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山的晨露还沾在灵田的新芽上,淡绿色的光顺着根须轻轻晃动 —— 那是昨日青铜铃唤醒地脉后,新冒出来的青禾苗,嫩得能掐出水来。王大叔蹲在田埂上,用灵泉水小心地浇着苗,指尖的老茧蹭过叶片,眼里满是疼惜:“再长几天,就能赶上之前的长势了,咱们冬天的灵米,总算有盼头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 不是灵犀兽的蹄声,是锁链拖动的声音,还裹着修者灵力特有的威压。林烨刚从凡心碑旁过来,指尖的圣火突然绷紧,他抬头望去,只见魏坤带着审判团再次袭来,这次的队伍比上次多了三倍,每个修士手里都拖着一条黑色的锁链,链身上刻着 “锁凡” 纹,还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气。
“是灵力锁链!” 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曾在宗门见过这种锁链,“专门用来束缚凡人的,锁链上的黑气能吞噬凡人体力,还能污染地脉!”
魏坤勒住缰绳,停在赤色光门前,灵刀指着灵田的方向,笑声里满是恶意:“林烨,昨天让你侥幸破了灭凡阵,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凡民和低阶修者,怎么挡我的锁凡链!” 他抬手一挥,“把他们的灵田毁了,把凡民都锁起来,留林烨一条命,带回去给守旧派长老发落!”
修士们立刻催动灵力,黑色的锁链像毒蛇般朝着灵田窜去。“拦住它们!” 林烨大喊,凡心术的金绿光瞬间铺开,凡心碑的光罩也延伸过来,挡住了第一批锁链。可锁链上的黑气太强,光罩刚接触到,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淡绿色的光罩被染得发黑,眼看就要裂开。
“灵田不能毁!” 王大叔急红了眼,举起锄头朝着锁链砸去。锄头刚碰到锁链,黑气就顺着锄头蔓延到他的手臂,王大叔只觉得一阵剧痛,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锄头 “哐当” 掉在地上。其他农夫也纷纷举起农具,却都被黑气反噬,有的手臂发麻,有的直接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凡民就是凡民,连挡锁链的资格都没有。” 魏坤嗤笑,又下令,“用锁链锁他们!先锁老弱妇孺,我看林烨救不救!”
几条锁链绕过光罩,朝着灵泉边的木屋区窜去。苏大娘正带着孩子们躲在木屋后,看到锁链袭来,立刻掏出药箱里的灵脉草,用灵泉水捣碎,朝着锁链扔去 —— 草药刚碰到黑气,就冒出一阵白烟,却只能暂时挡住锁链,不能彻底驱散黑气。“孩子们别怕,躲在我后面!” 苏大娘张开手臂,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可她的身体却在黑气的侵蚀下,慢慢发抖。
林烨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攥紧。他知道不能再被动防御,必须启动凡心阵 —— 这是他昨夜和白隐、苏大娘、周师傅一起商量的阵法,以凡心碑为核心,农夫引灵田气、医者布解毒阵、低阶修者护凡人,他则以凡火为刃,斩断锁链,所有人的信念汇聚在一起,才能对抗审判团的灵力碾压。
“所有人听我指令!” 林烨的声音透过灵脉传遍凡山,赤色圣火在周身暴涨,“农夫们,用锄头敲击田埂,引灵田的地脉气到凡心碑;苏大娘,带医者组用灵泉水和草药,在木屋区布解毒阵,挡住黑气;白隐,带护道组的修者,用纯净灵力护住老弱,别让锁链靠近;周师傅,你用暖火锻的铁器,帮我牵制修士!”
“好!” 众人齐声应下,原本慌乱的场面瞬间变得有序。
王大叔忍着手臂的剧痛,重新举起锄头,用力敲击田埂:“咚!咚!咚!” 每敲一下,灵田的新芽就泛起一道淡绿光,地脉气顺着田埂,像细流般朝着凡心碑汇聚。其他农夫也跟着敲击,灵田的地脉气越来越浓,淡绿色的光在凡心碑周围形成一道光带,凡心碑的光罩也重新亮起,驱散了上面的黑气。
苏大娘带着医者组的凡民,快速在木屋区周围撒上灵脉草粉,又用灵泉水画出一道圆形的阵纹。“起!” 苏大娘一声喊,阵纹突然亮起金光,草药的香气顺着阵纹蔓延,凡民们吸入香气,体力渐渐恢复;靠近的锁链碰到阵纹,黑气瞬间被净化,锁链变成了普通的铁索,掉在地上。孩子们也帮忙递灵泉水,虽然害怕,却没人哭,小手稳稳地托着水碗,递到苏大娘手里。
白隐带着护道组的修者,站在木屋区和灵田之间,将纯净的灵力凝成一道光墙。陈默的灵力虽然低微,却格外纯净,他将灵力注入光墙,声音坚定:“之前我在宗门不敢反抗,现在我要守住凡山,守住这些相信我的凡民!” 其他修者也纷纷注入灵力,光墙越来越厚,锁链撞在上面,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周师傅扛着刚锻好的铁斧,带着几个年轻汉子,朝着审判团的修士冲去。铁斧上的暖火纹路泛着红光,砍在修士的铁甲上,虽然伤不了修士,却能牵制他们的动作。“俺们凡民虽然没灵力,却有膀子力气!想欺负俺们,先过俺这关!” 周师傅的铁斧劈向一个修士的锁链,暖火的光顺着锁链蔓延,黑气被驱散了不少。
林烨看着众人的努力,胸口的灵脉草种子剧烈发烫,赤色圣火与凡心术的金绿光交织,形成一把巨大的火刃。他纵身跃起,火刃朝着最前面的几条锁链砍去:“凡火为刃,斩邪破锁!”
