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玄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跟大首领交手留下的疲惫和暗伤，在突破的瞬间彻底消散。
他看向鸿儿，认真道：“谢了，要是没有你指导，我恐怕还得耗上几个月，说不定还会留下暗伤。”
“切……少跟我来这套。”鸿儿别过脸，却还是忍不住提醒，“出去后别太张扬，战兵境初入在渊京不算顶尖，南宫家的护卫队长南宫风是战兵境大圆满，北冥家的二公子北冥浩更是战狂境小成，你要是太显眼，会被他们盯上。还有红毛怪的尸体，青鸾应该已经安排警戒了，你出关后记得去看看样本，那邪异的气息我感觉不简单。” 东方青玄点点头，没有多留，心念一动，周身紫芒一闪，便退出了鸿钧塔。
东方青玄刚走出别院的房门，便被外面的阳光晃得眯了眯眼。庭院里的牡丹开得正盛，粉的、红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微风一吹，花瓣轻轻颤动，晨露滚落，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小片湿痕。空气中没有了矿场的血腥气，只有牡丹的清香和远处厨房飘来的饭菜香，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你出关了？” 一道清冷却带着暖意的声音从庭院东侧传来。东方青玄转头望去，只见夜凝霜站在石桌旁，穿着一身素白的裙衫，裙角绣着几株淡蓝色的冰纹，银白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被阳光照得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手里握着一个冰玉瓶，那是万宝阁特有的瓶子，用来装需要冷藏的丹药，怕伤愈丹化了，她还用双手轻轻裹着瓶子，指尖时不时摩挲着瓶身。
“刚出来。”东方青玄笑着点头，脚步轻缓地走过去，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瓶子上，“这是给我的？”
“嗯，伤愈丹。”夜凝霜点点头，将瓶子递过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掌心，他的掌心因突破后气血翻涌而带着温热，她的指尖却因握着冰玉瓶而微凉，触碰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
夜凝霜像被烫到似的，连忙收回手，耳尖悄悄泛红，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眼神飘向石桌上的茶杯，“万宝阁昨天送来的，说是用‘冰莲’和‘灵参’炼的，对你突破后稳固境界有好处，还能补气血。”
东方青玄接过冰玉瓶，瓶身冰凉，入手沉甸甸的。他拔开塞子，一股清苦中带着甘甜的药香扑面而来，倒出一粒丹药，那丹药呈淡白色，表面泛着莹光，入手微凉。
他将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丹田，丹田内的万象星璇瞬间旋转得更加平稳，之前突破后残留的一丝滞涩感也彻底消散。 “多谢了。”
他将瓶子收好，抬头看向夜凝霜，见她还在盯着石桌，便主动开口，“让你久等了吧？境界的突破比预想的顺利，还多炼了一条经筋和一块趾骨。”
“没有久等，我也是刚到。”夜凝霜连忙转头，眼中闪过惊喜，她的目光落在东方青玄的右脚，“那你的‘瞬狱无间步’是不是又快了？之前你跟大首领交手时，身法已经很灵活了，现在是不是能避开更快的攻击？”
“嗯，变向时更自如了，消耗也少了。”东方青玄说着，脚步轻轻一动，体内紫气微微流转，身形瞬间在庭院里分出两道残影，一道向左侧飘出，一道向后退去，又在眨眼间重合，落地时连青石板都没发出声响。“你看，现在施展‘鬼踪’，不用再强行用紫气带动脚踝，变向时也更自然。”
夜凝霜看得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太好了！之前父亲还担心你突破时会出意外，比如经脉崩裂或者境界虚浮，现在看来，不仅没事，实力还提升了这么多。对了，父亲说你出关后，会安排一场家宴，想感谢你护矿之功。”
“家宴？”东方青玄有些意外，他以为只是简单的汇报，没想到夜天行会特意安排宴席。
“嗯，那就在今晚，在正厅。”夜凝霜仔细解释，语气比之前更柔和，“出席的人不多，就我爹娘，还有你母亲柳姨和小雅。小雅昨天还跟我念叨，说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还问我‘哥哥什么时候教我练剑’，这丫头，满脑子都是练剑。”
提到母亲和妹妹，东方青玄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眼中的锐利也淡了几分：“好，我知道了。晚上我会早点过去，正好跟娘说说矿场的事，让她别再担心，她肯定天天盼着我出关。”
两人并肩坐在石凳上，夜凝霜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东方青玄倒了杯凉茶。茶水是用庭院里的井水冰镇过的，入口清凉，瞬间驱散了突破后的燥热。
