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源头的光晕还未散尽，林风指尖的金系灵力突然泛起刺目的紫芒。他猛地后退半步，只觉丹田像被投入了颗烧红的烙铁，滚烫的灵力顺着经脉疯跑，所过之处又麻又痒，竟隐隐有撕裂之感。
“怎么了？”苏晚慌忙扶住他，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惊得缩回手，“你的灵力……不对劲！”
林风咬着牙没说话，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冰魄石嵌入灵脉的瞬间，一股远比他自身灵力更磅礴的力量顺着石碑纹路涌来，像条暴躁的雷龙，撞开了他丹田深处尘封的壁垒——那是他卡在灵师境高阶三年未动的瓶颈，此刻竟在灵脉之力的冲击下，发出了碎裂的脆响。
“是灵脉在反哺！”沈彻凑过来，看着林风周身缠绕的紫金色雷光，眼里满是震惊，“他当年在乱葬岗被周玄山的蚀魂术伤了灵海，导致灵力淤积，现在冰魄石激活了灵脉本源，正好冲开了淤塞！”
林风的意识在剧痛中沉浮，耳边却异常清晰地响起两种声音：一种是极北冰原上，师父临终前的叮嘱“雷系灵力本就霸道，需以灵脉为鞘，方能收放自如”；另一种是灵脉深处传来的嗡鸣，像无数道细微的电流，顺着他的经脉钻进丹田，与他的雷灵力缠绕、碰撞、最终相融。
“不能硬扛！”青衫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潭边，手里捏着个龟甲，龟甲上的纹路正随着林风的灵力波动闪烁，“引导它！让灵脉之力顺着你的雷系灵力流转，借势破阶！”
林风强撑着凝神，试图用意念牵引那股狂暴的力量。起初如同螳臂当车，雷龙般的灵力一次次撞得他经脉生疼，可每当他快要撑不住时，腕上突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印记——那是当年与苏晚在灵脉碑前留下的“灵契”，此刻竟与灵脉之力产生了共鸣，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像层薄纱，轻轻裹住了狂暴的雷灵力。
“苏晚！”青衫老者急喝，“用你的木系灵力帮他稳住灵契！双契共鸣，才能镇住雷脉！”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掌心的翠绿灵力瞬间涌向林风的手腕。木系灵力温柔如水，顺着灵契印记蔓延开，在林风的经脉外围织成一张柔韧的网，既不阻碍雷灵力的冲撞，又能在关键时刻卸去几分力道，像给奔腾的河流加了道缓冲的堤坝。
“就是现在！”
林风抓住那一瞬间的平衡，猛地将所有心神沉入丹田。他看到自己的灵核原本是枚核桃大小的金芒，此刻正被紫金色的雷灵力包裹、淬炼，表面的杂质一点点剥落，体积却在不断膨胀，边缘甚至泛起了玉石般的光泽。
“咔嚓——”
一声轻响在丹田深处炸开，灵核彻底碎裂，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重组。当紫金色的光芒散去时，丹田中央悬浮着枚鸽子蛋大小的灵核，一半是原本的金芒，一半是雷纹缠绕的紫金，两种颜色和谐地交融，散发出远超从前的威压。
“灵王境……一重！”沈彻失声惊呼。
林风缓缓睁开眼，眸底闪过一丝紫金流光。他下意识地抬手，掌心竟凝聚出一小团旋转的雷球，雷球表面的电光不再是散乱的噼啪声，而是如琴弦般规律地嗡鸣，显然已能收放自如。更让他惊喜的是，双脚轻轻一抬，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飘离地面，虽然只有丈许高，却稳稳当当——这是灵王境一重才能掌握的御空之能。
“成了。”林风落在苏晚身边，声音还有些发虚，却难掩兴奋。他能感觉到，此刻的灵力不仅比从前浑厚了数倍，运转速度也快得惊人，仿佛整个灵脉都成了他的后盾，随取随用。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流光，又看了看他腕上仍在发亮的灵契印记，笑着递过个水囊：“先喝点水，看你脸都白了。”
青衫老者捋着胡须，眼里的笑意藏不住：“雷系灵脉本就难修，你能借灵脉之力一举突破灵王境，不仅是机缘，更是因为你这几年在极北打磨的根基够稳。”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别高兴太早，灵王境只是开始，周玄山那老东西可是灵王境三重，你这点修为，真遇上了还是讨不到好。”
林风点头，他很清楚，突破只是第一步。当年周玄山的蚀魂术给他留下的阴影，乱葬岗上清玄长老的牺牲，师父在极北的嘱托，还有灵脉未来的安稳，都在提醒他不能停下脚步。
“我会继续修炼的。”林风握紧拳头，雷灵力在掌心轻轻跳动，“而且，我现在有灵脉相助，有你们帮忙，总有一天能追上他。”
苏晚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忽然想起五年前他离开时，也是这样攥着拳头，说要去极北找冰魄石，要让灵脉重归安稳。那时他还是个刚入灵师境的毛头小子，如今却已踏入灵王境，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修士。
阳光穿过潭面的水汽，在林风周身织成道彩虹。沈彻拍着他的肩膀大笑：“今晚必须把那两瓮桂花酿都开了！灵王境的庆功酒，不喝个痛快怎么行！”
林风笑着应好，目光扫过灵脉碑上的双生莲，扫过苏晚发间的冰晶，心里突然涌起股前所未有的笃定。他的逆袭之路，才刚刚走过淬体、灵师的泥泞，前方灵王、灵皇的高峰已在眼前，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灵脉的嗡鸣在耳边回响，像是在为他的突破喝彩，又像是在催促着他——快点变强，快点成长，才能护住这片土地，护住身边的人。
夜色降临时，老槐树下的石桌上摆着开封的桂花酿，张婶端来的酱肘子冒着热气，沈彻正手舞足蹈地讲着林风突破时的异象。林风看着苏晚笑着给他斟酒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的境界提升，所谓的逆袭之路，从来不是为了孤高处的寂寞，而是为了能站在足够的高度，把眼前的安稳与温暖，牢牢护在身后。
他举起酒杯，敬向月光，敬向灵脉，也敬向身边的人。
下一程，灵王境的路，他会踏得更稳，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