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明白,机缘就在眼前,能否抓住,全看自己。
他不再犹豫,迅速检查了一下自身状态。虽然外表看起来凄惨,但多是皮外伤,在渡过问心桥后,体内那股磅礴生机已然稳住伤势,核心的经脉与窍穴并无大碍,甚至因极致的压迫而变得更加强韧。
他褪去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一步步走入那池水之中。
池水微凉,触感温润润,像被无数纯净温和的灵气所包裹。当他整个身体盘膝坐下,让池水淹没至脖颈时,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池水仿佛拥有生命般的灵性,化作亿万道温顺而精纯的灵流,如同归巢的倦鸟,自然而然地、源源不断地渗入他的周身毛孔、窍穴。这股灵气磅礴如海,却异常温和,如同春雨润物,轻柔地漫润着他每一寸经脉,每一丝血肉。
陆尘只觉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日来激战、闯关积累的疲惫与暗伤,在这温和能量的冲刷下迅速消融。他不敢怠慢,立刻运转功法。
功法一经催动,开始疯狂的吸收和炼化这股磅礴的灵气。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迎来了甘霖,不断的在这个过程中拓宽、强化。
更令他惊喜的是,池水中那丝丝缕缕、如同星辰碎屑般闪烁的法则碎片,随着精纯能量的吸收,开始自然而然地与他的神识产生共鸣,悄然融入。
起初,这些碎片只是带来一种模糊的、更高层次的“秩序”感,仿佛在原本熟悉的灵气流动背后,窥见了一些更深邃、更本质的脉络。他放空心神,像是初学者观察溪流般,纯粹地去“感受”这些碎片的律动。
渐渐地,他捕捉到了一些规律。这些法则碎片并非杂乱无章,它们像是构成整个世界灵气运转的“底层律法”。他“看”到,原本在他眼中只是能量团的灵气,在这些法则碎片的影响下,是如何被无形地“编织”、如何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轨迹运行、聚合、乃至演变出万千形态。
他感悟到,所谓的“属性”,或许并非灵气天生具备,而是不同的“法则片段”作用于基础灵气之上,所呈现出的不同“相”。就像同样的水,在不同条件下可表现为冰、液、气。这让他对灵气的本质有了颠覆性的认知——灵气是原始的材料,而法则,则是塑造这些材料的无形之手和根本蓝图。
他的神识跟随着这些碎片的指引,仿佛在解读一部深奥无比却又无处不在的自然规律。他开始理解,为何高阶术法能引动天地之威,那不仅仅是灵力雄浑,更是因为其运行方式,暗合了某一部分天地法则,从而产生了“共鸣”,撬动了远超出自身灵力的外界能量。
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从最初只能模糊感应到法则的存在,到能捕捉其微弱的“韵律”,再到能初步分辨出不同碎片所代表的、关于“聚合”、“流动”、“稳固”、“变化”等基础但核心的法则倾向。