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林毅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梦中那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还在注视着他,那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挥之不去。
醒了?张教授的声音从房间另一侧传来。老人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一堆古籍,我煮了粥,趁热吃吧。一小时后我们出发去见赵教授。
林毅揉了揉太阳穴,梦境的余悸仍在。他低头看向胸口的胎记,暗红色的心形印记比往常更加显眼,但至少不再发烫。教授,您一夜没睡?
老了,睡不了那么久。张教授推了推眼镜,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我查了一晚上资料,关于你的胎记...有些发现。
林毅立刻清醒过来:什么发现?
张教授从书堆中抽出一张泛黄的拓片:这是二十年前那座古墓中出土的青铜匣上的纹饰拓印,你看看这个图案。
林毅接过拓片,呼吸为之一窒——拓片上赫然是一个与他胎记几乎一模一样的心形图案,周围环绕着复杂的符文。
这是...?
古墓的年代测定在北宋初期,张教授声音低沉,而根据墓中陪葬的法器判断,墓主人很可能是茅山派的一位天师。
林毅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拓片上的图案:所以我的胎记...与茅山派有关?
不仅如此。张教授翻开一本笔记,我对照了史料,北宋初年正是幽冥之主被茅山派联合其他道门共同封印的时期。这座古墓的时间点...太巧合了。
林毅胸口发闷,仿佛有块大石压在心上。他想起梦中站在阴阳分界线上的场景,那种被撕裂的感觉如此真实。
先吃点东西吧。张教授似乎看出他的不适,递过一碗白粥,不管真相如何,我们都需要先找回镇魂铃。
一小时后,两人坐上了前往老城区的出租车。张教授提前联系了赵教授,借口是请教一些考古问题。林毅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符咒——那是他早上新画的五雷符,以防万一。
赵教授退休后沉迷古物收藏,张教授小声介绍,脾气有些古怪,但人不错。我们得小心打探镇魂铃的下落,不能太直接。
林毅点点头,目光却被远处一片灰蒙蒙的建筑群吸引:那就是老坟场?
嗯,江城最早的公共墓地,民国时期就停止使用了。张教授压低声音,今晚黑袍人要你去的地方就在那附近。
出租车在一栋老式洋房前停下。房子有些年头了,但维护得很好,门前的小花园里种满了草药,空气中弥漫着艾叶和薄荷的清香。
按响门铃后,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开了门。赵教授比想象中高大,虽然年近八十,腰板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明远啊,好久不见!赵教授热情地握住张教授的手,然后好奇地打量林毅,这位是?
我的学生林毅,对古物很有研究。张教授介绍道,今天特意带他来请教您一些问题。
赵教授将他们引进客厅。房间出人意料地整洁,四面墙都是书架,中央的玻璃柜里陈列着各种古物。林毅的目光立刻被柜子中央的一个青铜铃铛吸引——虽然比镇魂铃小了一圈,但形状和纹路极为相似!
喝茶。赵教授端来三杯香气四溢的菊花茶,明远电话里说你们对二十年前那座古墓感兴趣?
张教授接过茶杯:是的,尤其是出土的那批法器。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
赵教授眼睛一亮:当然记得!那是我职业生涯最重要的发现之一。他起身走向书架,取下一本相册,墓主人身份很特殊,陪葬品中有大量道家法器,最珍贵的是一套完整的北斗七星剑和...
和一个青铜铃铛?林毅忍不住插话。
赵教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翻到相册某一页,指着照片上的青铜铃铛,就是这个,非常罕见的三清铃,据考证是北宋茅山派的法器。
林毅心跳加速——那不是镇魂铃,但绝对是同一时期的茅山法器!他看向张教授,后者会意地点头。
赵老,实不相瞒,张教授放下茶杯,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另一件法器,可能也在那座墓中出土过...一个更大的青铜铃铛,表面刻有特殊符文。
赵教授的表情突然变得警惕: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林毅知道必须冒点险了。他解开领口,露出胸口的胎记:因为这个。
赵教授瞪大眼睛,手中的相册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手指向林毅的胸口:这...这不可能...
您见过这个图案?林毅追问。
赵教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快步走向一个上锁的柜子,从怀中掏出钥匙。柜门打开,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品。
二十年前,墓中确实出土了两个铃铛。赵教授声音发紧,大的那个...很特别。我从未公开展示过。
红布揭开,露出一个古朴的青铜铃铛——正是林毅遗失的镇魂铃!但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铃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似乎遭受过严重损坏。
这...林毅伸手想碰,又怕冒犯。
拿去吧。赵教授却直接将铃铛递给他,它本来就是你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