肺复苏。“一下、两下、三下……”她数着数,手臂用力,每一次按压都带着沉稳的力道,希望能把少年胸腔里的水挤出来。
小萤捧着急救箱跑过来,手都在抖,打开箱子拿出听诊器,递到林悦手里。听诊器的金属头冰凉,贴在少年胸口,只能听到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心跳声。
“还有救!”林悦眼睛一亮,加快了按压的速度,“拿酒精棉,给银针消毒!”
她要做的是“刺络放血”,通过刺破指尖的络脉,放出淤堵的血气,刺激少年的生机。这法子有风险,但此刻已是最后的希望。
小萤手忙脚乱地消毒银针,看着林悦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刚才签到簿上的话——【你递来的暖,我酿成药】。原来“药”不只是草药和银针,还有救人时的那份果断和坚持。
“噗——”少年突然咳出一口水,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
“动了!他动了!”小萤惊喜地叫出声。
林悦没有停手,迅速用银针刺破少年的十个指尖,挤出乌黑的血液。血液流到第三根手指时,已经渐渐变红,少年的眼皮也开始轻轻颤动。
“去烧碗生姜红糖水。”林悦头也不抬地说,“加些葱白,驱驱寒气。”
小萤应声跑去厨房,路过门口时,瞥见那堆暖柴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脚印——像是少年的脚印,正朝着诊床的方向延伸。她忽然想起签到簿上的画,画里的柴火堆旁,也有个模糊的小身影,此刻竟与床上的少年慢慢重合。
“林大夫,水来了!”小萤端着红糖姜水回来时,少年已经能微弱地呼吸了,眼睛半睁着,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大概是梦到了水里的情景。
林悦接过碗,小心地用小勺给少年喂水。红糖姜水暖乎乎的,顺着少年的喉咙滑下去,他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
“多谢林大夫……”送少年来的汉子红着眼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个铜板和一把新鲜的河虾,“这是俺今早捞的,不值钱,您别嫌弃……”
林悦摆摆手,指了指门口的暖柴:“把柴搬进来吧,正好烧火给这娃取暖。”
汉子愣了愣,赶紧应着去搬柴。他搬柴时,林悦注意到他的裤腿卷着,小腿上有块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和签到簿上偶尔浮现的、带着齿痕的图案很像。
“您这伤是……”林悦忍不住问。
汉子摸了摸伤疤,苦笑一声:“前几年被河里的‘老鳖’咬的。那时候俺也不懂医术,差点没了这条腿,还是村里的老郎中用土方子救了俺。”他看着床上的儿子,眼神变得柔软,“现在有您在,娃子才能得救,这都是缘分啊。”
林悦看着他搬柴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渐渐好转的少年,忽然觉得,这施医局的屋檐下,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故事——普通人的苦难与幸运,绝望与希望,像柴禾一样被投进生活的灶膛,烧出或明或暗的火苗,却始终温暖着人心。
这时,签到簿轻轻翻开,停在新的一页。上面没有画,只有一行字,像是用炭火写就,带着温度:
【柴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看,这日子不就这么熬过来了么?】
林悦拿起签到簿,指尖抚过那行字,忽然想去看看那片被水草缠住的河。也许,她能在那里,找到更多关于“缘分”的答案——比如,那只咬了汉子的“老鳖”,会不会也和什么秘密有关?
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暖柴在灶膛里噼啪作响,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清晰,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小萤,”林悦忽然说,“下午咱们去河边走走吧。”
小萤正给少年盖好被子,闻言眼睛一亮:“好啊!我听说河边的芦苇丛里,能捡到好看的鹅卵石呢!”
施医局的门敞开着,风带着柴火气和药香飘出去,和远处码头的船笛声、市集的叫卖声混在一起,酿成了日子该有的味道。林悦知道,这一页的故事还没写完,但新的章节,已经在柴禾燃烧的噼啪声里,悄悄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