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匡睿!听好!松开你护住肺部的真气!一点一点,慢慢放!肺属金,最扛得住剑气!先拿它开刀!”
匡睿咬碎了牙,一点点散开缠在肺上的气罩。
“呃啊——!!咳咳咳!!”
刹那间,肺部炸开似的剧痛,他一口血喷出,整个人瘫在水里,脸白得像纸。
“挺住!不能倒!”道士也攥紧拳头,指甲抠进肉里。
一小时。
整整一小时。
疼痛终于退潮。
而他的肺,竟然隐隐浮现出剑刃的轮廓——透明、锐利,还在微微颤动。
“好!继续!”道士声音发抖,“肾,属水。
肺金生肾水,现在,把肺里的剑气,缓缓导过去。
放松肾的防护——别犹豫!”
匡睿闭着眼,拼着命去松开肾区的真气屏障。
“……”
他没喊。
一滴汗都没掉。
连牙关都没打颤。
道士傻了:“咦?这小子……咋不叫了?”
他揉揉眼睛,又盯着看。
这孙子,居然……忍住了?!
他要是知道匡睿现在心里这么硬气,怕是嘴都得歪到耳朵后头去。
“水生木,肝属木,你这状况……”
一天眨眼就溜没了,期间匡睿叫得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能掀翻屋顶。
“下面才是重头戏——心脏!”
“按理说,木生火,肝该带火,可咱们跳过这步,图你命能多留几天。
但现在,躲不掉了,你给老子挺住!”
“听好了——松手!”
“啊——!!!”
那一声惨叫,直接把灵魂都撕成了两半。
匡睿脑子里嗡的一下,眼前黑得像被扔进了无底洞。
心脏?被人捅穿了?这还不死?
“嗷——!!!”
远处,八岐大蛇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八颗脑袋疯狂甩动,粗壮的尾巴抽得地面裂开一道道口子,像是被烧红的铁钎子戳了脊梁骨。
“别啊!我不死!主人!救我——!!”它一边嚎一边扑向仙剑天池,浑身鳞片都在冒血。
它和匡睿签了魂契,一人死,它也得魂飞魄散。
匡睿疼得灵魂打颤,它也跟被扔进碎肉机里似的,哪儿哪儿都在撕裂。
它怕了。
真怕了。
它不想死。
“你他娘的疯了?!”道士大吼,一个闪身挡在池边。
“滚开!你这个阴险的秃驴!都是你害的!”八岐大蛇八个头齐齐喷出毒雾,尾巴横扫,像八条钢铁鞭子轮着抽。
在它眼里,这一切都是这个道士怂恿出来的!
道士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孽畜!我道教不杀生,可不代表能让你在这撒野!既然你找死,那就替你主人挡一挡剑气吧!”
他袖袍一挥,一股巨力猛地将八岐大蛇甩进了池子里。
“别——!”匡睿想拦,可根本来不及。
八岐大蛇噗通一声砸进水里,剑光瞬间割得它皮开肉绽,血像红雾一样在水里炸开。
匡睿心里一抽,叹了口气,干脆闭眼——放手。
刹那间,无数剑气如决堤洪水,狂灌进他胸口。
他本以为下一秒就要疼到魂飞魄散。
结果——
“???”
“这也叫疼?”
他忍不住睁眼,一脸懵。
怎么跟准备挨一拳,结果被打的人拿棉花团砸了自己一坨似的?
“咦?这……怎么回事?”
道士也傻了。
他瞪大眼,死死盯着水池——
只见那一道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竟全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哗啦啦全冲着八岐大蛇的尾巴去了!
那蛇尾上,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出来了,可偏偏——它尾巴尖儿,像有个黑洞似的,狂吸剑气!
一股锋利到能割断空气的寒意,正从它尾巴深处一点点渗出来。
“卧槽?!”穆雯萍跑过来,一脸震惊,“这……这不对劲吧?连我都看得出来,它尾巴在吃剑气?!”
“我哪知道啊!”道士急得原地转圈,“你倒是说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妖物?!”
穆雯萍皱眉:“我只知道它是东瀛那边的神兽,八岐大蛇,听说……尾巴里天生藏了把剑,叫什么……草雉剑?”
“草雉剑?!”道士一激灵,“天啊!传说里凶兽孕兵器!神兽通神通!这……这他妈是凶兽!真正的凶兽!不是妖怪,是天生自带凶兵的怪物啊!”
他声音都抖了:“你懂吗?这家伙以后只要吞剑、吞法宝、吞剑意,它尾巴就不断进化,能炼出能劈开天的剑!”
“匡睿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道士激动得手舞足蹈:“剑体道胎+凶兽孕剑?这是天选之子啊!等他以后一抽尾巴,拔剑出鞘,那是先天神兵!修真界一半人用剑,谁碰谁死!”
“他不是修士……他是剑的噩梦!”
“天啊……这怕不是蜀山千年来最妖孽的种子!”
道士眼睛发直,脸都涨红了,从刚才的冷脸大爷,秒变狂热追星粉,恨不得冲进池子里帮匡睿按个赞。
剑气还在疯涌,全被八岐大蛇吞了个干干净净。
而匡睿的心脏,终于开始悄然重塑。
剑气不再撕裂,反而像温柔的春雨,一滴一滴,渗进血肉,淬炼筋骨,重组脉络。
三天。
眨眼过去。
匡睿猛地从池中跃起——
嗤!
他落地,脚下一踩,地面“咔嚓”裂开两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尘土还没扬起来,人已如剑尖破空。
“我看看!”道士立马冲上去,左摸右捏,像个见了稀世古董的老收藏家,眼睛都快掉进匡睿胸膛里了。
“剑体道胎……真是剑体道胎!我这辈子,真他妈亲眼见着了!”
越看越觉得顺眼,他忍不住咧嘴笑:“好家伙,你这人简直就是个人形剑胚!虽没到先天剑体那种天选之资的地步,但也算顶呱呱了。”
“要是手里再拎把先天剑,呵,说不定连那些剑体道胎都得怕你三分。”
匡睿盯着还在洗剑池里泡着的八岐大蛇,一脸懵:“等等,这玩意儿……咋回事?它不是妖怪吗?怎么跟洗剑似的?”
道士随口一唠,话就跟流水似的淌出来了。
听完,匡睿一拍大腿:“哎哟我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