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和云清离开许家时,并没有直接上门去李家,而是先回了云家。
刚踏入云家大宅,一股浓郁的檀香混着玄门灵力扑面而来——庭院里的八卦阵悄然运转,檐下悬挂的镇宅符纸无风自动,显然是云家常年戒备的缘故。
云清引着王玲穿过回廊,直奔正厅,边走边道:“掌门师妹,我已让人备好了符纸、朱砂和罗盘,待会儿咱们推演一番李家的气运走向,也好知己知彼。”
王玲点头应允,目光扫过庭院中郁郁葱葱的古柏,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李文博藏着的小女鬼,大概率被他封在了聚灵阵眼处——李文博惯用活人或鬼魂滋养阵法,那孩子的魂魄怕是已被戾气缠身。”
落座后,云清取出罗盘置于案上,指尖掐诀念咒,罗盘指针顿时疯狂转动,最终死死指向西南方向——正是李家所在的方位。
指针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李家气运已衰,且沾染了不少阴邪之气。
“师妹你看,”云清指着罗盘,“李家气运损耗大半,想来是秋远昨晚出手了。只是这黑气……怕是李文博还藏着其他阴招。”
王玲指尖轻点罗盘,一缕金光注入其中,指针黑气消散些许,露出底下微弱的红光:“那是小女鬼的气息,在李家后院的地下密室。李文博用聚灵阵强行锁住她的魂魄,既能要挟秋远,又能借她的纯阴之气修炼,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袖:“休整半个时辰,咱们登门拜访。今日不仅要救回那孩子,还要让李文博为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云清与王玲并未带任何随从,仅二人并肩前往李家。
消息早已传到李文博耳中,他心中清楚,这二人此次登门,定然来者不善。
但他并无惧色——与云清这“大师兄”斗了二十余年,双方你来我往、有输有赢,从未有哪一方能真正占到绝对上风。
他倒是好奇,云清带来的这个叫王玲的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昨晚吩咐下去的调查,今早便有了结果。
李文博翻看着桌上的资料,并未看出王玲有何特别:不过是个头脑灵光的内陆女孩,手上握着些刚起步的产业,身上带些微薄气运罢了。
他殊不知,王玲是玉清真人嫡传弟子的核心信息,早已被玉清真人提前抹去,并未出现在这份资料里。
在他看来,王玲虽有些商业天赋,但其产业尚在发展阶段,未来能否站稳脚跟犹未可知。
毕竟,锋芒太露的天才往往过刚易折,不少惊才绝艳之辈,最终都难逃陨落的命运。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王玲的眼光——尤其是她布局的房地产产业。
港城人口密集,房产行业前景火爆,这他早已知晓;但内陆尚未兴起买房热潮,她却能精准捕捉到这丝商机,这份远见卓识,着实让他有些赞赏。
李文博不禁暗想:这般聪慧之人,若是我李家的小辈,该多好。
王玲与云清抵达李家庄园时,管家已在门口躬身等候。
见云清身旁跟着位年轻女孩,他脸上并未显露诧异——自家家主早已提前告知,且他深知两位家主积怨多年,只是面上依旧恭敬行礼:“云家主,我们家主已在会客厅等候您多时了。”
云清淡淡颔首,心中并不意外。李文博向来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走一步算三步。
昨日李秋远回去复命,想必他早该料到自己今日会登门。
只是云清暗自冷笑:他或许能猜到自己要来,却未必能料到,今日便是他李家在玄门立足的死期。
两人踏入会客厅,便见主位上坐着一位白发老者。
他虽养尊处优、面色红润,却生得一副精明外露的模样,眼角眉梢带着几分算计,一眼望去便知是心胸狭窄、妒忌心极强之人。
王玲见到李文博,天眼便已悄然运转。
他的生平过往、善恶纠葛,尽数如电影般在她脑中走马观花闪过——争强好胜、功利心重、小肚鸡肠,这些性情放在普通人身上或许只是瑕疵,但若出现在玄门修炼者脸上,便是修行路上的大忌。
修炼之道,最讲究心胸开阔、心境澄澈,如此心性,难怪修为多年难有寸进。
李文博站起身,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云师兄,今儿个怎么有空光临寒舍?许家的阴煞之事,想来是解决了吧?”
“呵,你这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云清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怎么,你一直派人盯着许家?”
李文博脸上的笑容僵了瞬,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强装镇定道:“师兄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会无故派人盯着许家?不过是见你前段时间为许家阴煞之事四处奔走、颇为烦忧,今儿个见你有空登门,便猜许家的事该是解决了,你才有闲心来我李家串门罢了。”
哼,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清眼神一凛,语气冰冷,“李文博,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的那些弯弯绕,我岂能不知?这些年,你李家仗着玄门旁支的身份,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勾当,你自己心里有数!”
李文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狠厉:“我叫你一声师兄,是念在同门之谊,对你多有敬重。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咱们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今日登门,到底意欲何为?”
“怎么,装不下去了?”云清冷笑。
两人剑拔弩张、气场交锋之际,王玲却径直走到上首落座,拿起桌上的紫砂茶杯,自顾自斟了杯茶水,动作从容不迫。
李文博这才正眼看向她,见不过是个年轻小姑娘,又想起资料里的普通背景,顿时面露不悦,语气带着训斥:“小姑娘,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规矩?来别人家做客,这般不懂礼数,实在没家教!”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不对——周身骤然被一股刺骨的阴煞之气笼罩,寒意直透骨髓。
藏在王玲包里的小金早已按捺不住,听闻有人敢对主人不敬,“咻”地一下跳上桌案,张口便喷出一道浓郁的阴煞之气,直扑李文博面门!
云清见状,连忙闪身到王玲身旁护着。
李文博惊怒交加,仓促运起玄力抵挡,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你竟是玄门中人?不对……玄门弟子从不擅用阴煞之气,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