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哥……”
“这……这就是你说……要我改的……那个小潜艇？”
他的声音，通过手机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直播间长达十秒钟的死寂。
下一秒。
火山爆发！
【来自“日赚三毛”的震惊值+333！】
【来自“专业抬杠三十年”的震惊值+499！】
【来自“隔壁老王”的震惊值+555！】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小？小潜艇？？？龙哥你他妈管这玩意儿叫小？！”
“我人傻了，我彻底傻了，这是真实存在的玩意儿吗？这不是电影道具吗？”
“主播，听我一句劝，现在跑还来得及！”
“别劝了，主播已经疯了，你看他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陈海没空看弹幕。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只剩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你管这叫小潜艇？
这玩意儿比他见过的所有渔船加起来都大！
这长度，这吨位，这充满压迫感的外形！
这他妈是正儿八经的军用级潜艇！
还是那种能发射鱼雷，能在深海潜伏几个月的老怪物！
而站在他身边的伊万，也就是榜一大哥“西伯利亚龙”。
脸上却挂着无比真诚且热情的笑容。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自豪地拍了拍船坞边上已经锈蚀的栏杆。
“铛！”的一声，震得铁锈簌簌往下掉。
“对啊！陈老弟！就是她！”
“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一个……嗯，小玩具。”
陈海的眼角疯狂抽搐。
小玩具？
我信你个鬼！你家老爷子是不是还拿航母当过澡盆啊？！
“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伊万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和惋惜。
“你看，她以前可威风了，是常规动力的，突突突冒黑烟那种。”
伊万比划着。
“可惜啊，她的心脏……没了。”
“没了？”陈海下意识地问道。
“对，没了。”伊万摊了摊手，“拆了，卖了，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现在国内也找不到能配得上她的发动机了，新的技术用不上，老的又停产了。”
“所以啊，这可怜的小家伙，就只能一直泡在这里，一天天地生锈，烂掉。”
伊万说着，转过头，用那双比牛眼还大的眼睛，真挚地看着陈海。
那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陈老弟，我在直播里，看到你改船的技术了！”
“太牛了！简直就是上帝之手！”
“所以我就想，能不能……也请你帮我的这个小家伙，动个小手术？”
陈海的嘴唇哆嗦着：“什……什么手术？”
“没别的要求！”伊万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爽，“真没别的要求！”
“你就让这个大家伙……能动起来就行！”
“对！能动就行！”
伊万似乎生怕陈海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
“最好呢，再改个电动的。”
“你知道的，烧油的那个噪音太大，突突突的，还冒烟，不环保。”
“电动的多好啊，安安静静的，开出去……钓鱼都方便！”
钓……钓鱼？
陈海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人用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把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
“家人们……”
“你们听见了吗？”
“龙哥说……他想让我把这玩意儿……改成电动的……”
“用来……钓鱼……”
直播间，再次爆炸了。
“钓鱼？！开着这玩意儿去钓鱼？！”
“环保……龙哥你居然跟我们谈环保？你把这堆钢铁垃圾拖去回收站才是最大的环保啊！”
“主播，别犹豫了，答应他！
我这辈子就想看一次，开着核潜艇……哦不，电动潜艇钓鱼的名场面！”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开开眼！”
陈海现在只想关掉直播。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根本不是改造！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陈海在心里疯狂呼叫。
“给我扫描一下眼前这个……这个‘小玩具’！”
【滴！扫描指令已接收……】
【正在扫描目标……】
【目标识别：641工程“狐步级”常规动力攻击潜艇（北约代号：Foxtrot-class）】
【生产年代：冷战时期】
【舰体状态评估：结构严重锈蚀，耐压壳体存在多处微小裂痕，管线系统92%报废，电子设备全部损毁……】
【动力核心：缺失】
【武器系统：已拆除（鱼雷发射管尚在）】
【综合评估：一堆即将沉入水底的废铁。】
【改造潜力评估：极高！】
【预计完全修复并进行魔改飞升后，可获得改造点：750,000点！】
【预计改造完成后，可收割震惊值：无法估量！】
……
无法估量？
75万改造点？！
陈海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他之前辛辛苦苦又是捞潜航器，又是撞翻废驴殡渔船。
又是炫富打脸，攒下来的那点改造点，在这75万面前，简直就是毛毛雨！
发财了！
这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
恐惧和理智，瞬间就被这串天文数字给冲得无影无踪。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干了！
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换上了一副极其为难的表情。
他看着伊万，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龙哥……不是我说你。”
“你这个……难度有点大啊。”
伊万连忙点头：“我懂，我懂！技术活儿嘛！”
“这不是技术活儿的问题！”陈海摆了摆手，开始了他的表演。“
你看啊，这船体的工艺，这材料的配方，这结构的设计……全都过时了！”
“想让它动起来，比重新造一艘还难！”
“这得耗费我多少心血？我得掉多少头发？
这对我身体的损耗，是不可估量的！”
伊万听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陈海一看有戏，立刻加码。
“所以说……”
他搓了搓手指，那个经典的动作再次出现。
“这个活儿……得加钱！”
“必须加钱！”
伊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陈海的肩膀。
“哎呀！陈老弟！我的朋友！”
“我们是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啊！”
陈海的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卧槽？
什么情况？
这毛熊国大汉，不会是想跟他玩“白嫖”这一套吧？
这可不行！
我陈海就是从这船坞跳下去，死外边，也绝不可能让你白嫖！
就在陈海准备开口理论的时候。
伊万却从他那件厚重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卫星电话。
他对着电话，用陈海听不懂的毛熊国语言，“哇啦哇啦”地说了几句。
然后，他挂断电话，对着陈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老弟，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也为了让你安心工作。”
“我先给你转了一笔定金，不多，就当是给你买零食的。”
“五百万。”
陈海眨了眨眼：“五百万……卢布？”
“不。”伊万摇了摇手指，“是美刀。”
五百万……
美刀！
定金？！
买零食？！
陈海感觉自己有点缺氧，眼前阵阵发黑。
他猛地抬起头，盯着伊万那张笑呵呵的脸。
“龙……龙哥……你确定这是定金？”
“当然！”伊万一脸理所当然。
“等我的小宝贝能下水钓鱼了，尾款，绝对让你满意！”
“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
至少在这一刻，陈海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什么技术壁垒？什么工程难度？
在美刀面前，都不是问题！
就在陈海沉浸在巨大的财富冲击中时。
一直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的飘飘，却缓缓走到了船坞的边缘。
她蹲下身子。
伸出一根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探入那浑浊冰冷的海水中。
她的眼睛，凝视着水下那个巨大的黑色轮廓。
那双清澈如宝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没人能看懂的，复杂的光芒。
她歪了歪头，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陈海没有注意到飘飘的异常。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美刀和改造点。
他收起手机，看着伊万，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行！龙哥！”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这个活儿，我接了！”
“不过，咱们可得说清楚。”
陈海清了清嗓子，“你的要求，就是让它动起来，改成电动的，好去钓鱼，对吧？”
“对对对！”伊万兴奋地搓着手，“电动的！钓鱼艇！”
“好嘞！”
陈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个笑容，在伊万看来是那么的可靠。
但在直播间几百万观众的眼里，却充满了魔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