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这三人是京城铁三角呢,这是对自己的兄弟是多么了解,帖子上说的是巳时,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午时才来。
“小舅,我听说郊外有个新开的马场,咱们再叫些人去打马球吧?”
说话的是永乐公主的儿子祁暨,年十五。
当今皇上十七岁成婚,十八岁就得一皇长女,还是嫡出,是以对这个女儿格外喜爱,封号长乐,年三十有二,十六岁出嫁,十七岁得一子,庆和帝亲自为其赐名祁暨。
是以这外孙祁暨一出生皇帝就给封了个永安侯的爵位,封地永安县。
定北侯府世子宁致远也凑了过来,“我不同意,我家厨房近日收了些野山菌,煲汤炒吃都格外鲜美,咱们不如去捡菌子吧,捡来交给这个醉仙楼的大厨,指定美味。”
定北侯是皇后外家,宁致远与小王爷谢牧之是表兄弟的关系,祁暨也该唤一声表舅,年十六,小王爷虚长个一岁。
小侯爷不服气了,“你又不同意了,怎么每次你都不同意。”
这时小王爷也开口了,“我也不同意,我觉得咱们这刚下过雨,前几天我看农书上说了,插秧一般在雨中或者雨后最为适宜,要不咱们去城外庄子上插秧吧?感受一下咱们每日吃的白面粳米是怎么种出来的。”
这下换到小世子不干了,“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干,我这双纤纤玉指是用来打猎钓鱼的,怎么能用来插秧呢!”
“我坚决反对。”
“还纤纤玉指,你有没有见识,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这样用,你能奈我何?”
“我也不管,我就是要去打马球!”
“我偏要去插秧!!”
“我今天一定要捡到菌子!!你们得听我的。”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门外的侍从从容不迫的关上房间的门,就怕里面三位打起来的样子太过埋汰,影响到皇家、长乐公主府和定北侯府在外的形象。
这样的情况几乎三人每次见面都要发生,酒楼的这个包厢就是长时间为这三位留的。
里头动静渐小,郝侍卫朝小二招了招手,示意上三壶茶来。
包厢门打开,里面一片狼藉,坐在窗前的三人一派淡然,郝侍卫熟练的带着其他两位的侍从收拾地上的狼藉。
不一会,三人落座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茶水点心,小二出去,顺带关上包厢门,这三人顿时一人一手一个茶壶,另一只手拿着茶杯,开始优雅而又凶猛的喝着壶里的茶。
最后又同时放下茶杯茶壶,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小舅,咱们到底去玩什么啊?再不确定都玩不了多长时间了。”
小王爷往嘴里丢了一个花生米,“我也不知道,反正小爷就想去插秧。”
恰在这时,对面包厢里传出说话声,那人大概是嗓门有些大,只听得他到,“马兄弟,这回俺可来着了嗷!你必须得领俺好好溜达溜达这上京儿。”
被这突兀的声音一插入,三人倒是安静下来了,也因此听清楚了对面另一人说的话。
“我这两日本就盘算着去菩提寺上柱香,刚好趁着这两日在举办法会,通禅大师在寺里,我得去找他算一卦,近日总是诸事不顺,刚好牛老板也同我一道去吧。”
大嗓门响起,“哎妈呀!早就听人说这菩提老庙灵得很!没成想这回真让俺给赶上了,这也太是时候了!。”
“走走走!”
小王爷三人也异口同声,“走走走!”
“咱们也去,没想到这菩提寺居然还开办法会,早知道就多去凑凑热闹了。”
“对,虽然不喜欢念经,但喜欢人多。”
“我有点好奇那小沙弥的光脑袋滑不滑,找个机会去摸一摸。”
几乎是小王爷这话一出口的同时,其他两人就猛地弹跳开了。
祁暨更是话不成句,“你你你,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不行啊小舅,咱可是舅甥,你不能对我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祁暨这话一出,原本弹跳一次的宁致远又连续弹跳了两次,“那你就更不能对我下手了,我家可就我这一棵独苗苗啊,还是我爹的老来子,你要是对我下手,我定北侯府就要绝后了啊!然后我家就会被吃绝户,被人欺凌,朝堂上我爹也要被我舅舅骑在脖子上拉屎。”
“呜呜呜,那可真是太惨了。”
小王爷:“???”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我们还在一个世界吗?
或者你们说的是外邦话。
小王爷气得脸都红了,“你们乱说什么?休得辱小爷清誉。”
“闭嘴,闭嘴,赶紧闭嘴。”
“再不闭嘴,小心我上父皇的奉天殿告你们一状,你们居然这样坏我名声,要是这话传出去,我还娶不娶娘子了?”
这话像是又打开了什么话匣子的机关,三人又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小侯爷:“以后我也要娶个漂亮的娘子。”
小王爷:“以后我要呼奴换婢,找他个三个王妃四个侧妃,无数个小妾。”
小世子:“哼,以后我的娘子肯定是最好看的。”
三人到达无忧山时已是申时,从山脚爬到山腰,爬得那是一个饥肠辘辘,一进寺里就在小沙弥的带领下直奔饭堂而去。
“哇,没想到这寺里的素斋居然也这么好吃,都能吃出肉味啊!表哥,这一对比御膳房的厨子可就像是狗头上顶了颗大白菜。”
吃过晚食,三人又在这寺里逛了逛,天色暗下来后就去客院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三人先是去体验了一下听高僧讲经,又去摸了人家小和尚养在后院池塘的的锦鲤,最后在放跑了厨房里养着的绵羊。
这是寺院养给山下被人抛弃的婴孩的口粮,羊给放跑了,没了口粮,给小婴孩饿的嗷嗷叫。
这三人也是造孽啊!
自知自己理亏,这三人偷偷摸摸的将摸来的锦鲤给放回了池塘,还愧疚的撒了一大把鱼食,最后将其他鱼都差点撑的翻白眼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又满寺院的跑去抓羊,奈何人能力有限,连羊毛都没摸到一根,最后还是郝侍卫带着其他两位的随从将众羊给‘逮捕归案’。
就着,小王爷还惦记着人小沙弥的脑袋滑不滑溜,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摸一把转身就跑。
“诶,还真挺滑溜。”
这话一出,身边两人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