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珩话音刚落,四人脸上皆浮起疑惑。
沈清辞皱眉道:“我们何时说过要帮你翻案?”
苏烈也挠着头附和:“是啊,我们跟你可是刚刚打过一架,咋就扯到合作上了?”
柳珩轻笑一声,玄铁铁扇在掌心轻轻敲击:“你们会答应的。我既能与鎏金阁互相利用,自然也能与你们合作——毕竟,我们的目标,都与鎏金阁有关。”
他眼神笃定:“我提出的条件,你们拒绝不了。”
龙砚眼神锐利,直截了当地问:“什么条件?”
柳珩嘴角勾起一抹深意:“鎏金阁总部的核心线索,外加一处隐藏分阁的具体位置。”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两处消息,足以让你们少走三年弯路,直接摸到鎏金阁的根基。足够吗?”
龙砚与沈清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动容。这消息太过诱人,确实无从拒绝。
“可以。”龙砚颔首,话锋一转,“但我们多方打听,只知你毕生遗憾是为父翻案,却从未听闻过沈晚星姑娘的名头。”
他目光落在柳珩身侧的红衣女子身上:“她究竟是谁?与你、与柳家旧案,又有何关联?还请告知。”
柳珩闻言,脸上的笑意淡去,摇了摇头:“这个,不能告知。”
龙砚眼神一冷,语气强硬:“我们不和没有诚意的人谈生意。连合作伙伴的底细都不肯透露,如何让人信服?”
柳珩嗤笑一声,玄铁铁扇一扬,带着几分桀骜:“我很喜欢你的脾气,但你别忘了——你们能打赢我吗?”
他目光扫过满身伤痕的四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打不赢,你们的命都在我们手上。合作的规矩,自然由我来定。”
气氛瞬间僵持,剑拔弩张。沈清辞连忙拉了拉龙砚的衣袖,低声劝道:“龙砚,别冲动。总部线索太过重要,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就在这时,沈晚星上前一步,红衣轻飘,柔声道:“夫君,告诉他们吧,没什么要紧的。”
她看向柳珩,眼神带着几分劝服:“既然要合作,总该拿出些诚意。况且,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不会坏了我们的事。”
柳珩望着沈晚星温柔的眼眸,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柔和,玄铁铁扇垂落在身侧,语气带着几分悠远的怅然:“罢了,既然晚星都这么说,便告诉你们吧。”
“我年少时便是个武痴,刀枪棍棒一学就会,满心只想考武状元,替老百姓撑腰。可我父亲偏不允,他说江湖与朝堂皆是泥沼,勾心斗角、危机四伏,不愿我卷入其中。”
“他总说,周围都是黑暗的时候,太过耀眼的光明,只会成为罪过。可我那时哪里懂?只觉得他迂腐,一次次与他争执,偷偷练武从不间断。”
“父亲气极了便会打我,可我性子倔,越打越不肯回头。他见我油盐不进,最终狠下心,把我赶出了家门,说没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子。”
柳珩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晚星身上,满是柔色:“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到了晚星。她没笑我不自量力,反而说我心怀百姓,定会成事,一直默默支持我、鼓励我。我那时便对她许诺,等我考上武状元,一定风风光光来娶她。”
“后来我真的中了武状元,本想立刻兑现承诺,可朝堂事务繁杂,要应对的明枪暗箭太多。我不愿她卷入这些纷争,只能把提亲的事暂且搁置,一门心思扑在正事上,只想尽快站稳脚跟,护她周全。”
“可世事难料,在我入职后不久,便传来了父亲被陷害死亡的消息,我当时头脑一热,回到京城,将那几个陷害父亲的高官全部杀死,被赶来的金吾卫逮捕,后面被判处死刑,我当时想,死了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鎏金阁找到了我,将我偷偷救下,并且她们说有我父亲旧案的部分线索,说能帮我翻案,但是条件是为他们效力。”
“我没得选,只能留在鎏金阁。那里步步惊心,比朝堂更黑暗,我凭着一身武艺,从底层一步步往上爬,硬生生拼到了如今的位置,只为能拿到更多线索,也为了有能力自保——毕竟,我心里还装着一个人。”
他转头看向沈晚星,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没想到,在鎏金阁站稳脚跟后,竟在关内道的酒馆里重逢了晚星。我又喜又怕,喜的是她安好,怕的是鎏金阁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会拿她来要挟我。”
“所以我只能装作不认识,哪怕擦肩而过,也只能硬着心肠移开目光。”柳珩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可晚星心思通透,看穿了我的顾虑。她不愿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又怕给我添麻烦,便主动留在了那家酒馆,以卖艺为生——只弹琴,不卖身。”
沈晚星轻轻点头,补充道:“那家酒馆来往之人繁杂,鎏金阁的人也常去,我留在那里,既能时常看到他,也不会显得刻意。我们约定好,每逢初一十五,趁夜深人静,便在酒馆后院相见。”
“他总说,我的琴声能安抚他躁动的心。”沈晚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便跟着他出招的路数弹琴,他练刀时,我琴声沉猛;他练剑时,我旋律灵动。我说,要把他的招式、他的意气,都融进我的琴声里,让琴音成为他最默契的伙伴。”
柳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庆幸:“后来我建状元阁,特意修了鸣琴轩,就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地方,不用再在酒馆里看人脸色,也能让我们有个安心相见的去处。她的琴声,不仅是我的慰藉,更能在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就像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