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哥,你醒了。”
“嗯,走吧。该开始今天的课程了。”
看着身前跳脱的少年,蓬勃的朝气,也感染了秦真。
这已经是秦真苏醒后的第七天了。
思绪飘飞到三天前。
“咳~咳~”
秦真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日光,是那么的绚烂。
“你醒了。”
循声看去,是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五官端正,眼神明亮,身高目测有一米七,未来必定不凡。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透露着渴望、希冀、期待、愧疚等诸多情绪。
“小兄弟,这是哪里?你是谁?”
虚弱沙哑的嗓音,已经告诉秦真,这一次的伤势有多重。
“你先等等。喝点水,我去叫人。”
说完,不待秦真回答,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塞在秦真手里。风风火火的推开房门,就大步跑远了。
少年走后,秦真看着身边的环境。房间不大,也就二十多平,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桌,是唯二的家具。房屋四周通体木制,房顶茅草掩盖,从木板缝隙和茅草屋顶投下来的日光来看,显然这里的人,并不富裕。
不多时,少年一马当先,快步走进房门。身后相隔几步,一个身姿雄伟的青年,跨步而入。此人体格健硕,足有一米九,蜂腰猿臂,一看就是武艺不凡之人。浓眉大眼,面相方正。初见之时,就给人信服之感。
“多谢兄台相救。在下秦真,感激不尽。”
秦真勉力起身,抱拳一拜,又因身体虚弱,一屁股栽在床上,呼吸急促,冷汗连连。
突然,两双大小不一的手,扶住了秦真的双臂。顺着手臂向上,是两双着急的眸子。
“兄台不必多礼,你伤的很重,还需要好好休息。”
“是啊是啊,你好好休息,再想感谢,也得等你好起来再说。”
听着一大一小的安慰,秦真心生感动,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见秦真听劝,两人相视一笑,放开了抓着秦真手臂的手。
气氛莫名的,就舒缓下来。或许,这就是一见如故吧。
“两位恩公,敢问尊姓大名?还有,此地是何地界?”
“嗨,什么尊姓不尊姓的。我叫常遇春。”
“我叫蓝玉。”少年中气十足,显然很自豪自己的名字。
听到这两个名字,秦真心头一惊,幸好上一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我叫秦真。”
“这里是小青山。”
没听过的地名,秦真也不在意。
“两天前,我去山下办事。在树林里遇到了晕倒的你,就将你带了回来。只不过,我们这里也没有大夫,只能让你自行恢复。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兄弟你挺过来了。”
“所以,也算不上兄弟恩公之称。”
常遇春显然早有决断,不是自己的功劳,绝对不会认下来。
秦真摇头,“常恩公不必谦虚。要不是你带在下回来安置,想来,在下已经身死荒郊野岭。哪有今日苏醒之时。”
“也罢,相逢即是有缘,秦兄弟就在这里住下。待养好伤之后,再决定去留。”
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显然,常遇春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大家各自有数就行。
双方初识,常遇春也不对秦真的身份刨根问底。只是交待蓝玉好生照顾,就匆匆而去。想来也是忙于他事。
秦真也不避讳,就在蓝玉面前,运转内功,尝试感知伤势。
片刻之后,秦真无奈睁开了眼睛。
伤势的严重程度,是预料之中。金钟罩被强行击破,经脉受创,内力运转不畅,还是小事。横练肉身,虽然强大,但一旦受伤,也需要时间恢复。而一拍两散掌的掌劲,还在体内盘旋。加上在雨中疾行,寒气入体,气血两虚。此时的身体,用千疮百孔形容,也不为过。
秦真缓缓的开始运行仅有的内力,沿着神照经的运行路线,开始缓缓修复经脉。
蓝玉毕竟还是一个少年,看着秦真运功不动,简直是一种煎熬。一刻钟后,看秦真没有醒来的意思,就走出房间,在空地上开始演练。
运功不到两刻钟,感受着萎靡的精神,秦真知道,这伤看来是要水磨工夫。
缓缓起身,慢慢走到门口,秦真搬了个凳子,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小小少年,舞动手中的长棍。
一条长棍,甚至不能称之为长棍,更确切的说,是一段打磨完整的树干。身形游动之间,长棍横扫周身,八方不动;棍花飞舞,密不透风,像是面前,有无数的利箭飞来;纵身下劈,力贯双臂,在地上留下一道寸许的深坑。
随着演练的深入,动作越发流畅自然,伴随着的,少年越发专注,气势缓缓提升,棍影重重之间,似乎要扫尽身前的一切敌人。只是,奇怪的是,秦真眼中,少年总是会下意识地使出刺击。就好像这不只是单纯的棍法。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少年的身影,停在原地。
他气喘如牛,大口大口的呼气,眼神却洋溢着满足和自豪。阳光映照着少年的身影,更显其英武风姿。
少年演练完毕,看着秦真,眼神发亮,又强行克制下去,欲言又止。秦真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就这么看着少年,眼神中,充满鼓励。
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吃饭的时候,秦真和少年同去同归,再也没有见过常遇春了。只是和少年蓝玉的闲聊中,他们并不是祖居于此,只是在家乡活不下去了,于是逃亡至此,入主小青山,同时收留一些活不下去,进山寻死的乡民。而这小青山,物产不丰,需要去向山下的富商,借取生活物资。
简单来说,就是落草为寇。但是对少年来说,不需要理解那些,或许是众人不希望少年的手上沾染鲜血,于是宣称只是借取。
从少年练武的眼神来看,他心知肚明。但也理解长辈的苦心,于是他说服自己,接受的借取的说法。
第四天,秦真的伤势,已经不影响基本行动。只是不能长时间动武。于是找来常遇春,给武当山寄了一封信。面对救命恩人,秦真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直接告诉他们,自己是武当弟子。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少年蓝玉练武越发的勤奋,而且也不露怯,大大方方的请秦真指点。
之后两天,秦真在少年的陪同下,在寨子里转了一圈。
小青山上,只有这一个寨子。人口不多,不到两百。青壮六七十,妇女五十上下,少年大约有二十。还有将近五十老者。当然,说是老者,以这个时代的寿命而言,不过是些不到五十岁,就耗尽本源,老态尽显的贫民。
自然而然地,秦真接下了指点众少年武学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