“滋啦 ——”
火刃落在锁链上,黑气瞬间被圣火净化,锁链应声而断。林烨落在地上,刚想继续斩断其他锁链,魏坤的灵刀突然朝着他砍来,黑色的灵力带着混沌气,直逼他的要害。“想断我的锁链?先过我这关!” 魏坤的灵力比上次更强,显然是守旧派给了他新的邪术加持。
林烨侧身避开,流霜剑出鞘,冰蓝色的剑光挡住了灵刀的黑气。可魏坤的灵力太盛,林烨被震得后退几步,一口鲜血涌到喉咙,他强咽下去 —— 他不能倒下,凡山的乡亲们还在等着他,灵田的新芽还在等着他守护。
“林祖师!俺来帮你!” 周师傅看到林烨受伤,提着铁斧朝着魏坤冲去。魏坤反手一挥灵刀,黑气朝着周师傅袭来。“小心!” 林烨大喊,圣火再次亮起,挡住了黑气,可自己的手臂却被灵刀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滴在地上,落在灵田的新芽上。
新芽突然泛起一道金光,地脉气顺着鲜血,涌入林烨的体内。林烨能感觉到,灵田的地脉气、凡心碑的信念、青铜铃的微光,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他身上。赤色圣火暴涨,比之前亮了三倍,他握紧流霜剑,朝着魏坤冲去:“你想毁凡山,先问问凡山的地脉,问问凡山的乡亲们!”
火刃与灵刀再次碰撞,这一次,圣火的力量压制了黑气。魏坤被震得连连后退,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你一个凡徒,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这不是我的力量,是凡山所有人的信念!” 林烨的声音带着力量,凡心阵的光在他身后亮起,农夫的地脉气、医者的解毒阵、修者的灵力、凡民的心意,都化作一道青金色的光,融入他的火刃,“凡心不灭,道自长存!你不懂守护,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份力量!”
火刃朝着魏坤的灵刀砍去,灵刀上的黑气瞬间被净化,灵刀应声而断。魏坤吓得转身想逃,林烨纵身跃起,火刃朝着他的锁链砍去 —— 所有的锁链都被斩断,黑气消散,审判团的修士们失去了锁链的加持,灵力瞬间紊乱。
“首领!我们打不过他们!” 一个修士大喊,转身朝着山外逃去。其他修士也纷纷逃窜,魏坤看着逃走的手下,又看着林烨身后的凡心阵,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咬牙跟着逃去,临走前撂下一句:“林烨!守旧派不会放过你的!域主府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事!”
战斗终于结束,凡山却一片狼藉 —— 灵田的新芽有一半被锁链的黑气污染,枯萎在地;木屋区的几间木屋被灵力震塌,露出里面的稻草;不少凡民和修者都受了伤,有的手臂还在发麻,有的嘴角渗着血;周师傅的铁斧被灵刀砍出一道大口子,暖火的纹路也变得暗淡。
王大叔蹲在灵田边,看着枯萎的新芽,眼泪掉了下来:“这可是咱们冬天的口粮啊…… 就这么毁了……”
苏大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碗灵泉水泡的草药:“别哭,咱们还有灵泉,还有地脉气,只要人还在,灵田还能再种。你看,还有一半新芽活着呢,咱们好好照顾,很快就能长起来。”
林烨走到凡心碑前,看着碑上微微暗淡的光罩,又看了看受伤的众人,心里满是愧疚:“是我没保护好大家,没保护好灵田……”
“林祖师,您别这么说!” 陈默走过来,虽然手臂还在发抖,却依旧笑着,“若不是您组织我们布凡心阵,若不是您用凡火斩断锁链,我们早就被锁链锁走了。是您给了我们反抗的勇气,给了我们守住家的力量。”
“是啊!” 白隐也附和,“这点伤不算什么,灵田没了可以再种,木屋塌了可以再建,只要咱们人还在,凡山就还在,道场就还在!”
孩子们也围过来,手里捧着刚摘的灵脉果,递到林烨手里:“林祖师,您吃果子,甜的,吃了就不疼了。我们以后会更勇敢,帮您一起守凡山。”
林烨接过灵脉果,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他看着眼前的众人 —— 受伤却依旧笑着的凡民,灵力耗尽却眼神坚定的修者,还有拿着果子安慰他的孩子,突然明白:凡山的守护,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凡心阵的力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所有人信念的汇聚。
夕阳落下时,凡山的众人开始清理战场 —— 凡民们用灵泉水浇灌受伤的新芽,试图唤醒它们;修者们帮忙修复塌了的木屋,用纯净的灵力加固;苏大娘带着医者组,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熬制恢复体力的草药;周师傅则坐在铁匠铺前,用暖火慢慢修复他的铁斧,虽然进度慢,却依旧认真。
林烨站在灵泉边,看着青铜铃。铃身的守凡纹泛着微光,像是在安抚他,也像是在提醒他 —— 守旧派还会再来,域主府的威胁也近在眼前,凡山的守护之路,还很长。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凡山的乡亲们,会和他一起,用信念筑起最坚固的守护,守住这片充满人间烟火的土地,守住凡心之道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