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法罗斯的第十三枚火种,也是最后一枚——【希望】。与第一世相似,【希望】的火种统合了全部十三枚火种的力量。金色温暖的辉光自创世涡心传遍翁法罗斯各地,黑潮,被短暂的抑制了。
“烈阳爵,是时候了。”刻律德菈感受到在场很多人的惊愕,对白厄说道。
“陛下,我明白……”同样的“真相”,他已经重述了三千多万次,从第二世的支支吾吾,到如今的驾轻就熟,也只有昔涟知道这背后的痛苦。
随着白厄的坦白,仿佛是为他作证明一般,昔涟也没有继续伪装成迷迷,而是变回了粉色可爱的美少女。
白厄说完后,那刻夏也说了自己在黎明云崖通过与刻法勒灵魂融合得到的结果,证实了白厄的话。
不过,此世的希望已经出现,只要再经历一次轮回,最终由星这位外来者带走“进程结束”的《千面英雄》,翁法罗斯就可得到拯救。
与此前三千万世相同,黄金裔们没有多说什么,接受了这个结果。
“烈阳爵,永夜爵,你们……辛苦了。”刻律德菈本想说些赞扬褒奖之语,但三千万世的“奔跑”令所有的赞扬都黯淡无光。
此时,沉默,是对英雄最大的尊重。
“伙伴,开始吧,欧洛尼斯的祷言。这一世,翁法罗斯的【岁月】半神可是你呀。”昔涟提醒道。
“嗯。”星重重地点了点头。
“掀开【记忆】的帷幕,激起往昔的涟漪!”伴随着星的咏唱,这一世所有的记忆经她的笔下汇入《千面英雄》,而翁法罗斯的时间,也再次开始了逆流。
当一切再次回到了起点,星、白厄和昔涟,一起站在了哀丽密榭的海边的小码头上。
“白厄,我们再次出发吧,这一世后,我们的明天,也终于要到来了。”昔涟笑着说。
“不,昔涟,这一次,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沉默了一会儿,白厄说道。
“嗯?!”昔涟的双眼瞪大了,“我知道了,你又要……可是,我们已经失败了很多次。而且现在希望的道路已经出现,我们没有必要……”
“不,恰恰相反,这一次,比以往更有意义!”白厄坚定地说,“墨翟小姐说过,拯救翁法罗斯的时刻,也是铁墓降临的时刻。翁法罗斯,不能因此为搭档的世界带来麻烦,至少,要有人为搭档他们争取时间。”
“而且,三千多万世,我也终于看到了那即将升起的黎明。‘汝将肩负骄阳,直至灰白的黎明显着。’如今,我再无后顾之忧。”
“搭档,我的家,就交给你了。”白厄的目光深沉而执着。
“身为【自由】的无名客,我必将为翁法罗斯【开拓】一个崭新的未来!”星将右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前面,光荣的宣誓。
“嗯,我相信你。”白厄点了点头。
“等一下,白厄!”昔涟摊开了《千面英雄》,三千多万世聚集的亿万火种汇聚为一颗,飞入白厄的体内。
“昔涟……这是……”
“白厄,这不应该是你一个人的选择,而是三千万个翁法罗斯共同的选择!”昔涟说道,“你说的没错,在灾难面前,翁法罗斯的选择绝不是逃避!”
“你放心,三千万世,只要还有【记忆】,《千面英雄》依然有效,所以放心的拿去吧,白厄。用翁法罗斯的全部力量,去为群星的未来而【开拓】!”
“这样,我们与星,也是真正的伙伴了。”昔涟笑着鼓励道。
“白厄,你要去冲击铁墓吗?”听完了白厄和昔涟的对话,星也终于知晓了白厄此行的目的,“那么,带上它吧。”
一柄银色的长剑自星的双手中浮现。
“搭档,趁手的武器,我已经有了。”白厄挥了挥手中的侵晨,“这柄陪伴了我三千万世的好朋友,会继续陪着我走完这一程。”
“白厄,祂给我这柄剑时对我说,此剑属于每一位能够举起它的人,而它的威力取决于持剑之人的意志。相信我,你会需要它的。”
“搭档,谢谢你的好意。但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祂’。”
“我知道,白厄,但祂也是人类!”星坚定地说,“它是我心剑的一部分,就算你不相信祂,也要相信我。”
闻言,白厄小心翼翼地从星的双手中接下了这柄剑,收了起来。
“搭档、昔涟,我会在终点等待着你们的到来。”
……
【防火墙……警告……检测到……高……【毁灭】……纳努克……反应……】
……
炎热,荒芜。光是踩着这样的土地,人似乎都会直接汽化消失。而白厄,正在这里一路狂奔。
亿万火种在他胸中熊熊燃烧。三千多万世的奔跑,他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因为他知道,传火还需要他,翁法罗斯还需要他。
如今,天外的希望已经降临在了翁法罗斯。那么,就让他爆发吧,燃烧吧,就以这三千万世的怒火,照亮翁法罗斯最后的黑暗!
撕裂的天空之中,金色的血液自白发神明的胸口流下,祂无言地注视着这场狂奔,冷漠、无情、毫不在意……
他抬头,暴怒地直视祂的目光。神明,不过如此。
“纳努克!我为你带来【毁灭】了!!!”
