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就像一个被设定好了程序的巨大机器,虽然因为刘云的出现,其运行的轨迹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偏差,但是那滚滚向前的核心齿轮却依旧无法逆转。
孔有德终究还是反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叛乱比历史上来得更早,也更有“底气”。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一个他自以为可以依靠的“强大盟友”——辽西镇总兵,王大贵。
崇祯四年,冬。登州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整个城市都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显得格外的宁静和安详。然而,在这宁静的表象之下,一股足以将整个山东都点燃的暗流却在疯狂地涌动。
登州巡抚衙门。孙元化正焦头烂额地看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催饷文书。他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新式火器的研发之中,却忽略了对自己麾下那些骄兵悍将的约束和管理。
他不知道,他最倚仗的部下孔有德和耿仲明,早已因为军饷和权力的分配问题而势同水火。他更不知道,一场针对他和整个登州城的巨大阴谋,已经悄然展开。
“大人!”一个亲兵匆匆来报,“孔将军和耿将军在城外为了争夺一批从海上运来的‘粮草’,打起来了!”
“什么?!”孙元化大惊失色,“胡闹!简直是胡闹!快!快备马!本抚要亲自去看看!”
他带着他那仅有的一点亲兵心急火燎地赶往了城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之后,他那本该固若金汤的巡抚衙门,已经被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的黑衣人给悄无声息地控制了。
城外码头上,孔有德和耿仲明正带着各自的亲兵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在他们中间,是几十艘挂着“辽西镇”旗号的商船,和那早已卸下船的、堆积如山的“粮草”。
“孔有德!”耿仲明指着孔有德的鼻子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们私自与辽西的王屠夫做交易!你眼里还有没有孙抚台!还有没有朝廷!”
“哼,耿仲明,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孔有德冷笑一声,“你不也一样?背着我们跟关外的建奴勾勾搭搭?你以为你做的那些脏事就没人知道吗?”
两人互相揭短,越吵越凶,眼看着就要兵戎相见。就在这时,孙元化赶到了。
“住手!都给本抚住手!”他声嘶力竭地呵斥着,试图平息这场即将失控的内乱。
然而,他那早已失去了威信的命令,在此刻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孔有德和耿仲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机。他们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动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两拨人马瞬间就混战在了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而孙元化这个可怜的书生巡抚,则在一片混乱之中,被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冷箭射中了大腿,惨叫一声跌落马下,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挂着黑色“王”字大旗的巨型楼船之上,刘云正举着千里镜,冷冷地注视着码头上那场由他一手导演的“狗咬狗”大戏。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死神般的笑容。
“传令下去,”他对身边的孙大壮淡淡地说道,“让我们的人准备登岸。该我们去‘收拾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