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贵妃来访带来的紧张气氛,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荡漾了几日后,终究还是慢慢平复下来。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吃奶、睡觉、被抱着在殿内殿外走动。
但刘睿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周贵妃那边暂时没了动静,或许是那日的震慑起了效果,或许是在酝酿着什么。他不敢放松警惕,却也不再过分焦虑,只是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自身和周围环境的“开发”上。
每日雷打不动的【日常签到】成了他最重要的期待。继第一次的“体质+0.1”后,他又陆续签到了“精神+0.1”、“力量+0.1”,甚至还有一次是“婴儿安神香薰(微量,有助于稳定情绪)”。奖励依旧微薄,但那种切实感受到自身一丝丝变强的感觉,支撑着他在这具脆弱躯壳里的耐心。
体内的那丝霸王之力,如同一条沉睡的幼龙,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极其缓慢地沿着某种玄妙的路径自行运转,温养着经脉,强化着根基。融合度依旧停留在1%,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丝力量的掌控,似乎娴熟了一丁点。
这一日,天气晴好,惠妃见刘睿精神不错,便抱着他前往御书房给皇帝请安。这并非惯例,更像是惠妃一种小心翼翼的、维持存在感的方式。
御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龙涎香的气息。皇帝刘玄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眉头微锁,听着下首一位老臣的奏报。那老臣须发皆白,面容古板,身着深紫色官袍,腰板挺得笔直,正是当朝大儒,太子太傅周文渊——周贵妃的族叔,文官集团的旗帜人物之一。
惠妃不敢打扰,抱着刘睿静静跪坐在一旁的软垫上,如同背景。
刘睿本打算继续装睡,但周文渊与皇帝的对话,却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他对这个陌生世界认知的另一扇大门。
“陛下,”周文渊的声音带着老臣特有的沉稳与固执,“墨家当代钜子公输衍已至京郊,其门下弟子携机关兽‘破军’一架,声称能抵千军,欲献于陛下,以求重立墨家学宫。”
墨家?机关兽?刘睿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这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学派吗?
皇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置可否:“墨家机关术,巧则巧矣,然则奇技淫巧,于国之大政,终是末流。且墨家兼爱非攻,与我朝目下整军经武、北抗元清之策,恐有龃龉。”
“陛下圣明。”周文渊微微躬身,“老臣亦以为,治国当以仁政为本,以礼法为纲。法家律令,严刑峻法,使民畏威而不怀德,非长治久安之道。儒家仁恕,方是正途。至于墨家……其人其器,可用,却不可重,更不可使其学说盛行,以免惑乱民心。”
刘睿心中巨震!不仅仅是墨家,连法家也出现了!听这口气,儒家似乎占据了主导地位,但其他学派并未消失,而是在 actively 寻求发展机会!
就在这时,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听闻农家的行者也在各地推广新的堆肥之法,颇有成效,今岁几个试行郡县的粮产似有提升。”
“农家小术,于民生略有裨益,陛下嘉许即可。然其主张‘与民同耕’,实在有悖礼制,上下尊卑不可乱。”周文渊立刻补充道,语气中对其他学派的不屑几乎不加掩饰。
皇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似乎对这些学派的争执并不十分在意,或者说,在他心中,权衡利弊远重于学理之争。
然而,这几句简短的对话,在刘睿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世界,并非他最初想象的、类似于原本历史中汉朝的单一文明!这是一个诸子百家思想并存、并且似乎都掌握着某种独特力量或技术的九州大陆!
墨家的机关术能造出可实战的机关兽?农家的技术能切实提升粮食产量?法家、儒家依旧在争夺意识形态的主导权……那么兵家、道家、阴阳家呢?他们是否也存在,并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架空历史,顶多加上系统金手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复杂和精彩程度,远超他的预期!
这不仅仅是朝堂争斗、沙场征伐,更是思想与技术的碰撞!这意味着,他未来要走的路,拥有了无数种可能!他脑海中的现代知识,与这些古老的学派智慧结合,能爆发出怎样的火花?
用现代物理学和工程学知识,去优化墨家的机关术?用现代农业科技,去完善农家的技术体系?用现代管理学和组织行为学,去重构法家的律法制度乃至兵家的军队组织?
一想到这些,刘睿就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系统的存在,让他拥有了整合这一切的底气和工具!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际,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获取本世界核心设定关键信息(诸子百家并存且拥有特殊力量\/技术),世界观探索度轻微提升。获得签到点:10点。】
果然!获取重要信息,也是一种“影响”!签到点变成了50点。
皇帝与周文渊的谈话还在继续,但已经转向了具体的政务。刘睿没有再听到关于百家的信息,但他已经心满意足。
这次御书房之行,收获巨大。他不仅确认了这个世界的独特设定,更为自己未来的发展,指明了无数条充满想象力的道路。
惠妃见皇帝政务繁忙,不敢久留,适时地抱着刘睿悄声告退。
走出御书房,阳光有些刺眼。惠妃看着怀中似乎比来时更加安静,眼神却格外清亮的儿子,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
而刘睿,则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那个原本只局限于宫廷自保和未来争霸的计划,开始无限地扩展开来。
百家争鸣,诸国林立……这个舞台,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而他,注定要成为这个舞台上,最耀眼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