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快，还是枪快？
很显然，姬雪的枪终究还是要慢一步，因为东方凌尘的剑锋已经来到了叶若依的面前，这一切似乎已经无法阻止。
无心与谢宣的呼吸都快停滞，而姬雪的心更是揪在了一起。
叶若依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反正若不是当年东方凌尘配出的药丸一直吊着她的命，她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东方凌尘的笑。
东方凌尘一直在笑，但就在那转瞬之间，他的笑变了。
不是那种狞笑，而是......
那让叶若依感到无比熟悉的笑，那是属于她凌尘哥哥宠溺的微笑。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叶若依朝着东方凌尘身后的姬雪大喊道：“阿雪，住手！”
话音未落，只见东方凌尘手中的观雪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中，长剑断成了三节，咣当两声掉落在叶若依的跟前。
也就在此时，姬雪的长枪却是牢牢扎进了东方凌尘的后背，鲜血瞬间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服。
时间好似暂停一般，叶若依手足无措的站在东方凌尘的身前，东方凌尘面含微笑，一抹鲜血从嘴角溢出，握着半截断剑的手捶了下来，而姬雪看着东方凌尘身后的那片殷红，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
观雪是剑心冢李素王打造的名剑，本就是以寒铁铸造，一般手段根本无法损毁，更别说上面缠绕了东方凌尘的兵气。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东方凌尘自己用自己的兵气将剑折断，可他又为何这样做？
姬雪看着叶若依泪眼婆娑的模样，瞬间明白了过来。
东方凌尘，他在求死！
姬雪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可还未来得及让她多想，一股真气顺着血龙枪蔓延到了她的手中。
她猛然一惊，只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夺了去，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与木楠阵的连接竟然被断开了！
“不好！”
一股无形的巨力将姬雪整个人震得倒飞出去，但却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住一般，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东方凌尘的双眸还是那般可怖的血色，但看向叶若依的神情，却又变成了那副哥哥对待妹妹一般宠溺的样子。
他的指节习惯性的在叶若依的脑门上点了一下，轻声吐出两个字：“将军。”
“将、军”这两个字是以前下棋时，叶若依对东方凌尘说过最多的两个字，好像每次下象棋时，东方凌尘都没赢过。
“凌尘哥哥......”叶若依茫然的看着东方凌尘，一时间不知所措。
强大的真气再度从他的身上爆发，钉在他身后的血龙枪被这股气浪弹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数圈，直插在姬雪的身旁。
姬雪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发现自己的意志虽然已经无法感知到木楠阵，可那悬浮在空中的巨大手掌却未曾消失，只是静静的停留在夜幕之下。
四道光柱从那巨大的毛笔笔尖落下，将姬雪四人罩在了里面，他们同时感觉到自己的真气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隔断，身体更是无法移动半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心诧异的看向四周的光晕，用手触碰其上却发现这光晕就像是一堵墙一般，怎么推都推不动。
东方凌尘缓缓转过身，向着姬雪的方向走了两步，微微一笑：“姬雪，攻守易型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姬雪拍着强光化作的牢笼，大声呼喊道。她似乎猜到了一些东方凌尘的想法，但她却不敢相信。
“木楠阵，天道之法，你以为，相同的招数能对我用上两遍吗？”东方凌尘淡笑着摇了摇头，“那次之后，我曾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查木楠阵的典籍，这种阵法的发动条件我一清二楚，只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想到通过佛、道、释三家真气融汇的方法去模拟神游玄境才能感知到的天地之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所以，你现在是将木楠阵的力量偷走了？”谢宣在光墙中皱眉道。
东方凌尘看向谢宣，轻叹道：“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
谢宣又道：“你刚才故意拔剑刺向若依姑娘，便是为了逼姬雪那丫头分身，好从她的身上抢走阵法的控制权？”
东方凌尘的疲惫的笑了笑，一股剧烈的头痛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他勉强压下那种感觉，缓缓道：“我身上留着东方玄门的灵血、又曾领悟佛门六通之中的‘他心通’，早年在稷下学堂念书，佛、道、释三家功法我均有涉及，再加之我本身已有、已有神游玄境的修为，接管你们的阵法......并不是难事......”
“所以你刚才一直是在演戏对不对！你在忽悠我，东方凌尘，你死定了！”姬雪眼眶通红，用力拍打着那无形的牢笼。
东方凌尘此刻面向姬雪，他的后背却暴露在叶若依的视线之中，血龙枪从他身上弹开的时候，鲜血便止不住的涌出，他身后的衣服早已被那深红色的血液浸湿了大片。
叶若依哭闹着叫喊，可东方凌尘似乎给她“特别”照顾了一下，她的嗓子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看见那略显苍白嘴唇在不停的颤动。
“上次你虽不是故意的，但也将我骗的很惨，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次......这次也让我骗一次，当做扯平了吧。”东方凌尘想要对姬雪挤出一个笑容，可刚刚牵动嘴角，剧烈的头痛又再度来袭，耳边除了嗡鸣之声，还有一股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响起。
原来如此，所谓天道原来竟然是敲键盘的声音？难怪这个阵法具象化之后出现的是一只握着笔的手。
这一刻，东方凌尘不禁在心中苦笑，这还真是个操蛋的世界啊。
头又痛了......
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有条件可以从姬雪身上直接抢过木楠阵的操控权，但他的一部分灵魂毕竟不属于这方天地，强行连接木楠阵，对他的反噬极大。
可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东方凌尘，你不是很惜命的吗，你想找死吗！”姬雪的眼角已经流下泪来，因为她知道，东方凌尘此刻已然存了求死之志。
ps:写着写着忽然想起了一个叫于希哈一塔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