她看着东方青玄喝茶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青鸾已经按你说的，在矿场外围拉了警戒绳，每隔十步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剧毒魔兽尸体，禁止靠近’。她昨天跟我汇报，说处理红毛怪尸体时，发现尸体体内有微弱的邪异气息。”
“邪异气息？”东方青玄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眼中闪过警惕，“具体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留下样本？”
“有。”夜凝霜点头，语气沉了些，“青鸾说，那气息是淡淡的黑色雾气，附着在骨骼上，用玄气一碰就散了，还带着点腥甜的味道，不像普通魔兽该有的气息，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她特意留了一小块头骨样本，放在药房的冰窖里，怕雾气散了，还用玄铁盒装着。”
东方青玄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我知道了，等忙完家宴，我去药房看看样本。红毛怪的出现本就蹊跷，再加上这邪异气息，恐怕不是天武王府能搞出来的，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夜凝霜附和道，她看着东方青玄的侧脸，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你闭关这段时间，夜家附近有些不太平，北冥家和西门家的人，总在附近转悠。”
“哦？具体怎么回事？”东方青玄追问，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对夜家的关切。 “北冥家的二公子北冥浩，昨天在夜家门口的‘迎客茶摊’坐了一个时辰。”
夜凝霜回忆着护卫的汇报，“他没明着问，但茶摊主说，他一直在打听‘东方姑爷什么时候出关’，还问‘夜家最近有没有采购什么天材地宝’。
西门家更直接，他们的管事去万宝阁，问掌柜‘有没有给东方青玄准备疗伤用的丹药’，想从侧面摸清你的实力。”
她顿了顿，语气又沉了些：“还有烈阳家，之前跟东方家就不对付，这次也在暗中散布消息，说你在矿场打赢大首领，是用了禁术，现在修为虚浮，连战兵境都不稳，想让其他世家觉得你‘名不副实’。”
东方青玄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丝毫恼怒：“随他们说。实力不是靠嘴说的，以后总有机会让他们见识。倒是你们，别因为这些消息影响心态，灵矿的事才是重点，王室那边还没表态，要是被这些世家搅局，恐怕会生变数。”
“我知道。”夜凝霜看着他从容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她原本还担心，东方青玄突破后会变得张扬，没想到依旧这么沉稳，甚至比之前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气度。她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阳光落在他的眸中，泛着淡淡的紫芒，认真又坚定，让她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东方青玄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她：“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没说？” “没……没有。”夜凝霜连忙别过脸，伸手端起自己的茶杯，掩饰着慌乱，“就是觉得……你突破后，比之前更沉稳了。之前在矿场，你还带着点少年人的锐气，现在倒多了几分稳重，像……像父亲处理家族事务时的样子。”
“人总是要成长的。”东方青玄笑着点头，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看看娘和婉儿，晚上家宴见。”
“好。”夜凝霜点头，看着东方青玄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门口，才缓缓松了口气。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依旧带着淡淡的温度，心中却像被阳光晒过，暖融融的。
她知道，经过矿场的生死与共，还有这次闭关后的相处，她和东方青玄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当初那份“契约”能定义的了。
东方青玄刚走到柳清歌的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小雅清脆的笑声。院子里种着几株海棠花，开得正艳，粉色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一层碎霞。他轻轻推开院门，只见小雅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木剑，那是柳清歌特意找木匠做的，比普通木剑沉些，适合小孩子练手。
柳清歌站在她身边，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小雅，握剑的手别太硬，手腕要放松，劈下去时要顺势收力，不然会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