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李不言和刘子衿心中已然升不起一丝一毫与之争辩的念头。
李不言将目光转向旁边那几位龙卫,只见几人各个面露窘,脸色尴尬。
“等等,你姓赵?” 出乎意料地,一直沉默的刘子衿却主动开口。
李不言闻言,脑中灵光一闪,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关键。
这找茬的龙卫头目姓赵,师姐刚刚教训的那个登徒子也姓赵,而与杨家商业竞争激烈的,不也正是赵家吗?
李不言心中略有些惊讶,没想到今日这看似偶然的冲突,背后可能早有预谋?
他眼神瞬间转冷,如同深渊般注视着那位赵大人,心中飞速揣测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他想干什么?借此由头,强行将师姐带走,拖延甚至阻止我们参加今晚的拍卖会?”
“还是说他们另有更大的图谋?不对!” 李不言猛然一个激灵,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婷婷!”
对方既然能调查到师姐的身份,自然也能查到与他们同行的白婷婷,难道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调虎离山,对落单的婷婷下手?
一想到这种可能,李不言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只见金色灵光开始在他体表流转,好似有一道龙影随时透体而出。
“师兄,我在这呢,干嘛呀?” 可就在这时,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外面围观的人群中响起。
只见白婷婷挤了进来,她口中还含着一根糖葫芦,怀里还抱着正专心致志啃着大鸡腿,油光满面的小白。
“啊?你……你没事啊?” 李不言那蓄势待发的灵力戛然而止,脸上闪过措手不及的尴尬。
“师兄你什么意思嘛?” 白婷婷闻言,不由得嘟起了小嘴,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我不就是去买点吃的吗?能有什么事呀?” 她感觉自己被师兄莫名其妙地小看了。
“没……没什么!” 李不言连忙别过脸,强作镇定地摆摆手,“你没事就好,快,站到我身后来。”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被彻底无视的赵大人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恨恨地怒吼道,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啊,不好意思啊。” 李不言这才注意到他,脸上带着毫无诚意的歉意。
这时,一旁的刘子衿微微侧身,贴心地将纤手拢在嘴边,附在李不言耳边低语道:“他方才强调,宫里的赵贵妃不是他姑姑。”
李不言:“……”
好吧,一切事情以另一种方式解释通了,他看着对方骄傲的神色,只觉得自己心思太重,远不如对方单纯。
“不是,你谁啊你?” 这一回,抢着开口的是叼着糖葫芦的白婷婷。
她上下打量着身穿龙卫服饰的赵大人,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我说了!赵贵妃不是我姑姑!” 赵大人再次大声强调。
李不言心中无语吐槽:“他居然又无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他忽然想到白婷婷的身份,便微微弯腰,轻声问道:“婷婷,宫里的妃嫔,你不认识这位赵贵妃吗?”
白婷婷闻言,歪着小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很平淡地摇了摇头:“不认识呀。宫里的贵妃太多了,我哪记得住。”
事实上,当朝白皇,也就是白婷婷的父亲,除了正宫皇后外,将稍有宠幸的女子大多赐予了妃嫔名号。
毕竟这对皇室而言不过是个虚名,还能借此拉拢各方家族势力,何乐而不为?
“大胆!你竟敢对我姑姑出言不逊!” 那赵大人一时怒从心头起,居然猛地暴起发难,身形一跃,悍然拔剑,朝着白婷婷的方向刺来。
或许未必敢真的伤及性命,但显然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
李不言:“……”
他虽然对这奇葩的脑回路感到无语,但动作却丝毫不见犹豫。
就在赵大人剑光亮起的瞬间,李不言的身影仿佛模糊了一下。
在周围众人眼中,李不言似乎纹丝未动,但那位赵大人却只感到一股清风自身侧掠过,随即手腕处又传来一阵轻微的麻痹感。
下一刻,他持剑的整条臂膀齐肩而断,伤口处还有细微电弧跳动,阻止着血液喷涌,也带来了更强烈的灼痛和麻痹。
“啊啊啊!我的胳膊!” 凄厉的惨叫再次响彻胭脂铺。
“你的剑,又快了。” 刘子衿看着收势站定的李不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温柔地说道。
她在察觉到师弟灵力波动的刹那,便已收回了自己指尖凝聚的冰寒灵力,选择了完全的信任。
“你敢对我出手?我可是龙卫!你死定了!你等着!” 赵大人倒在地上,一边痛苦哀嚎,一边不忘放狠话。
一旁的其他龙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其中一人迅速离去,显然是去通报了。
不过这几名龙卫脸上并无太多对李不言的敌意,反而看向那位赵大人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嫌弃和无奈。
李不言瞥了一眼正在安心舔糖葫芦的白婷婷,心中暗想:“其实不然。”
“是谁!胆敢伤我侄儿!”
一声蕴含着怒意的暴喝从远处传来,随即一道黑影飞掠入店内。
来人是一名面容阴沉,目含煞气的黑袍中年人,看其来势,显然不善。
“四叔!” 地上的赵大人一看来人,眼中顿时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如同看到了救星,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来人正是赵家家主的四弟,赵明。
“日天?你怎么也在这?”赵明疑惑看向倒地的赵大人,当他看清赵大人右臂的断口,变得更为愤怒,“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伤了我,还出言侮辱姑姑!” 赵日天指着李不言几人,大声控诉。
李不言看着新来的这位四叔,又看了看地上的赵日天,心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是分开来送……呃,是分开来讨说法的?”
他竟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亏他刚才还联想了一大堆阴谋论。
赵明则咬牙切齿,他本是为另一个被废了手臂的侄子赵起越来讨公道的,没想到刚到地方,就看见自己另一个侄子也以类似的凄惨姿势躺在了地上,这让他如何不怒?
“我赵家!从边陲小地一路打拼至这天观城,历经多少磨难!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接连伤我赵家子侄,真当我赵家无人了吗?”
他发出一声愤怒的呐喊,筑基境巅峰的恐怖灵力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
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胭脂铺,货架上的瓶瓶罐罐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显然,他是打算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