侵晨出鞘,他向着神明冲锋。面前,“反物质军团”自山坡而下,无穷无尽,如同黑潮,更是笼罩寰宇的绝望。
绝望,那是什么?不过一剑耳。
金血在他身边飞溅,侵晨的蓝色剑光斩灭一副又一副空壳。他的衣袍褪去,一剑接着一剑,胸中的怒火越发的猛烈。
他狂笑着,尽情地燃烧着自己的愤怒。亿万颗火种感受到他的愤怒,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出,将他白色的头发炼成金色。一剑又一剑,他的怒火越发高涨,火种的力量也愈发猛烈。
白发神明之下,披着白色披风和兜帽的【毁灭】行者静静漂浮着——【绝灭大君】焚风。
白厄杀光了怪物,抬眼望向焚风,眼中只有轻蔑。
他一跃而起,举剑便斩。焚风只是跟随着他的节奏,企图不慌不忙地应对。可惜,由“冠位剑”训练的剑术,已不是凡俗可以企及。
侵晨在疯狂的白厄手中丝毫不失章法,极速暴怒的劈砍之下,焚风的剑竟直接脱手而去。面对狂暴的侵晨,焚风匆忙躲闪,将自己的剑召回手上。
白厄大吼一声,金黄色和蓝紫色的羽翼在他身后展开。在他的狂笑声中,毁天灭地的陨石自空中落下。
焚风用剑抵挡着碎石,也不再留手,径直向着陨石冲去。
还未诞生的铁墓动手了,它用黑潮将那毁天灭地的陨石删除。焚风紧跟着一剑劈下。
白厄收剑格挡,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砸向地面。
他立刻重新站起,眼中的怒火更加猛烈,以侵晨斩断自己的双翼,胸中【毁灭】的力量更添了一份薪柴。
白厄的剑法比之前更为疯狂。即便焚风除了白洞,几乎已将自己的手段用尽,却依然被打得节节败退。无法之下,他以伤换伤,径直握住了侵晨,将自己的剑刺进白厄的胸膛。
白厄反手握住刺入自己胸膛的剑刃,此刻,【毁灭】点燃了【毁灭】,他的怒火彻底爆发。
在亿万火种的爆燃下,白厄掀起了无穷无尽的烈阳风暴,权杖的内核层出现了严重错误的红光,焚风此时也只能避其锋芒。
身化烈阳,他怒吼着,一步又一步向着天上的神明狂奔,挥手斩向那白发的神明!
可惜,【毁灭】的纳努克终究是神,这三千万世的怒火和亿万火种燃尽后,也只是给祂划了个无关紧要的小口子,滴下了一滴血。
不!可是,他已经燃尽了……
苍白的青年慢慢落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结束了吗……结……束了吗……
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白厄……白厄……白厄!”
好熟悉的声音,是……搭档!白厄猛然睁开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看不真切,只有一个模糊银白色影子。可即便如此,他也认出,那就是星!
星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下坠的白厄努力地伸手,可无论怎么努力,他始终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一点,两点,三点……就在这时,越来越多的光芒自黑暗中亮起,直至这片黑暗被照得如同白昼!
“小白厄,加油。可不要让黑暗,吞没了你的光芒呀。”一双手托举起了白厄下坠的身体,他终于握住了星伸出的手。
还没等他辨认出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便感到自己被猛地拉起,速度之快,使得他不得不双手紧握星的手。
黑暗快速地向他身后退去,终于,他被拉出了那片黑暗。只是,眼前哪还有星的影子,他双手紧握的,正是那柄银色的长剑。紧接着,银色的长剑化作光点,进入了他的身体。
天上,【毁灭】的纳努克正准备收回自己的视线,可转眼间,祂便看到,在白厄坠落的位置,冲天的光柱亮起。
【防火墙……崩溃……警告……检测到……高……【自由】……扶摇……反应……】
光芒之中,白厄的头发金银相间,金色的纹路遍布他的全身。手中的侵晨金银色的剑光比之前更加明亮。
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再次在白厄的胸口燃烧起来。
……
光年之外,金发的主席正站在共和国最高的天台上。【自由】的银枪在她手中再次凝聚。
“主席……我们真的要……”来自许馨月的通讯因为命途能量的波动早已震颤不清。
“传令,此刻,向【毁灭】宣战!反物质军团将成为共和国不死不休的敌人。”
那亿万颗火种,也就是亿万颗彩虹石的燃烧,上官灵早已知晓。翁法罗斯的愿望,她尽数倾听。正因如此,这位【自由】令使的愤怒同样无以复加。
“烬灭愿望者,虽远必诛!”
【自由】的银枪脱手而出,向着翁法罗斯飞去。
……
“纳努克!我以此剑,阵斩神明!!!”白厄高举手中的侵晨,向着纳努克的胸口斩去。
金银色的光芒刺穿了神躯,无尽的剑光自棕黑色的身躯中爆发,无尽的金血,自那伤痕中流下。
自此之后,【毁灭】的星神的身上,将留下一道新的,对称的,无法消失的伤痕。
谁说凡人无法追及星神,今日,我以凡俗之躯,令神明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