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丹堂，晨雾尚未散尽。
林清月刚处理完一批新到的灵草登记，正准备去查看新丹炉的运行情况，就见一名外门弟子匆匆跑来，神色有些紧张。
“林副执事，山门外有客人求见，说是碧水宫的秦长老到了。”
林清月心中“咯噔”一下。
来了。
三个月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终究还是到了。
她放下手中的玉简，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该来的总会来，这位秦长老倒是准时。就是不知道这次是来抢还是来谈的，希望是后者吧，打起来我可扛不住。】
心声毫无预兆地在丹堂门口附近扩散开来，那名通报的外门弟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其他人，挠了挠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林清月心里一紧，忘了这茬！最近忙着应对烈火门，差点把自己这个“不定时广播”的毛病给忽略了。希望刚才那点心声没传太远，更别传到秦长老耳朵里去。
她快步走向山门，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长老依旧是一身水蓝色道袍，负手立于山门前，神色淡漠，眼神却如深潭般难以捉摸。他身边还跟着两名碧水宫弟子，气息沉稳，显然也是筑基期的好手。
“秦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林清月走上前，按照宗门礼仪行了一礼。
秦长老目光落在林清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颔首：“林副执事别来无恙。三个月前，你我约定，三月之后，我碧水宫再来请教控火术奥秘，不知林副执事可还记得？”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清月心中吐槽：【请教？说得真好听，上次来就差点动手抢了，这次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这一次，心声因为她内心对秦长老的警惕和不满，情绪波动比刚才稍大了些。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清晰地传入了秦长老和他身边两名碧水宫弟子的脑海中。
秦长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也是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运转灵力，警惕地环顾四周。这声音……又是那个神秘的“心声”！上次在碧水宫，他们就曾听闻青云宗有此奇事，没想到这次亲临，竟然真的听到了！而且，这内容……分明是在说秦长老！
秦长老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林清月，又扫过周围的环境。他能感觉到声音似乎就在附近，但具体来源，依旧无法锁定。不过，刚才这声音响起时，距离他最近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恭敬的青云宗丹堂副执事！
巧合吗？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呢？
秦长老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语气冷了几分：“林副执事，贵宗这‘心声’，倒是有趣得很。”
林清月心中一凛，暗道不好，被听到了！她强装镇定，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秦长老说笑了，什么心声？弟子愚钝，未曾听闻。”
【装，继续装！打死不承认就对了。这位老狐狸肯定在怀疑了，得小心应对。】
心声再次响起！
秦长老：“……”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罢了，正事要紧。不管这心声和眼前这女弟子有没有关系，今天他的目的是控火术。
“闲话少说。”秦长老直奔主题，“林副执事，上次老夫提及，欲与贵宗交流控火之术。我碧水宫愿以‘水系控温术’的核心法门，交换贵宗控火术的核心意境。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水系控温术，是碧水宫的独门绝技之一，在炼丹、炼器中都有奇效，价值不菲。秦长老认为，以此交换控火术的核心意境，已经是非常有诚意了。
然而，林清月听到这话，内心的吐槽之魂瞬间熊熊燃烧。
【我呸！空手套白狼的老套路！水系控温术核心法门？说得好像是什么宝贝一样，我们青云宗要那个干嘛？炼丹用控火术就够了！还想换控火术核心意境？那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给了你碧水宫，我们丹堂还混个屁啊！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这一次，林清月内心情绪激动，心声的传播范围和清晰度都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秦长老和他的两名弟子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秦长老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眼神中寒光闪烁。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在“心里”骂是空手套白狼！而且，这吐槽内容，简直是句句诛心，把他的心思剖析得明明白白！
谈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