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欢戴的话,我也可以吃药。”坐上车,棠朝雨想要再次争取一下这件事。
从温泉度假村回来她就一直耿耿于怀,像一根刺扎在心里,万一真的有了孩子,她想都不敢想。可是每次提起来只会惹怒他,然后把她欺负的更惨。
既然他不喜欢做措施,她来吃药好了,反正吃药受罪的也不是他。
话音落下的瞬间,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靳墨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侧目看向棠朝雨,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
“系好安全带。”低沉的声音,如寒冰般凛冽,带着明显的不悦。
棠朝雨系上安全带,唇瓣微动,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引擎启动,低沉的轰鸣声掩盖住了她微弱的声音。
靳墨目视前方,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棠朝雨以为他不会再回应时,他又冷冷地打破了沉寂:“你知道该吃什么药吗?”
棠朝雨以为他这是同意了她的提议,轻声道:“有短效和长效的,不会伤身体。”
“你还挺清楚。”他冷哼一声,“是为你的前男友做过的功课吗?”
棠朝雨愣了一下,他真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挖苦她的机会。
“这只是基本常识,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如果你那么想的话,我无话可说。”
“吃药对身体不好。”靳墨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棠朝雨转头看向他,既然他知道不好,是不是表示他……
“但是,我确实不喜欢戴。”
这句话瞬间打断棠朝雨的思绪,她连自己身体的处置权都没有了吗?只能这样承担无端的风险……
“这种行为…很不负责任…”她嗫嚅着,睫毛剧烈颤抖,“对你、对我都是…”
靳墨没有看她,视线盯着前方的路面,下颚线紧绷着。
突然,他猛打方向盘,轮胎在寂静的车库里发出刺耳摩擦声。将车停稳的瞬间,他解开安全带,整个身体倾向她。
“就这么不愿意怀我的孩子?”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每个字都淬着寒意。
棠朝雨只能承受他的压迫,“孩子,应该是因爱而生的。我…你…”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只听到自己没用的抽泣声开始越演越烈,成了压抑到极处终于崩溃的洪流。
靳墨强硬地将她拉进怀里,语气似乎有点无奈,“这么爱哭?再来一个比你还能哭的磨人小东西可怎么办?”
“别哭。”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喜欢戴,所以我一直在吃药。”
棠朝雨的哭声戛然而止,通红的眼睛茫然抬起,努力地消化着他的话。
开口讲话时还止不住地抽搐着,“你是说…可是那种药,有男人吃的吗?”
“你的功课做的很差,既然男女都有责任,为什么只要女性来吃药呢?”他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研发已经是最终阶段,临床实验最后一期也已经结束,目前只差上市。”
未上市的药,她怎么可能知道?棠朝雨红着眼睛看他,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靳墨看她满脸不相信,带她回到家里,取出一个药盒递给她,又从书房拿了厚厚一叠资料,“慢慢研究。”
没有正式上市,药盒上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可那叠资料,棠朝雨跟看天书一样,密密麻麻的公式,寥寥无几的英文注释,她吃力的读了半页只得作罢。化学和医学密不可分,这难道是靳墨的研发?
“这个药,会伤身体吗?”
“目前来说,并不影响各项功能。”靳墨话锋一转,“梨梨应该很清楚。”
棠朝雨顿时耳根泛红,把资料全都放下回了卧室。
两个小时前,叶栩正推着购物车,百无聊赖地在逛着超市。
上次的演出很成功,导致她最近忙到飞起,都找不到时间联系好姐妹。好不容易抽空出来,她原本想约棠朝雨一起的,发消息却没人回复,就连电话也打不通。棠朝雨现在拼了命的挣钱,或许比她还忙吧。
结账的时候,她往前张望着长长的队伍,人们的购物热情也太足了…
忽然瞥见了一个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她高中的时候跟靳墨见的不多,可这人太过出众,人又高挑,即使是在人群里,那冷峻的气质也像鹤立鸡群,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格格不入。
仅仅一个背影和三分之一的侧颜,她就把靳墨给认出来了。她的目光往他身边瞟过去,目光很快被跟在他身边那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女孩吸引住了,那畏手畏脚的背影,该不是她家梨宝吧?
还没等她确认清楚,两人已经结完账离开了,她拿出手机给棠朝雨发了几条信息确认,等队伍一直排到她,结过账之后,发现对面一直没有回信息,她索性又拨电话过去。
叶栩看着许久没有人接听的通话界面,不停地想着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棠朝雨?
人怎么一直不接电话,跟失联了一样。
她整理了一下买的东西,走到底下车库,看到一辆黑色的车离开,某种直觉告诉她,这辆车可能是靳墨的。那刚才在超市看到的女孩,是不是也在这辆车里?
可惜,车窗贴着深色的膜,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里面。
她坐在车里掏出手机,给孟磊打了个电话。
“呦,大舞蹈家,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别嘴贫。最近你有跟梨梨联系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忘记了,她从来都不会跟我联系的。”两人上次在演出时见了面以后,他以为会恢复以前的关系,谁知道棠朝雨依旧是躲着他。
“我以为上次你们都说开了。”叶栩歉意地说着。
“所以,你找她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叶栩不知道该不该提靳墨的事,如果是自己开错了,就是大乌龙,“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联系上。”
“突然这么仔细,可不像你啊?不过,你与其问我,不如去做做棠梨梨的思想工作。”
叶栩挂了电话,又打去给棠朝雨,一直没人电话,令她心头莫名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