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啊,这种人才,要能一心一意为蜀山效力,咱门派早把青云门踩成渣了。”
“做梦吧。
掌门脉和地球脉,早就水火不容了。”
“……”
一路上,议论声像炸了锅的蚂蚁窝,嗡嗡不停。
有人叹气,有人讥笑,有人撇嘴,有人冷笑得牙根发痒……
“咱蜀山不是掌门一家说了算。”贾晋压低嗓子,悄悄跟匡睿咬耳朵,“底下剑峰多着呢,谁不嫌弃他们那副鼻孔朝天的德行?可谁敢吭声?”
匡睿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几步,两人就到了掌门那一脉的山头。
那不是一座峰,是一把刺穿云层的巨剑,连山脊都给压得矮了三分。
人还没近前,寒意就劈头盖脸砸过来——不是风,是剑气!像成千上万把刀子刮在皮肤上。
空气里还灌满了灵气,浓得能拧出水来。
“要我说,整个蜀山是个宝窟,这插天峰,就是宝窟里镶金的棺材。”贾晋低声嘟囔,眼神发涩,“……这地方,本该是我们的。”
“呵。”一声讥笑突兀插进来,“你们?你们也配惦记这地儿?”
匡睿和贾晋猛地抬头。
一个年轻小子斜倚在石阶上,青衣飘飘,背剑而立,脸长得像画出来的,可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他低头俯视,嘴角一撇:“插天峰的地皮,你们舔都不配舔。”
“你们这些下水道的老鼠,也敢抬头看天?”
“掌门一句话,你们那些破烂玩意儿,不还得乖乖送上门?”
他身后,一群人呼啦啦涌上来,全是穿同款青袍的,个个下巴抬到天上去,嘴里吐出来的字儿比剑还锋利。
“李澶东,你算老几?”贾晋瞪着他,咬牙切齿。
他暗地里给匡睿传音:“掌门二弟子,翔鹤的二师兄。
筑基巅峰,三年前就卡在这层了。
掌门这几年把资源全砸他身上,就指望他去地球学院撑门面——你最大的劲敌,就是他。”
匡睿这才多打量了那人两眼。
李澶东也在看他,眼神像在看一块没开锋的废铁。
“你就是匡睿?”他冷声问,“欺负我小师弟的,是你?”
匡睿一乐:“哦?你家那小崽子啊?那不叫欺负,叫‘德育辅导’,顺便教他怎么站稳不趴下。”
“你找死!”、“抽他舌头!”、“敢占二师兄便宜,活腻了!”
周围瞬间炸了,骂声像蝗虫扑过来。
李澶东双眼一眯,杀气像冰针扎进人骨头缝里:“我会把你的嘴,一片片撕下来喂狗。”
他一挥手:“让他上去。”
人群哗啦让开一条道。
匡睿咧嘴一笑,抱了抱拳:“谢了。”
“你……”贾晋气得直拍大腿,“都这节骨眼了,嘴皮子还这么硬?”
匡睿摊手:“我拳头比不上他,难道连嘴都不能说两句?规矩没禁止骂人吧?”
贾晋翻了个白眼,啥也说不出来。
两人爬到山顶。
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练剑广场,上百人挥剑如风。
看见他们进来,所有人像看见瘟疫,眼神冷得能冻住血。
翔鹤也在里头。
他目光阴毒,死死盯着匡睿,手指头不自觉摸上屁股——一碰,猛地打了个激灵,脸瞬间烧成关公。
“操……我是不是疯了?”他心里哀嚎,“那家伙怎么真敢来?”
“匡睿,装大尾巴狼的劲儿呢?”翔鹤狞笑,“今天怎么跟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滚来了?”
“哎哟喂!”匡睿一声惊叫,响彻全场,“大侄子,屁股不疼了?能蹦能跳了?”
翔鹤脸一白,喉咙一甜,差点当场喷血。
“我要杀了你!!”他怒吼,拔腿就冲。
“翔鹤,回来!”
一道声音如雷滚过,威压直坠人心。
翔鹤立刻缩回脖子,像被掐住后颈的猫,乖乖退到一边。
“贾晋,带他过来。”那声音又响起,平静,却压得人不敢呼吸。
“是,掌门。”贾晋拉了匡睿一把,快步走去。
穿过广场,一座恢弘大殿豁然在前。
殿门大敞,里头坐着一人。
中年男人,剑眉入鬓,面如刀削,端坐在一柄由寒铁铸成的剑形座椅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不用猜,这就是蜀山掌门——剑道子。
匡睿心里翻腾:就是这人,养出一群鼻孔朝天的狗?硬生生把地球一脉逼到墙角?
他抬脚跨进大殿。
贾晋紧跟。
轰——
大门在身后猛然闭合,像坟墓盖上棺材板。
两人浑身一紧。
唰——
剑道子睁眼了。
两道实质剑光,从他瞳孔里射出,足有一米多长,如活物般撕裂空气!
匡睿只觉自己瞬间被千刀万剐,魂魄都要被搅碎!
铮——!
他体内,忽地发出一声清鸣,像是沉睡的古剑在骨髓里醒来,自动震颤护主。
“嗯?”剑道子轻咦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下一秒,人已到匡睿面前。
手中多了一柄剑——没出鞘,只是轻轻一拍。
“掌门!你疯了?!”贾晋嘶吼,眼珠子瞬间通红,像疯狗般扑上去。
他豁出命了——匡睿是地球一脉最后的火种,他死,都不能让别人动一根手指!
“滚开!”剑道子单掌一挥,贾晋像纸鸢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动弹不得。
那剑,却没停。
啪!啪!啪!
剑身如鞭,一连串拍在匡睿身上。
每一下,都有一道凌厉剑气钻进他经脉,像毒蛇往骨头缝里钻。
匡睿全身僵死,动不了,喊不出,连呼吸都被锁死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感受着那股冷硬的力量,一寸寸侵蚀他的血肉、经络、丹田。
而贾晋趴在地上,像被天道钉住,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剑道子收剑停步,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划,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似的。
下一秒,他那双深得像深潭的眼睛又扫向匡睿,瞳孔里掠过一丝藏不住的激动。
唰!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匡睿和贾晋身子一松,能动了。
“你他妈对我干了啥?”匡睿吼得脸都青了,那种被人掐住喉咙动弹不得的感觉,像毒蛇一样钻进他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